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罪孽
“小昔快过来,看爸爸给你带了什么礼物?”男人面色略有些苍白,似有病容。 小身影扑过去,搂着男人的脖子喜笑颜开,“爸爸,爸爸......” 男人也是笑,捏了捏自己宝贝女儿的小脸,“小昔想爸爸了吗?” 小韦昔有些委屈的瘪了瘪小嘴,“爸爸,你不要出差好不好?” 男人精明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色和挣扎,最后郑重点头,“好,以后爸爸都不出差了,就陪着爸爸的乖女儿。” “耶!爸爸不出差了,不出差了!”她欢喜地手舞足蹈,忽然又停下来,扑闪着大眼问男人,“那爸爸会永远陪着小昔吗?不会像上次一样,等小昔睡着就离开吧?” 男人瞧着自己的女儿,许久没有开口。 “爸爸,爸爸!”小女孩等得不耐,大声唤他。 男人这才回过神来,苍白的脸上凝起一丝苦涩,“不会,爸爸会永远陪着小昔。” 眼角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在净白的枕头上,韦昔缓缓睁开眼,轻声说道:“爸爸,你骗我。” “谁骗了你?”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韦昔一跳,她猛然抬眼看去,一张笑得花枝乱颤的俊脸放大就撞进她瞳孔里,这男人不知何时进来,探了脑袋在她枕边,狐狸眼微微眯着似笑非笑。 韦昔微有一愣,随即一巴掌就拍了过去。 “啪”地一声脆响,司韩从**上跳了起来,捂着脸“嗷嗷”直叫唤。 韦昔从容的掀开被子下**往洗漱间走,“活该!” 司韩捂着脸跟上去,一副可怜巴巴的委屈模样,“我来叫你起**,你还打我!”说完,折身往一旁的储衣间走。 洗漱间最里面是浴室,此时,浴室里水雾朦胧。 韦昔就那么定在了浴室门口,慵懒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带着几分得意,“我看你一身的冷汗,就先进来放好了洗澡水,怎么样,我聪明吧?” 每天晚上她都会做噩梦,经常吓得冷汗淋漓,久而久之,就有了早上起来洗澡的习惯。昨天晚上她依旧做了噩梦,睡衣都汗湿了。 没想到他竟然发现了。 此时自己狼狈的模样很可笑吧? 韦昔冷眼望着他,男人好像并没有注意到她陡然变化的情绪,依旧眯着眉眼笑着,伸出手来将手中干净的衣物塞给她,“给,赶快洗好了下来吃早餐。” 没等韦昔反应,司韩便自个儿很懂事的遁了。 —— 水温刚刚好,泡得人极为舒服,好像一晚上的疲乏都被泡散了。 韦昔靠着浴缸,想起昨天从韦氏出来时韦青跟他说的话。 韦青送她和司韩到韦氏门口,司韩去开车,就只剩下她和韦青站在大门前等。 “你真是好福气。”韦青上前一个身位,站到她身旁,脸上带着滴水不露的笑,外人看来,一定会认为这对姐妹再说着什么小秘密。 对于这位最大的堂姐,韦昔并不熟悉。韦青的父亲是韦老爷子最大的儿子,韦昔搬进韦氏老宅的时候,大伯父已经被分派到下面分公司了,顶多过年时带着韦青回韦氏老宅探望韦老爷子。 韦昔也只是每天过年才和韦青见一次面,不过,近些年韦昔已经没再回韦家,对于这位堂姐所有印象都是从财经财政或者财经频道上得来。 这位堂姐,可不是简单人物,至少不是韦婉那种白痴能比拟的。 精明的女人从来不做无用功,精明的女人也从来不说废话。韦青如此精明的女人也绝不会和她闲聊家常。 知道韦青话没说完,韦昔没有接话,只是转眸淡然瞧着韦青,喜怒不显,情绪无波。 韦青仍旧笑着,“三叔是出了名的**你,虽然在你小时候就去世了,可是爷爷**你啊,甚至比三叔更加**,即使是现在,爷爷对你的**爱也只会多不会少还有,”韦青朝远去红色跑车驶来的方向扬了扬下巴,“连司氏司大总裁都对你鞍前马后,体贴照顾。” “你还不知道吧?昨天明氏总裁明锦期已经向爷爷提过,只要你愿意,他便娶你。” “司韩,明锦期,那可都是一跺脚A市,甚至全国都要抖一抖的人物啊。meimei,你说你是不是很有福气?” 明锦期向老爷子求亲了!? 韦昔虽然心下惊讶,脸上却丝毫没有显露,牵起唇角笑了笑,“我的确是很有福气,不过,我这样的福气却不是人人都能有的。”
韦青点头,“的确不是人人都能有的,只能是老爷子最疼爱的孙女才有这样的资格,毕竟能让老爷子拿出韦氏百分之五十二的股份作嫁妆的孙女也不可能有第二个。” 女人看女人最准,韦青看得出韦昔对司韩无爱,至少现在没有;而韦昔能让司韩跟着,也肯定是对明锦期没兴趣,只要韦昔不喜欢谁,暂时不会嫁给谁,那么时间一久,韦老爷子的决定就有可能更改,即使倒时候老爷子的仍旧坚持,那么她至少争取到了时间。 时间,有让所有事情都变得和计划不一样的魔力。 韦青并没有刻意掩藏她的想法,韦昔也不是笨蛋,自然听得懂她话中的意思。 韦昔灿颜一笑,“你就不怕我一赌气就随便挑他们其中一个嫁了?” “你不会。”韦青十分肯定的说,“即便你真的这么做了,我们韦家也不全是脓包,任由别人抢走口中之食。” 韦青不愧是韦家后起之秀中的翘楚,她说得没错,韦昔绝不会嫁给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她也绝对不会要韦家的一分一毫。 这些话哪能告诉他们,让他们安心呢,让他们更着急这游戏才好玩嘛! 更何况,只有她给出一点希望,明锦期那条大鱼才会上钩。 “那可不一定,我就觉得明氏那什么总裁还不错!” 至于司韩,韦昔一直以为他会知难而退,她可以等着他知难而退,可是...... 韦昔的视线落在叠放得整齐的干净衣服上,许久,韦昔滑进水里,水淹过唇,鼻,眼,最后没过头顶。 “如果能和你一起死,那也不错。” 虽然只是他的一句玩笑话,她却记得。 “韦昔你害死了你爸爸,又害死了傅氿霄的男人,现在又打算害死一个吗?” 韦婉的声音忽然跳进脑中,韦昔猛地冲出水面,扬起大片水花,将不远处的干净衣服打湿得彻底。 她的罪孽已经够深,再也不敢背负一条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