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心魔大誓
“要杀要剐随你便，不要来打扰老人家我休息。” 符皇被纪峰握在手中，伸直了腰也逃不出去，只得放弃。 “不要这么紧张吗，我们可以做朋友的呀。” 纪峰觉得好玩，握着蜻蜓的手上上下下抖了两下，符皇顿时就坐不住了. 可惜现在势比人强，就算纪峰表现的再亲切他也看不上眼。 “不要假惺惺的了，要杀就杀吧，老夫再过个十八年，又是一条好汉！”符皇闭上了眼睛。 “我们真的可以交朋友的啊！”纪峰无奈了。 “哼，朋友？老夫纵横这蛮荒一千五百年，多少妻离子散反目成仇，为了个机缘可以大打出手父子毙命，你现在和我谈朋友，大概是看上了老夫的身家了吧。” “如果是这样你可就想错了，老夫现在什么都没有，就烂命一条，你要拿去就拿去便是，还省的些时间，让我赶早投个胎。” 符皇不屑冷笑。 死猪不怕开水烫，爱怎么着怎么着吧，老子不管了，看你能奈我何。 但很快，他就发现他小看了纪峰的无赖程度。 “小子，你要干什么！” 却是纪峰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根木签，大概就比牙签也粗不上多少，但落在符皇眼中，却是一个十足的大棒子. 眼瞅着纪峰笑嘻嘻地凑过来，终于神色动容，面露惊慌。 “我说了我们虽然之前是敌人，但可以做朋友呀，如果你不愿意做的话……” 说着看了眼自己手上的木签。 “我就把这牙签捅到你的菊花里去，怎么样啊？” 咔嚓！ 符皇心中惊起无边雷霆。 饶是他纵横方外千百年，也从来没遇到过这么恐怖的威胁。 别看他修为高深，但那是过去。 现在的他不过就是一只真气境的蜻蜓，而且还被纪峰捏在手中，动弹不得。 如果这个时候他真的要这样做，那真的没有一点办法。 “小友息怒！”符皇连忙说道。 “小友息怒，息怒。你看看，这都是街坊邻居的，何至于此呢。” 他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酝酿了下情绪，努力挤出几丝笑容。 “这就对了嘛。”纪峰开心地将木签扔在身后。 符皇冷静下来，毕竟是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怪物，对这些弯弯绕绕的自然是要比纪峰明白上许多的，只见他眼珠子一转，说道。 “这样吧，我们必须要保持一个信任这样才能成为朋友。” 纪峰点头，觉得有道理。 “我现在修为尽失，而你拥有随时可以击杀我的力量，我自然不会那么放心的和你交流，如果一个不注意你就发起怒来，一脚把我踩扁了，我到哪里说理去？” 纪峰再次点头，觉得很有道理。 “所以呀，如果你跟我定下一个心魔协议，我才能放下心来。” “心魔协议？”纪峰一愣。 “是类似于赌咒之类的东西吗，万一违反了之后万劫不复什么的？” “哈哈，那种东西不过是小儿科，骗骗小孩子的。” 符皇嘿嘿一笑，继而解释。 “老夫要与你做的，是真正的心魔大誓，必须要你我的鲜血相融，祭拜天地之后，降临在你我身上的一道枷锁，一旦你我有谁违反誓言，这个枷锁就会化为镰刀，收割我们的生命。” 纪峰似懂非懂：“所以万一谁要是违反了的话，谁就得承受折磨苦难，万劫不复，是吗？” “自然如此。”符皇点头。 对这些纪峰是不懂的，不过他也愿意相信符皇这个人，只不过在最后他还是提醒了一句：“如果你要害我的话，我拼着死也会把这东西捅进去的，你想好。” 嘶。 符皇倒吸口凉气，身躯一颤，魂不附体，直说不敢。 事实上，他之前还确实有想过在上面做一些手脚什么的。 但纪峰的这番话还是令他改变了心意，老老实实地定下了协议，就像是一份契约，一式两份。 嗡。 仪式执行完毕，纪峰觉得自己一下子背负了许多，心中也多了某些东西，但说不清楚。 这感觉大概和人的心情相类似，难以言明。 心情好的话看什么东西都是顺眼的，哪怕摔一跤也觉得喜滋滋。 心情不好的话那看全世界都像是欠了他几百万似的，除非摔别人一跤否则这心情一时半会是好不起来。 “这就……完成了？好像也不怎么样嘛。”纪峰皱眉，总觉得自己亏了。 “那你还想多久，有这就够了！” 符皇顿时淡定下来，说话也不再畏惧，既然已近签了契约，那他们就可以好好坐下来谈一谈了。 不过这种事情还需要两人配合才行，毕竟他对纪峰可是连身份都不知道。 “你叫纪峰是吗，你练武多久了，全身气血当真恐怖，算是我见过的最强大的一人了。” 符皇啧啧称奇，止不住的赞扬。 “哈哈，那是应该的嘛，谁让我这么优秀呢。”纪峰臭不要脸。 “哼。”符皇轻哼一声。 “你这种人往往死得最快，要知道，现在的世间不太平，尤其是大汉境外，什么妖魔邪道都有，过于张扬的人都死尽了，剩下的都是会隐忍的。” 纪峰看着符皇的身子，点点头：“那确实呢，什么人都有。” “咳，老夫要夺舍那是被逼无奈，你以为老夫想啊，真要夺舍的话，怎么着也不能降临在脆弱的人类身上，而一定选择其他生灵。” 纪峰闻言一喜：“恭喜符皇心想事成！” “去去去，捣什么乱！” 符皇看了眼蜻蜓的身子，当真觉得生无可恋，只是叫骂两句，继续说下去。 “我是说他们体质太差，与那些洪荒野兽相比，当真是不值得一提的，比如鲲鹏、应龙血脉，后代一出生，并未踏上修行之路，一身力量就近乎无限，每一个都是力能扛山的恐怖存在。” “这大汉朝，若是惹了其中一位，那就是打个喷嚏，不用自己出手，他们的恭维者讨好者就会争相过来，把这王朝灭了，你信不信？” 符皇哂笑一声，着实不屑。 “不可能吧，大汉沃野千万里，其中蜕凡三境高手层出不穷，每一个都是巅峰王者，怎么可能如你所说的这般弱小，还打个喷嚏就给灭了？” 纪峰觉得不可思议，保持怀疑。 “嘿嘿，这就是你们这些弱者的思维，如果不跳出来看一看的话，恐怕没过多久，就会被别人卖了，还倒替别人数钱呢。” 符皇冷笑一声，笑声阴沉，然后解释。 “大汉皇室越来越衰败，到了这届更是亲王参政，小天子根本没有半点想要好好治理江山的意思，你觉得这样子的王朝，有意思吗，又有几分的可能真正称霸世间呢。” “可是，百姓们还是很爱戴皇室啊。”纪峰反驳。 “所以才说你们这些弱者！”符皇再次冷笑，嘲讽之色浓重。 “你们不站在那个高度，永远不知道天下真正的面貌如何，假如你不站在山顶上，你怎么可能看到这世界的全貌？这就是我与你的不同。” 符皇强调了最后一句话，起了几分自豪。 “是这样吗？”纪峰明白对方的意思。 “不过符皇啊，在我的家乡有一个东西叫做人造卫星你知道吗，人们足不出户就可以阅览众山小的。” “人造卫星，那是什么东西？” 终于轮到符皇不解了，纪峰咳了咳，向他解释。 “这么简单的东西你都不知道？所以啊，这人和人的高度真的不一样，这就是我与你的不同。” 两人刚要吵起来，就听远处传来一声女子的叫喊——“救命”！ 呼。 纪峰和符皇对视一眼，迈开步子就往那里走去。 “你干什么？”符皇不解。 “自然是去救她啊，你没听见啊。”纪峰白了他一眼。 “不是，我们为什么要去救她，非亲非故的？”符皇更加不解了。 “那我们为什么不去救她，闲着也是闲着？”纪峰不欲与他多说。 “小子，这荒郊野外的，一般的女子怎么可能来得了这里，定然也是武道之人，可就连踏上武道的人都呼喊了救命，可见她的对手也不简单，现在正值黑夜，你现在过去，不啻于找死。” 符皇淡定得解释道，到底是姜还是老的辣，就这么一两秒的功夫，符皇就想到了这么多。 纪峰心中也扬起几分真心实意的敬佩，只觉得这符皇全身都充满了故事，令他好奇。 但他的脚步依旧不停。 “小子，你是傻了吗，这还要过去，你有没有想过，这是山贼特意布下的陷阱，等着你来自投罗网？”符皇急了，大骂不已。 纪峰依旧不停。 “傻子，你怎么了！你会把你我都害死的知道吗。我刚说过，修行界中最重要的就是会隐忍，这才过了几秒钟，就被你忘了？” 眼瞅着距离声源的距离越来越近，符皇心中的不安越来越重，说话也更重了。 “你会把我们害死的知道吗！” “符皇。” 纪峰扭头，目光平和，不苟言笑。 “修行界没有人性，但我心中有。” “修行界没有真心，但我纪峰有。” “修为提升，如果是用磨平了自己的一颗赤子之心去换来的话，我还习的什么武。当我站在最高峰，俯视人间的时候，我还是我吗？” “一位女子受难，我一个男人不站出来，而只知道畏畏缩缩，懂得隐忍，这真的是隐忍吗，我的背后还挺的起这硬邦邦的脊梁骨吗，我还能直面一路上的所有困难吗！” “我纪峰的梦想，是靠自己双手打磨出来的，不是靠着忍气吞声骗来的。” 说完，他将符皇放在地上，独自转身，加快了脚步。 “所以说你这傻子，傻瓜！总有一天你会被你自己的真心给害死。”符皇骂骂咧咧，扑闪着翅膀又回到了纪峰的肩头。 不过在心中他却是有了异样，只觉得这小子当真是个傻瓜，如果放任他这样下去，恐怕才踏出家门两步就会被骗地一干二净吧。 “哼，就当是帮帮无知儿童吧，老夫还真是善良。” 符皇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