先生身亡 1
送走了司命,打发阴四离开的难度就小很多。阴容只需要一个命令,阴四就算有再多的不舍,也会顺了他的意。 上离去到上面没有,算算时间应该是出了幽冥。此刻的她,是在为燃香做准备吗?她会选择怎样的一处的地方,他都不知道。对上离个性的认知,总让阴容觉得这丫头毛毛躁躁的。现如今也真是无可奈何之下,才会将这至关重要的一步交到她的手中。希望这丫头不要让自己失望,阴五未知的未来,就捏在她的手中。 他不愿意在想下去。安静的夜色中,想的越多越是担心。阴容索性放空了心思,只是做着迎接阴五残魂的准备。他将阴五唯一的那一魂一魄从房中带出,收入到自己的容器中。片刻不停的离开了司命处。 圆月当空,阴容选在幽冥殿后花园的一个角落等待着,往日里这地方他绝不会踏足一步。如果不是为了阴五,他还是不会出现在这里。此刻家中其余的人全被他支走了,匿大的幽冥殿只有他一个人存在。他在等,耐着性子压下不安等着子时的到来。 上离,成败在此一举。你一定会完成的,是吧? 夜色使得万物都被黑暗侵袭。幽冥殿也不例外。那被他派出去守着先生的阴二,坐在窗边望着这一抹月色。他甚至还不知道,阴五遇害的消息。 砰砰砰。极大的敲门声。惊动了安静的夜色,也同样惊动了屋中的两个人。 先生一夜白发,枯坐在房中。阴二知道,先生是想问问阴容的情况,想知道阴简简到底死了没有。怪不得都说先生是个犹豫不决的人,阴二默默想着。对阴简简出手的时候,先生似乎是下了决心。可他查探过阴简简的伤势,真的不像看起来那么严重。先生这是雷声大雨点小。 阴二苦思良久,才明白。先生根本就不愿意简简死,却又不得不为了阴家要下这重手。所以,他出手的时候身体也会有自己的私心,不至于让阴简简直接毙命。 阴五和阴简简?上离那丫头说的话他才不信。阴家的都知道阴简简和主子之间的那点事情,阴五绝不会带着阴简简逃跑。可为什么阴五和她同时消失了? “先生,您去里屋呆着。我去看看是谁。”阴二不会忘记阴容的嘱托,先生的安危就是他首要的任务。半夜三更的诡异敲门声,绝对应该小心应对。 先生依旧枯坐在凳子中。仿佛完全没听到他的话。是啊,此刻老人心中恐怕是百感交集。阴二干脆不再让先生动身,而是直接走到了大门处。 “谁?”他谨慎的问。 …… 没有人回答。有凉风从门缝中吹到了他的面容上,阴二皱起眉头,不得不考虑到先生,或许是敲门的人并没听到自己的问话?他再次提高了声音,又问一遍。“外面的谁?” 此时的他,更加小心翼翼。 依旧是没人回复他的话。阴二意识到不对,正要劝了先生进房,门外响起了阴简简的声音,那好听的曾经让阴容着迷的女声。“是我。” 两个字,就仅仅是两个字。先生抬起了头,眼中带泪。 阴二全身都处于紧绷的状态。 阴二就在门前,他的后背已经紧紧的帖在了门上。“先生!”他叫道,阴容说的没错,阴简简逃出去后果然是要来找先生报仇。 “简简吗?”先生眼中无他,阴二觉得先生已经越过了门扉,看到屋外亭亭玉立的阴简简。 先生喃喃着,“简简,你是来带我走的吗?孩子,我不得不那样做啊。”先生没有儿女,一生的感情都用在了简简身上。真的听到外面传来简简的声音,只当是自己的幻觉,这正是简简的魂魄要来带自己一起走。 阴二迫不得已,就在先生一步步踏到门前的路上,吼道:“先生。简简根本就没死!主子将她救下来。先生,您醒醒,您快醒醒!” 他容不得先生在这样浑浑噩噩下去。外面那女人在阴二的眼中已经成了恐怖的象征。一个阴简简,阴五消失了,先生也昏昏沉沉的。他要怎么做,才能让先生清醒起来?
危机迫在眉睫。 屋外传来清甜的嗓音。“呵呵,”这次却改变了对象,她是在和阴二说话。那甜蜜的,总是能让人沉溺其中的嗓音,就像与生俱来的带着蛊惑。“阴二,是你在里面吗?”她娇俏的问着,天真的似乎只是在确认,刚刚和先生说话的,到底是不是自己熟悉的阴二。 阴二转过了身。不论如何绝不能让先生出事。他隔着门,回到:“阴简简,你带着伤跑哪去了?不知道主子正在找你吗?”他不敢提阴五,因为从刚才到现在,他都没听到一句阴五的嗓音。 “我当是什么事呢。你跟在阴容身边多年,别的没学过,这怀疑的态度倒是比谁都较真。阴五带着我去药房拿了药说是回去禀报阴容,我们约好在阿爸这里见面,好阴二,外面冷得很。你不让我进去咱们一起等着阴容他们过来吗?” 阴二一怔。阴五回去了?阴简简不是逃跑,只是和阴五拿了药? “那为什么不回幽冥殿,而是要在先生这里碰头?”阴二疑惑的问道。其实,听到阴简简的话,他还真的相信了不少。阴五的离开有了解释,阴简简的语气又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难道说,是主子想错了?其实什么事情都没有?大家都多心了? “切。我才不要回去。那里有那个贱丫头在。”阴简简貌似带着醋意的话,彻底打消了阴二的顾虑。他们作为阴容的身边人,都知道阴简简有多烦那个丫头,两人第一次碰头就是大吵大闹。 阴二放了心。语气也和善起来。“快进来看看先生吧,他的情况很不好。”心中的疑惑解除之后,就是对先生状况的担心。他跟在先生身边这么长时间,除了听到阴简简话的时候先生有过动作,其余时间全成了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