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凤求凰
门铃响的时候,司**在想方设法且不动声色的让韦昔把面前的那碗药喝了。 以司韩的智商,让韦昔喝碗药实在是容易不过的事情,难的是,他不想让韦昔知道那是药。 药是司韩五点多就起来熬的,他寸步不离,五碗水熬出这半碗,但韦昔不领情,对眼前这碗深棕色的不明液体,给出两个字,“不喝。” 司韩脑中一转,大爷似得往椅子上一靠,勾起一丝笑,挑衅似得看着韦昔:“怎么,你不敢?” 韦昔冷笑一声,对上他的视线,将碗中的药一饮而尽,喝完还把碗翻过来,表示一滴不剩,门铃就是在这个时候响起来的。 司韩站起来去开门,捏了捏她的鼻子,“不错,很乖。” 韦昔懊恼了郁闷了,她是喜欢逞强,但不至于没脑子,怎么他的激将法在她身上就这么好用呢?三番五次的上当? 不是敌人太狡诈,就是她最近越发不济! 当然,这两个理由韦大小姐都不想承认,一点都不想。 韦昔顺手就把碗扔了出去,对准了司韩,司韩侧身躲过,碗顺势飞了出去,然后......竟然被修长的手稳稳接住了。 好身手啊好身手! 叶寻摁了门铃,没人开门,他就自行按了密码进屋,司韩家的密码他是知道的,这么多年这小子也不知道换一下。刚进玄关就有不明物体朝他飞过来,他条件反射的抬手抓住。 看清楚是什么,叶寻后怕的想,唔,幸好是抓住了,这要是没抓住,他的脸就毁了,他还没老婆啊! 司韩朝韦昔做鬼脸,没打着没打着。 太幼稚了。 韦昔瞪了他一眼低头吃碗里的粥。 叶寻把碗往司韩怀里一丢,嫌弃的说:“别丢人了行不行。” 司韩给叶寻递了个眼神,然后上楼换衣服去了,他这一大早还穿着家居服呢。 —— 韦昔统共见这位叶医生两面,第一次错把她当成相亲对象明锦期,第二次是傅氿霄住院,她最狼狈的时候。 但不管怎么算起来,韦昔跟他都不算熟,所以当叶寻在她对面坐下,温煦笑着跟她打招呼时,韦昔不打算理睬他,可是,抬眸看见他的笑,韦昔愣了愣,然后不由自己的点了点头算是做了回应。 那笑,和记忆中的宇呈哥太像了。 “不介意我跟你共进早餐吧?”叶寻客气的说。 韦昔默了默,“恩”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叶寻舀了粥,斯文的吃起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真的就是来朋友家吃顿早饭来的。 “韦小姐才二十岁吧?”叶寻突然问,韦昔不知道他问这个干什么,放下勺子看着他。叶寻状似同情的说:“这么小,就被韦老爷子安排相亲,一定很惨吧。” 他要是知道,她十八岁就被逼着找男朋友的话,他会更同情她的。 韦昔的表情柔了些,但还是没说话。 叶寻冁然一笑,“韦老爷子也真是舍得,这么漂亮一姑娘急什么呢。” 他的语气就像是真的很疑惑,很好奇,逗得韦昔笑出了声。 叶寻想,其实她真的是个特别好哄的小姑娘。 “叶医生当医生可惜了,”这么会哄女孩子,韦昔十分中肯的说。 叶寻撑着下巴点了点头,“这么说来我也觉得我是时候该认真考虑一下我的职业规划了。” 韦昔笑起来,叶寻也跟着笑起来,看着他的笑,韦昔便失神了。 单凭长相,叶寻和林宇呈没有半点相似,但他若笑起来,总让韦昔恍惚,好像又回到林宇呈还在的时候,她,傅氿霄和林宇呈,每天都能笑得很开心,好像这个世界所有的快乐都在他们身边。 其实都源自于那一个人啊,他逗她们开心,让他们放心和安心。 可是,她杀了他。 敛起眉目,韦昔单脚向门口跳去,她知道这样跳着走很丢脸,但此时她更不愿意和他呆在一块,心疼,疼得她喘不过气。 叶寻也下了饭桌,过去扶着她问她:“脚怎么了?”就像根本不知道她生气了一般。 韦昔不打算回答,沉默了一下,还是回答说:“崴了。”
“你坐着我看下,”其实昨天司韩已经让叶寻看了,但此时他眼睁睁看着,又不能假装没看见,只能做戏做全套。 “不用。”韦昔直白的拒绝,然后喊了一声,“司韩。” 被点了名的人瞬间闪出来,飞快的从楼上下来,笑嘻嘻的到她面前,“到。” “走吧。”韦昔挣开叶寻扶着她的手,递给司韩,“抱我出去。” “好嘞,”司韩向叶寻挑了挑眉,好心情的抱起她往面门外去,还不忘嘱咐叶寻:“记得把厨房收拾了再走。” 人走了,叶寻回到餐桌前,看着满桌的清淡食物,深深叹了口气。 小时候他们家老爷子逼着他临帖,司韩那小子看着好玩,硬要试试,他便握着他的手一个字一个字的写: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 写完后司韩问他,是什么意思,他敲了敲他的脑袋,笑着告诉他:“你以后就知道了。” 现在,这小子知道了吧? 司韩把车开出车库,电话响起来,接起。 “面色红润,气息均匀,胃口也还不错,放心吧,没事。”叶寻一边收拾桌上的碗筷,一边说,听到司韩“恩”了一声后,像是要挂电话,他叫了他一声“司韩。” 司韩说:“怎么?” 他说:“她迟早是要知道的。” 司韩望向在门口等她的韦昔,单薄的她微微弓着腰,单脚站立,另一只脚提起来,活动着崴了的脚踝,估计是有些疼,她蹙起来好看的眉,轻轻咬着唇,样子有些气恼。 “不会。”司韩坚定的回答,“我不会让她知道。” 她的事,无论什么,交给他就行了,至于她,只要好好活着,由他陪着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