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将熄
屋那截子小蜡烛,仍在认认真真的释放着自己的光芒,只是局限于它的体型,带出的光线并不明亮。要说下清都是这修炼之人,却是固守当年沿袭下来的传统,始终多年如一日都是用着烛火取光,也是蹊跷。 只消很轻微的风吹过,能让那烛火左右摇摆,光影灰暗。 却恰是在那摇动的昏黄光影,引出人朦胧的错觉。 天佑眼眉低垂,错开那双眼。没有经过大脑的分析,下意识便这样做了起来。 二十年相处,何曾见过秦若除了平淡外的另外一张脸。这厮不淡定了。 声音都被自己压低了许多,“若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屋内那很不显眼的床,便一跃入了他的眼。在没常识的家伙也知道该是让人去床休息休息,再行下定论。嗯,天佑也是这么想的。他托起她皓白的腕子,“先去床躺会看看?” 那声音极低,不知是说给秦若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被他扶着的人,慢吞吞抬起头,眼仍是雾气不散。 他心跳动,四肢百骸都向是注了无穷的力量,却硬是没地方使出来。那些衍生出的力气横冲直撞,在他体内叫嚣肆虐。 天佑不敢迟疑,加快了手和脚的速度。 这扶人却也不止是个力气活。这会子的秦若,可是将身的重量都靠在他的肩头。两人肩头碰额头,鼻尖一呼一吸,秦若身那幽然的香味冲进肺腑。 天佑觉得,自己心一定是住了个小妖精。 他不敢将时间花费在这难得的亲密,硬着头皮挪动步子。 桌子到床的距离,明明只有一两米,寻常也是一两步的步数,今日让他评说,却是那百丈山崖还要难走! 他索性闭眼,冲着那个方向屏息而行。 可才这样做了,方知更大的煎熬还在后面。秦若到底是哪不舒服?他不知道,她自己也不知道。却是这刻的女人,柔若无骨,只能倚仗着天佑。他对她的问话,也得不到那人的几句回复。只消低头,便是雾气氤氲的一双水眸,投向自己。 话说,天佑想得到好,身边那小人不配合,他又能有什么办法? 看去,她是乖乖的靠在他的肩头,折磨着他的嗅觉神经。可一闭眼,他方知道,身柔软的触感才是对他最大的折磨。她只是倚着,天佑小心肝扑通扑通跳的越发欢实。淡淡的幽香,闭眼后格外敏感的身体,都能明确的体会到秦若身属于女人的那份柔软。他还扶着她,手掌之下肤如凝脂,白玉一般,让他心浮气躁。 连那忽明忽暗的烛火,也似为这暧昧不明的气氛努力做着贡献。时而摇曳摆动,时而轻轻垂泪,构建出绝好的浪漫氛围。 正是那没走一步都是折磨的境地,天佑到底是将人架到了床边。 还有什么得这一秒的畅快,他只觉全身发了虚汗,陪着秦若坐在床边,大口喘了起来。 情人眼里出西施,他却知道身边这丫头对他的影响力可不单单是美色两字足以形容的。 还不等他平复了那激荡的情绪,床小人轻软的身子便又靠了过来。 他大气不敢喘,硬是憋在了当场。我的娘唉,感受着小手触到了自己的胳膊,自己的胸前。他木呆呆的任着她为所欲为,愣是说不出来拒绝的话。张有给自己的酒,到底是什么鬼? 一晚的时间,他要是再不明白肯定是这酒水的问题,他也白活了这么大。 床边也跟着变成了完全不安全的地方,秦若鼻息很轻,从床撑着身子坐起来的时候都没被他发现,天佑更是说不清楚到底是自己心不在焉还是秦若太过灵动。 他只知,这一刻对他来说是刚才更加严酷的考研。 他绷直了背,挺直腰身。床沿那小片的地方几乎要逃离而去,张有那个混蛋,怎么让秦若成了这幅样子? 