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百年 11
家阴容,谁人不认,谁人不识。他阴本初虽说是同一时期的佼佼者,却牢牢被这阴容压在身后,一辈子都没翻身的机会。他能不认识阴容?就算是化了灰,他阴本初也认得! 酒,自然醒了大半。 阴本初先是将怀中女人甩开,当即站了起来。那样愤怒的视线,恰恰是和阴容冷漠的眼神在空气中焦灼。 “你是什么东西?也敢闯我的府?”阴本初的骄傲与生俱来。先生膝下无子,这阴本初却是先生表妹所生,按说如果没有阴容的存在,今日成为阎王的就该是他。幽冥之地,讲究的就是个子承父业。莫说别人,就连刚死去的阴守成,不也是接替了老城主的职位,在那城主的位置上一座百年。 如果说阴守成是打心眼里瞧不起阴容,那阴本初对阴容的看法就要杂的多,不止是瞧不起那么简单,多余的那些情绪中有愤怒,有嫉妒。此时此刻,阴容单枪匹马站在他的眼前,已是出了阴本初的预料。他的情绪来的快,来的急。 阴本初自个儿休息的屋中,便挂着阴容画像。这人旁的不会,在屋中拿小飞镖扔几****容头像的本事还是有的。****夜夜都能看到阴容面容的他,又怎么可能错认了阴容。 “阴本初。百年前的事情,你在里面扮演什么角色?”阴容不答反问。阴守成对自己这般,阴本初对自己也是这般。瞧不起人也便罢了,他阴容为了阴家所付出的一切这些人难道都看不到? “什么事情?你这人说话真是有趣。横空冒出来,说点子虚乌有的话,谁知道你说的是什么?”阴本初心大着呢。这两百年间,照他那软弱老娘的话来说,他****都是醉生梦死。百年前能有什么事情?大抵他都是醉倒在某个温柔乡中。 阴容猛然提起,阴本初哪能反应的过来。 “上离。”阴容的话简单而直接。今日的阴本初,正应了司棋的话,死到临头还不自知。 “那是什么鬼?我这府中可没这么号人物。”阴本初的反应不像作假,阴守成听到这名字的时候已是心中虚,而阴本初不是,那是种猖狂。因为无知而不知收敛的猖狂。 阴本初对阴容的嫉恨自不是一两日就形成的。初初听到这名字的时候,他阴本初正在做着成为阎王的美梦。先生来到他们家中,只说是看看自个那久未见面的妹子,而他却现先生的眼光不时朝着自己飘过。 阴本初想了想,有几分明白先生的意图,不禁得意起来。幽冥虽大,可和先生沾亲带故的唯他阴本初而已。虽然彼此也不是太近的关系,到底是能算作一家人。阴本初端坐于前,企图给先生个好印象。 而他的默默示好,显然不能进入那位老人的眼中。先生的话题渐行渐远,谈起新一辈的孩子们,刻意提起了阴容的名字。这正是印本初初次听到,彼时先生笑意盈盈,逗着他问道:“小本初,你可知道阴容?最近这位和你一般大的小公子可是名声鹊起啊。” 阴本初虽然贪玩,却极其聪明。虽然不懂先生刻意提起的意思,却已然产生了这位将来会和自己有交集的想法。他想了想,尚带着稚气的年轻人故作老成,总是让人啼笑皆非。答先生的话,“本初不知这阴容是何人,不过先生既然提起,想来是有些本事的。今后本初定会和那人多多联系。” 瞧,他说的话多圆满。既显示了自己敏而好学的心,也彰显了他对人才的喜爱。 就在他以为那下任阎王非他莫属,先生是来为自己拉帮底的时候,从幽冥殿传来消息,先生自将那阴容收做徒弟,带在身边。 阴本初想着,这老头倒是有意思。幽冥将来还不得是他阴本初的,就算为自己找人才,先收了自己做弟子才好。怎么越过了自己反倒是独独将那阴容收入了门。 而此时,阴本初的生命中,阴容这名字已听到过太多次。 阴本初略微抬眸,漫不经心的眼光就在阴容周身转了一圈。他从听说阴容的名字,到真正见识这位,期间就有几十年的时光。
“你不知道?那需要我提醒提醒?”阴容身上并无贵气。有的只是满身的书卷味道,多年前和今日的景象重叠,阴容仿佛在岁月的洗礼中只是多了成为阎王的雍容。 阴本初嫉妒的牙疼。伸着脖子答的飞快。“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不就是个过气的阎王。哪凉快哪去,别妨碍了我喝酒作乐。”衣袖一甩,已是要对阴容下逐客令。 这阴容,他是怎么看怎么烦,久了更是闹心。 “两百年前,我阴容长睡不起。先生请来你们这些所谓的中流砥柱,共聚幽冥殿,所图的不过是想将我从生死线上救回来。阴本初,对于此事你可还有印象?”阴容慢条斯理。想面前这人,惹是生非的本事倒是有,真摊上人命,他有那些个胆量? 阴本初眼角一抽。随着阴容的话,记忆逐渐清晰起来。他心大……那事不早该随着几人的死落了幕,被他们带进棺材吗?阴容一问,到底是没忍住,气势上就矮了一大截。 “看来,你是有印象了。说说看?”阴容觑着阴本初的表情变化,最细小的情绪波动也不能逃过他的法眼。 阴本初心里一慌,说话自然也不那么底气十足了。“说什么说。我那点本事你是不知道还是怎么滴?左右不过就是个玩女人,想知道其他的问别人去。” 他在死撑。阴容的直觉没错。阴本初这样的回答已然露了端倪。 阴容轻笑。魔气随之浮动。深谙的眼中陡然光华一闪。“阴本初,阴守成已死,你还要瞒到什么时候?” 他的笑,也让阴本初心中蓦然浮现两字,诡异。本该是和和气气的阴容,这一笑就似换了个人。 阴本初怎能不知阴守成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