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生谁死
被天佑支走的山精怪，抬头看到天空密密麻麻的人，终于陷入了极度的恐慌。 齐涛的长剑没有落下来。 手持长剑的那个人，讶异的挑了眉。 他见过她。五年前在小镇的馆子里，天佑说过正是为了她才踏出万妖山。多年后，他方知道，这女人不是空有美貌的花瓶。 削铁如泥的宝剑，正被她用一只手架在半空。 他问：“你是谁？” 那些杀不掉天佑的疑惑，在这一刻仿佛都得到了答案。试问下清当，什么人能用一只手挡住了自己十成功力的一剑。 风静了下来。女人很平静很平静的站在他面前，眼神冰冷。 “秦若。” 只是两个字，却像是被万箭穿心。齐涛的身形晃了晃。午夜梦回，没人知道他花费了多少人力物力用在偷偷查找这个姓名身。 是她吗？不可抑制的念想萦绕在他胸。齐家子弟面前，他却是再也守不住自己的一颗心。 素来冷血无情的齐涛，今日的说辞让所有人大跌。他们跟随崇仰的那个男人，终究也还是个人，生出了该有的七情六欲。 天际黑压压的人望着下方，不明白他们的掌门怎么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失手滑落了手宝剑。 “是你吗？”却不知，这时的齐涛用尽了一身的力气才能压制住他的情绪。 那么久了，久到好像跟秦若有关的一切都只是他的一场美梦。今日的齐家堡，没人知道秦若，有时候家的侍从在说夫人两字时，他却还会有瞬间的恍惚。是她吗？是那个他明媒正娶，架了三十六宝架赶到云阳山，接回来的天真少女吗？ 那些记忆，都成了心最隐蔽的幸福。 他一手扼杀了她的天真，任她自生自灭。 所以，今天的她浴火重生，来为自己报仇了吗？ 他脚下虚浮，向后退了一步。若问这世，还有谁能另堂堂天下第一的风雷派掌门闻之色变，只怕只有秦若两字。 他知道，自己最对不起的只有她。 “主。” 又是齐云的语调。 齐涛连头都没回，眼只有秦若。 正是这声，将他拉出了痛苦的回忆。 “十二侍全军覆没。”他不敢抬头，不敢去面对齐涛的怒火。十二侍带着千军万马，齐家其余的部下，直奔山间，按照齐涛德吩咐，每个方位都有他们的人马。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是按照他们预想下在进行。 齐云带着人，从山后绕路而。 四周静谧，他知道这是因为山正在举行盛大的聚会。主的选择没有错，这样的日子，只要将山那些人一打尽，他们便是连最后的生路也被绝了。齐云走在人前，望着要看到的山巅，满心希冀。 说时迟，那时快。 是现在的这个女人，猛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他连拔剑的时间都没有，跟在他身后的众人纷纷没了呼吸。 有一刹那，恐惧占据了他。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 忽然之间，他听到这女人轻声说了句什么，随后消失在他眼前。 经历了这些，齐云没有在急着山。而是直奔其他人的方向，他迫切的想要知道，是不是其他人跟自己的遭遇一样。 绕山一周，花费不了他多少的时间。可每到一处，都让他毛骨悚然。 其余的十一人，都成了死人。 他一路狂奔，走在来见齐涛的路，一直在回想女人说的到底是什么话。 “十二侍全军覆没。”齐云跪在齐涛的身后，满腔悲怆。那些人都是他同生共死的伙伴，他们一起经过了无数的风风雨雨，身居在齐涛身边，是血和泪铸成的情谊。而如今，十二人里只有他一个人活着。 他抬起头，悲伤太沉，压迫着他。看到面前和齐涛对峙的女人。他心却再也生不出杀意。 太过巨大的实力悬殊，让这个腥风血雨走出来的男人也生出了无穷无尽的惧怕。 齐涛缓缓的转过头。 “你说什么？” 七十二暗羽早被他暗削弱的差不多，今日的万妖山，除了天佑有实力可自己一战，还有谁能将十二侍杀的神不知鬼不觉？ 一个可怕的念头窜入他的脑海。 从他下了云巅之后，所有的一切都说明天佑不可能出手。那出手的必然是……她。 他猛身，看着亲若时早分不清里面是怨是恨，还是曾经的深情多一点。这个人的神经被种种信息搅拌着，他身后最骁勇善战的十二侍，如今只剩下了一人。 “是你吧？”明知道所有的矛头都指在了秦若身，他却仍然不可置信。他有太多不能相信的理由。秦若！这个名字已经是他的禁忌，他一辈子的内疚。他在梦曾想过，倘若她真的重新出现，他愿意用自己的所有去补偿他犯下的过错。可在他的梦，秦若依稀只是当年那个不谙世事，天真的女孩。 那样的秦若，跟杀人两字如何画等号！ 是你嘛？怎么会是你？ 深沉的沉痛酝酿在他眼。“怎么会是你？” 不用秦若去承认。连他自己也知道，所有的杀戮必然是出自她的手。 这个女人在他面前开了口。她脸再找不到半分天真，唯有沉静。她字正腔圆，在满山云巅的齐家子弟面前，逐字逐句说道：“你杀我父亲，灭我云阳。” 每一顿，都让齐涛身形止不住的轻摇。 她仿佛是幽冥出来的厉鬼，满腔怨恨只从一双眼睛吐露。 “我只不过是杀了你手下，这个礼物你喜欢吗？” 与她的亲人至亲相，这算得了什么？ 齐涛终于意识到，他和秦若再回不到从前。一丝一毫的可能都没有，他们之间只有血和恨。秦若那双眼，只有炽烈的火焰，诉说着对他的报复。 心脏跳动的速度慢了下来。每一下都是沉重有力。他耳秦若的控诉和着他越来越慢的心跳，传送到他的身体。 让杀伐来化解所有的怨恨吧。 齐涛不愧为王者，有着别人拟不了的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