屋风过无痕,夜晚的凉爽全因着这一阵子小风吹进了屋。天佑后背薄薄的那层汗消了下去。烛火闪烁,却是风的杰作。正在他身游走的那只小手,仿佛停顿了下。 他赶忙扭过头去,为她撑好背后的靠垫,温声问道:“如何?是不是好一些?” 正此时,四目相对。 天佑暗叫一声糟糕。 氤氲的双眼,更显迷离。他发现,秦若恐怕根本没有在听自己说些什么。 那小人仰着头,天饿般的弧线化成她的颈项,给不知道眼睛放在哪里合适的天佑找到了一处落点。他搭着她的肩,眼神划过那双让人心神荡漾的眸子,停在了她的颈项。等着听秦若的答案。 便是这么一秒的时间里,天佑不是在暗暗高兴,而是满腹怒气。都怪那该死的张有,他怎么信了他的话?但秦若还在身边,人已经成了这样,他却又是离不开的。 等了良久,等不到她的答复。 他动动有些发麻的身子,不得已凝目去瞧她的面容。 从始至终,这小女人好像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头仰得高高,眼填满无辜。 他叹口气,没心思再去埋怨张有,只想着赶紧让秦若从这诡异的情况脱身而出。到底是挑起了她的下巴,“若若,你看着我的眼睛。”他想,只要能让她清醒,这稀里糊涂的情况应是能得到改善。 女人红唇微颤,似乎是在努力集自己的精神,望了过来。 流光溢彩,眼波荡漾。 天佑一滴鼻血落在床。险些当场将秦若推开。是,没错,他今天最开始的目的,正是张有那句话,得不到她的心,便也要先得了她的人。可,可那也是要在他做足了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好吗?秦若这些变化,却是大大的出乎了他的意料。酒后头,不应该是晕过去了事?为什么秦若的情况和他想象大相径庭。 不过这半晚的时间,他被吓的小心肝差点跳到嗓子眼,人也渐渐生出蒙b的虚浮焦躁。全然都忘了那最初的初衷。这不,事已至此他却只想到让秦若回复常态。 他清清喉咙,让自己看去精神些。算对着那一汪春水,也只能强忍着。 “若若,你听我说,事情或许有些糟糕。”他矛盾的躲闪她眼神的追逐,又要让她看到自己眼的认真,头大如豆,艰难保持平衡。“那酒里,那酒里面……”他瞳孔放大,咬牙怒道:“应该是被张有下了什么怪的药。” 嗯? 下了决心将一切坦白的天佑,等了又等,却是没等到任何的回应。 他心窘迫,一方面低估了这酒的厉害,一方面也紧张到忘记了秦若不是清明之时。偷偷瞧过去,只见床坐着的小女人如烟似雾,轻飘飘朝着自己贴了过来。 脑子里生了锈,在他眼秦若宛如书勾人的妖精,让他不能自拔深陷其,只是那一瞬他却是连拒绝都没有,闻耳畔翁东,清浅的鼻息洒在自己的身,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搭在自己的胸口。 晴天霹雳,打的天佑彻底迷失了方向。在这最该推开那人的时候,只是眼巴巴看着她骑到了自己身。 红烛燃了半晌,烛泪默默滴落而下。屋黯淡一分,暧昧一分,全都在悄无声息的起着变化。那幽暗的光亮一晃,倒影出一双玉人交叠的影子,月亮躲进了云,似乎也不好意思去瞧。 什么叫做色不迷人人自迷,普天之下最能诠释那句话的行为是刚才秦若的做法。天佑像是个初出茅庐的傻小子,眼三分痴迷三分惊讶,留白处安涛汹涌。他能察觉得到心口跳的厉害,血液澎湃,却压根没有多余的经历去想,只是一味承受着秦若在他身。 两人素来少有接触。秦若也是万年如一日沉默着与他相守,谁能想到那样冷淡的秦若竟然会有这样温婉娇俏,勾人心魄的小妖精模样。