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不了了之
“魏国质子?!”赵重华咋咋呼呼跑来告诉沐兰的时候,沐兰有些不敢相信自个儿的耳朵,“会不会搞错了?” 杜舜文在大晋活得战战兢兢,连几个纨绔子弟都不敢得罪,又怎敢做出染指秀女的事情,而且是在内廷之中?他若不是疯了,就是遭人陷害。 “错不了,圣上已经将魏国质子抓进宫里去审问了。”赵重华说着忍不住啐了一口,“果然是蛮夷之辈,竟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合该将他千刀万剐了。” 沐兰感觉这里头有隐情,也不妄下结论,转而问道:“许姑娘出事的消息是如何传出来的?” 圣上也好,许家也好,都巴不得捂实封严了。能从宫里打听出消息的也都是德高望重的人家,绝不会去传这等闲话。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传出去岂不是成心把许姑娘往死路上逼吗? “还不是那些蛮夷之人做的好事儿?!”赵重华满脸愤然。 圣上前脚派了大内侍卫去提人,杜舜文府上的仆人后脚便击登闻鼓鸣冤,说他们家主子不能人道,绝计做不出亵渎秀女的事情。还举出一串纨绔子弟,说他们皆可为杜舜文作证。 沐兰愈不解,“那些仆人又是如何知道的?” 便是圣上去提人,也不会当场说明缘由。杜舜文若是没有做过,怎会知道圣上为什么提审他?他府里的仆人就更无从得知了。若说他做过,仆人又怎敢不打自招去鸣冤? 连这种难以启齿的隐疾都曝出来了,十有**是得到了确切的消息,救主心切。 只这消息的来源太过耐人寻味! “鬼才知道呢。”赵重华气呼呼地道,“反正叫他这一嚷嚷,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许翰林还没来得及告诉家里头,许家听到消息立时乱了套,许夫人和许姑娘祖母双双倒下了,许家的几位公子闹着去找杜舜文拼命。 京中一片哗然,那些将女儿送入宫中参选的勋贵和官员纷纷上折,请求将女儿接回家去。 圣上也没料到事情会闹得这样大,一时间颇有些焦头烂额。一面请了常大人和赵阁老出面安抚秀女家人,一面加紧审问杜舜文。杜舜文自是不认的,说自个儿那日不曾入宫,更不曾见过许姑娘。 圣上着人查阅了出入宫门的名牒,现杜舜文那日确不曾入宫。又提了杜舜文府上仆人所举的纨绔子弟来问,那些纨绔子弟俱承认,观莲节那日常家宴请之时,为羞辱杜舜文,在他饮下的酒里下了分量十足的虎狼之药。后来也曾带他到烟花之地核验过,证实他在那方面已成了废人。 经太医诊断,杜舜文中得虎狼之药未能得到及时纾解,导致阴虚火旺,伤及肾脏,确已不能人道,而且治愈的可能性极小。便有那个色胆,也没有那个能力夺走许姑娘的清白。 换言之,许姑娘不是认错了人,就是胡乱攀咬! 杜舜文府里仆人击鼓鸣冤,将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圣上便是有心拿了杜舜文来顶包也是不能,只好放了杜舜文出宫。 许翰林羞愤欲死,恨不能两眼一闭再不睁开。跪在殿前磕得头破血流,请求圣上莫再追查下去,只将他那不孝女赐还,允他带回去处置了干净。 圣上如何能允?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注定不能善了,如果草草了事,他这公认的明君又拿什么来堵悠悠众口?势必要查明真相,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从头开始讯问,许姑娘仍然咬定坏她清白的人是魏国质子。问她如何得知那人便是魏国质子的,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追问得狠了,不是哭晕就是寻死。 事情等于又回到了原点,所有人都在猜测那个神秘的犯人是谁,其中嫌疑最大的莫过于果亲王。 面对纷至沓来的议论,圣上头疼不已。裴皇后偏又在这当口犯了蠢,跟圣上提议将三位皇子请过来,叫许姑娘当场辨认一下,里头可有那个人。 宫里生这等丑事,避嫌且来不及,岂能主动将三位皇子送到风口浪尖上去?圣上气得七窍生烟,直骂裴皇后没脑子。 乱哄哄地查了好几日,仍旧没有线索。家中出了秀女的勋贵和朝臣忙着走关系通门路,往宫里递消息,秀女们在宫里也使出浑身解数,一下子病倒了好些。 圣上如何不懂这里头的关窍?气那些勋贵和朝臣添乱,吩咐朱贵嫔将病倒的秀女挪到一处独门独院的宫阁之中养病,在许姑娘的事情查清楚之前,一个都不许放出宫去。
许夫人病得一些日子,拖着羸弱的身子递了牌子,恳请见女儿一面。圣上亲口允了,哪知她居然在簪里藏了毒,先毒死了许姑娘,随后吞毒自尽。 许翰林求了妻女的尸回去,辞了官,带着一家老小连夜离开了京城,自此音讯全无。 秀女受辱一事最终还是不了了之了,圣上也歇了选秀的心思,叫各家将女儿领回去,自主婚配。 因出了这样一桩惨事,圣上登基后的头一个中秋节便显得分外冷清。名门望族里没有一个设宴的,走一走礼,各家关起门来过各家的。 中秋过后没几日便是沐兰的生辰,安老太君原本也没想着大cao大办,这个节骨眼儿上就更不愿张扬了。谁知圣上竟派曹庆提前送来贺礼,并授意她尽量办得热闹一些,也好缓解一下京城的气氛。 既得了旨意,自要遵从,重新列了宾客的名单,写了帖子出去,酒菜器具也置办起来,端的是好一通忙碌。 沐兰是生手,红玉倒是精明能干,却不曾cao持过这样的大宴,时间又仓促,难免有些慌乱。常夫人善解人意,特地打儿媳过府帮忙,赵夫人也领着赵重华来帮了几回手。 众人拾柴火焰高,虽称不上尽善尽美,可也总算准备停妥了。 国公府头一回设宴,哪个能不捧场?到了正日子,时常在宴席上露脸儿的那些个夫人姑娘几乎都来了。阎静萝因着备嫁不曾到场,只差人送来一份厚礼。 安玉松在街上冒犯沐兰,于氏唯恐安老太君动怒,连中秋都没敢露头。听说国公府要给沐兰cao办生辰宴,便盘算着借这个机会力挽狂澜。 花大价钱备得一份礼,掐算着时辰,专挑了客人最多的时候,领着一双儿女上了门。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