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寻找机关

    古梦云内心震惊不已，但她脸上却堆满了盈盈笑意，一边轻轻地扯了扯水灵儿的衣袖，一边娇声道，“娘……”

    水灵儿满是深情地瞧了她一眼，又道：“十岁那年，你的黑甜神功已经练得有点入门了，那一次，你终于能打开听涛阁的大门。可你进去后，发现里面空荡荡的，里面根本就什么都没有。所以，你很快就离开了！”

    “十五岁那年，你再次闯入听涛阁。这一次，你简直就要将这所房子给拆了，甚至，还用你爹爹送给你的裁云短剑试遍了小屋内所有的缝隙，但还是无功而返！云儿，你所娘说得对还是不对？”

    古梦云已经笑不出来了，道：“我滴个亲娘哎，知女莫若母，嘿嘿，我还以为我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可都没能逃出您的法眼。难怪江湖上有人说‘天上星星儿，人间水灵儿’。娘，这世界上真的没有什么事情可以瞒住您！不过呢，只要可以瞒住爹爹就行了！”古梦云一把抱住水灵儿的胳膊，娇声道：“娘，你说我说得对不对呀！”

    “你这小鬼头，休要给娘拍马屁！其实，娘之所以没有将此事告诉你爹，倒不是因为娘要袒护你，只不过，娘一直想知道你究竟有多大的能耐。更何况，娘这么多年都未能参悟出听涛阁的秘密，若是你能参悟出，咱们岂不是帮了你爹一个大忙。”水灵儿顿了顿，又道：“你外公一直夸你，如今看来，她老人家的眼光果然厉害。别的不说，单单想出用这口技模仿松涛之声打开秘洞之事，娘当年所花费的时间可是远胜你很多！”

    古梦云的脸上居然红了起来，“娘，我、我这也是侥幸！又哪里比得上您！”

    水灵儿笑了笑，道：“云儿，其实娘本想等你年纪再大一点，再带你来参详听涛阁的秘密。不过，老天爷留给我们的时间似乎并不太多了！”

    古梦云惊道：“娘，您何出此言？”

    水灵儿道：“你知道这‘风尘三怪’究竟为何而来？”

    古梦云的脸又红了起来，羞道：“娘，我不要嫁人，更不要嫁给那样的一个人！”

    水灵儿突地叹了口气，幽幽道：“云儿，其实，娘也不喜欢让你嫁给那样的人家，娘只希望你能嫁给一个真正喜欢你的人，哪怕是平常人家！但是，云儿，你也莫要忘了，你是古家堡的人，你爹爹是古家堡的堡主古今！那么，你的命、你的身子便不只是娘的，也不只是咱们古家的……”

    古梦云脸色大变，颤声道：“娘……”

    水灵儿又叹了口气，道：“云儿，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许多话，不必娘多说，相信你也能知道。那‘风尘三怪’千里迢迢，赶到咱们这里，是为了提亲，也不只是为了提亲。可是你，却只能答应嫁给他，哪怕你并不喜欢这个人，哪怕娘也不喜欢这个女婿！”

    古梦云忽地右手手腕一抖，手里竟然多了柄锋利的短剑，这自是古家堡的裁云剑，剑身极短，剑刃也非常薄，可锋利无比。既能裁云，此剑之利，可见一斑。古梦云裁云剑在手，右手忽地斜挥，却是将剑尖抵在自己的心口，“娘，我若是死了，你们还要我嫁给他么？”

    水灵儿并不犹豫，甚至，都没有显露半分的紧张和担心，而是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回道：“你便是死了，也是李家的鬼！”

    “呛”地一声，裁云剑已滑落在地，古梦云的心也碎了一地。裁云剑虽然锐利，却不能裁开这厚实的地板。古梦云的心虽然高远，此刻却遏抑不住眼泪。一瞬间，古梦云泪下如雨。

    古梦云手中的短剑滑落地上，古梦云的心也碎在心底。裁云剑终究不能裁开她们脚底的石板，古梦云的眼睛也终究不能遏抑泪水夺眶而出！

    “扑哧”一声，水灵儿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原来，咱们古家天不怕、地不怕且精明能干的古梦云小姐竟然也会有害怕的事情，竟然也会有解不开的烦恼！”

    “你！”古梦云似乎怒不可遏，但她脸上的愤怒很快就变成了笑意，连那眼角的泪水都泛出了热烈的意味，“娘，您是说……”

    水灵儿笑道：“我什么都没说，便是这禁地，我也没来过。不过呢，我之前恰巧听人说了，江南的飞鱼帮出了点问题，并且这问题还很棘手。于是，有三个爱管闲事的老怪物，带着一个小怪物不远千里地跑到塞外。其实，他们所在乎的恐怕不是一个小丫头的终身幸福，他们所在乎的只是那个难题。更碰巧的是，他们所找的那个人还很难拒绝他们的要求。总之，娘想说的是，如果有人能……”