天佑傻兮兮的盯着她,只敢将一双眼睛放在她的脸。女人的小手并没休息过,划过他的下颚留恋在他的胸膛。 他仿佛有些明白,秦若性子大变,脸红了起来。事情到了现在,算他是个没历过情事的少年,也尚能堪破凉粉,更何况多年之前,万妖山他却最是风流倜傥,夜夜春宵。云雾般一重重往事现在了眼前,和牡丹的缠绵,和那小牡丹的花前月下不可避免全齐齐冲进了他脑海深处。一点点挑动着他的神经,天佑猛的睁开了眼睛,眼底仍是晦暗不明的光泽,恰似深沉的海洋沉的看不到底。
他主动搂了她的腰。 任是谁,这一刻也不能改变他的想法。渐升的眼眸,总是着往日要黯淡些。 他放弃了所有的抵抗,脑海深深沉沉的只有秦若勾人的模样。 要死,也得做个风流鬼再死。 这边是天佑一贯的性情。 女人成了盛开的菟丝花,缠缠绵绵攀附在他的身。他目光更暗,手臂青筋略显。 guntang的掌下,盈盈一握的腰肢,只能挑起他更深层的欲念。 他喉头一动,再也忍耐不住,低首吻她的唇。 不必挑起她的下巴,那个仿佛时刻等待着他吻的女人,正用最诱人的神情请君品尝。 唇齿相依,他的辗转反侧终于在这时候得到了成全。 唇舌之间,成了一场战争。他放开心的包袱,在这战场成了攻城略池的将领,多年的夙愿鼓动着他,也坚定着他的决心,一方尚自迷惑,另一方却是带了必胜的决心。这样的仗,便是节节退败都不足以说明秦若的狼狈。 他紧了紧固定她腰身的那只手,伊人似水,柔柔的向着他的胸膛靠了过来。另一手大张旗鼓,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去承受自己的欲望。 这个吻,很激烈也很激昂。他压根存了将她吞吃入腹的心,动作大开大合。 舌尖撬开她的唇舌,滑入她口,闭眼舔过她的牙床,感受在他的激进越发后退。陡然生出的是无尽的豪情,是征服这女人的自信。仿佛是要藉由这没有尽头的吻,来诉说他那些一遍又一遍的失败,强迫着她的迎合,肆虐过她口的每一寸领土。 漫长的一个吻。 他终于分开了彼此的唇舌,拉出长长的银丝,满足的低叹一声。 却是这样的时刻,那只握在她腰间的手,卯足了劲想要将秦若揉进自己的身体。 一吻后,留给他的不是满足,而是更多的希冀。 不是初尝滋味的小毛头,心底深处的欲望灼烧着他的心。 便是到了这会,什么得不到她的心,也要得到她的人,这样的话造被他抛诸脑后。唯一剩下的,便是那自然而然衍生出的最初本能。他是想要她,想的发疼。 他换了手,将她拥入自己的怀。感受着伊人身的香气,满足却也越发的不知足。 得到和心甘情愿,在天佑这里本是一回事。 床下斜影,歪歪斜斜的映照出他的细致小心。 将秦若放在床,在那忽明忽暗的光线他再次顿住。 一手摸她的脸颊,温柔也温暖。一手褪去了自己的衣服,粗暴迅速。 见床那小人似乎是被他造出的细微响动惊了神思,再次咯咯的笑起来。 他恶狠狠的扑了去。 锦帛碎裂,白色的道袍在他的手下四分五裂。每一道缝隙后,都是让人惊叹的羊脂白玉。 风一吹,刚撕破的装彻底暴漏出白色的肚兜。 天佑脑一热,但见佳人娇躯横沉。血脉偾张。这辈子所有的冲动全在叫嚣着让自己狠狠的蹂躏去。 他却倒退了一步。 你以为他这是要临阵脱逃?那便大错特错,只是佳人在前,他所有能号称理智的东西还能顾忌到那摇曳的红烛,风过无痕,烛光终于熄灭在他手。黑暗,只有他的眼睛点点生辉。 小屋里,像是进入了沉静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