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徒
“秦若。”天佑倚着门廊,照旧是满脸的轻浮,只有眼划过抹精光。 此刻,不过是第二日的早。昨夜由着天佑折腾半宿,秦若很晚才回到屋。天佑所谓的成亲,秦若并没当回事。山相处久了,那小子总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毛病,秦若领教过不是一两次。 “秦若。”天佑的毅力固然是在秦若之,眼见秦若不开门,那便是一声接一声叫的更加欢实。他们落脚的地方,正是当年秦若住过的小客栈。秦若到底是不能忘怀阿乌,独独挑选了这里。二楼楼梯处,延伸而出的一整座小房间,都被天佑财大气粗的包了下来,秦若选择的却是当年阿乌所住的屋子。 屋外只是很窄的一个走廊,廊道嵌着扶手,木质的雕花在岁月的侵染渐渐生出老旧感,店家取巧,索性在扶手重新加了几根柱子便算了事。天佑后背那根,正是后来加去的立柱。 “秦若。” 浮云镇的这场雪,已是融了两日。房屋檐下不时会听到滴滴答答的声音,阳光一出这节奏欢快起来。天佑倚着门外廊柱,已是唤了秦若三次。还不出来吗?男人想着,到底是昨日吓到那丫头了?唔,看来这么多年的相处,秦若连自己的意思都没搞明白。会不会是之前的日子里,他表现的太过倦怠? “秦若。”第四声的呼唤,伴随着秦若打开房门的动作。 天佑一旋身,将放大的笑脸送到门前。“昨日睡的好吗?”今后他可是要多多表现。 秦若的表情有丝古怪。到底是谁说的伸手不打笑脸人,她觉得这小子真是该揍。“天佑,你还要睡觉吗?”她实在不明白,这位的脾气是怎样不着边际的说出来那些装似问候的话语。她可是亲眼见过,这人十个月未曾合眼。 天佑肩头塌了下去,伪装出的热情被秦若一盆子冷水兜头浇了下来。 闪身从门缝挤了进去。屋有半杯茶水,天佑看都不看,拿起灌。“我说秦若,你不能有点诗情画意?”茶倒是好茶,是凉的很。天佑顺势坐在桌前,嬉皮笑脸又来一句。冰凉凉的茶水顺着身体滑入体内,让他打了个颤。 秦若看在眼,笑在心间。活该,天佑这人除了生了副好皮囊,性格糟糕的很。 “诗情画意?”从秦若口吐出,怎么听怎么别扭。像是在嘲讽天佑的无所事事。 “好了好了,你是打算穿这身去和我见白沐?”昨日他可是亲自发话,今早要去会会白沐。在这镇子耽误了两天,连现在他的来意白沐恐怕都不知道。 秦若低头打量,今日这身正是前两日两人出山时候,打下的赖皮熊做的行头。软绵绵的皮草,叠着层厚厚的绒毛。稍一走动,那些绒毛随之摇摆,像极了大海的波浪。 “不好不好。”天佑在她这从不将自己当外人,侧着头想了两秒,道:“你换那身月牙白的吧。”月牙白?秦若眉头一动。 刚想说让天佑出去等着自己,这去换,听天佑后一句话接踵而至。“穿那身,我两才般配。”秦若此时,才注意到天佑身穿着的,正是月牙白的鹤氅。丝丝绒羽披在他身,说不出的风流。 她偏过头,尽管****和天佑相对,有时仍会像今天一般被他美貌所吸引。索性连看都不看,才是最省心的。秦若只盯着地石板,“天佑,你若再是胡闹,我自己回山里去。” 昨日到今天,算起来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胡闹?秦若,你是不知胡闹两字意思,还是我表现的不够明显?”他要是因为秦若这话此打住,他还能算是个男人吗。天佑可没别人那些遮遮掩掩的含羞,妖族生来豪放。喜欢了便是喜欢,绕那么多弯弯绕绕,藏头露尾还算是个妖吗?天佑换了坐姿,端正不少。可那双勾魂的眼睛眯了起来,里面储着认真。 秦若眉头蹙了起来。“不管你怎么说,咱们两都不可能。” 得了这干净利落的答复,天佑却不着恼,以手托腮,只是专注的打量她。眼神的热度,让秦若倍感不自在。他再开口,搬出了苏海和阿乌,“当年你情伤回山,可知苏海和阿乌以是有意将咱们两凑成一对,正迫着我将小牡丹赶走呢。”
秦若的眉头在他的言语已是拢成了川字,而天佑却仍然讲的瘾。“你可知,要不是那场风暴来的太快,咱们早成婚了?” 这是要用苏海和阿乌的心愿压死她吗?秦若但觉焦躁。“别和我提阿乌,当年你的人是怎么对付他们两老的,你自己心里有数。” 天佑的咄咄逼人,让她不得不用同样的手段回敬。是,天佑太了解自己,知道只要搬出阿乌和苏海,秦若都会同意。可在这件事情,没的说。她不愿意的,是不愿意。如同天佑这份突如其来的爱,秦若感受到的只是吃惊和当即的拒绝。 这样的秦若,起她面无表情时更加让天佑感到真实。多年相处,天佑早知道她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当初和自己并无瓜葛也能为他放血治病,这样的做法不是谁都有勇气做的出来的。 也许,是他将她逼得太紧,才让她生出这么强烈的反感?天佑不得不去检讨自己的做法。可看着秦若身陷在感情漩涡,他却忍不住想要逼自己一把。以前,总觉得秦若会陪着自己,直到永远。像苏海,只有死亡才能将他们分开。但这才刚从山下来,越来越重的焦迫感叠在他的心,让他正视起自己的感情。若是以后秦若有了心人,还会陪在自己身边吗?答案是必然的。 天佑忍了又忍,还是决定为自己拼一次。他从胸口掏出个盒子,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桌。 “秦若,我这里可是有份礼物,只送给自己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