    古梦云的一双大眼睛，连续眨了几下，笑道：“娘，今天的天气果然不错，再有几日，便又是一个月圆之夜。若是没有什么麻烦，咱们一家三口一起在这桂花树下吃茶、赏月，该多惬意！”

    水灵儿也是呵呵笑道：“乖孩子，这岂止是惬意，这根本就是幸福。不过呢，幸福可不是毛毛雨，可从来都不会从天而降。若是有人真的向往，那就要赶紧行动起来了！”

    这时候，古梦云与水灵儿已经在那黑黝黝的秘洞里了。古梦云落地之后，就发现了一个问题——此洞终年不见天日，可里面竟然没有难闻的味道！她不由得抬眼四顾，四周尽是完整的巨石，这石洞根本就是从山腹中硬生生开凿出来的。再仔细看，这边的石壁上依稀有数排细细的针眼，方才的那蓬剧毒银针便是从这里射出。古梦云伸手过去，那细细的针眼处连一丝的微风都没有。很显然，这针眼只是射出银针，并不能通风！

    秘洞里没有污浊的空气，就一定有通风口。那么，这通风口究竟会在哪里？古梦云又微笑起来，仿佛自己就是当年修筑这秘洞的工匠，“我会将这通风口修建在哪里呢？”

    水灵儿突然道：“你是不是觉得这秘洞里应该有可以通风的孔隙？”

    古梦云道：“嗯，所以，云儿在想，娘就算来的次数很多，但娘一定不会在离开的时候将这秘洞里灌满空气吧！”

    水灵儿苦笑道：“不错，娘每次闯进来，就差将这秘洞里的每一寸石壁都用斧头凿开来了，却始终一无所获。总之，这秘洞里除了这边的石壁上有一排针眼，绝没有任何其他的孔隙。对此，娘失望还来不及，哪里还有心思朝这里灌什么新鲜空气呢！”

    古梦云低头沉吟，忽地展颜笑道：“娘自然不会这么傻，那设计并开凿这听涛阁的人当然也不会这么傻！”

    “那么，这新鲜空气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呢？”

    古梦云道：“娘，可不可以问你几个问题？”

    水灵儿道：“你这鬼丫头，又想出什么鬼问题了？”

    古梦云娇嗔道：“娘，你可以叫我鬼丫头，但绝不可以将我这些问题当成鬼问题。嘿嘿，若是云儿所料不差，听涛阁的秘密已经可以解开了！”

    水灵儿听了，一双眼睛睁得简直比铜铃还要大，“你、你是说你就要解开这听涛阁的秘密了？那么，你究竟有什么问题，娘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古梦云道：“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娘一定来过这听涛阁很多次，并且下到这秘洞中也有过很多次！”

    水灵儿道：“不错！”

    古梦云道：“那么，娘下到这个秘洞之后，是不是每次都会用先东西用力击向石洞底部，以触发机关，让那暗藏着银针全部射出，然后再下到洞里，又走到这秘洞里。”

    水灵儿道：“这个自然，否则的话，站在你面前的便只能是娘的冤魂了”！

    古梦云忽地笑道：“那么，娘有没有注意过，这机关每次所射出的银针究竟有多少呢？”

    水灵儿道：“娘每次进来，都是背着你爹悄悄闯入的。再说了，娘进来后，一门心思地在这秘洞里寻找可能的机关，倒没有仔细数过每次所射出的银针数量。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好像每次的数量都不一样！”

    古梦云咯咯笑道：“就知道娘的心思细密，观察仔细。那么，女儿再问您第二个问题，娘之前进入这听涛阁，都是什么日子？而爹爹进入这听涛阁，通常又是什么日子？”

    水灵儿不暇思索，脱口便道：“这么多年来，我先后闯进这听涛阁一共有十八次，有一次是初二，三次是初三，六次是初五，六次是十六，还有两次是二十八。你爹爹进入这听涛阁的时间，永远都是每个月的初一和十五！”

    古梦云笑道：“好了，娘，我的问题问完了。不过，究竟能不能解开这个秘密，恐怕还需要再请娘帮一个忙！”

    水灵儿也笑了起来，道：“在下个月初一的时候，设法稳住你爹爹，好让你闯进这听涛阁！”

    “不用稳了，你们好大的胆子！”这时，秘洞里突然传来一丝光亮，旋即又变暗。古梦云与水灵儿一个纵身，跃出秘洞，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正站在洞口，不正是古家堡堡主古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