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科恩和尤里乌斯
“尤利乌斯大人,这次您可真要想点办法啊,菲拉那边一点信息都没有传过来,好歹前去捉拿公主的队伍已经出行了两天,要说那些跨着骏马的血月轻骑,应该早就传来点信息,是福是祸,总有个说法不是,难道又要像曾经派往哥顿镇的王城督察队那样死个不明不白”,科恩.曼尼在密室中苦苦相劝,但就是无法从眼前这连灰白袍子都不肯脱下的家伙面前获得一丁点的好处,而前者已经早已直觉到这次重骑与血月骑士团的出行,必然有所变数 “尤利乌斯大人,竟然您愿意来到我们宅邸密探片刻,必然是想告诉我一些所不知道的消息,事关重大,如果此次出行失败而归,或许科恩家族即将危在旦夕,要知道吾王喜怒无常,说不定哪天就会拿我们家族开刀,哎,毕恭毕敬地侍候了吾王多年,真没想到沦落到这样一个可悲的下场,大人,您说,对于王城而言,难道连一点基础的信任都没有么?”,说道这里,科恩的眼角泛出些许泪光,此时此刻,科恩是把自己给先感动了 说罢,科恩.曼尼再为自己续上一杯葡萄酒,可眼角瞟过去,放在尤利乌斯面前的那一杯,还纹风不动,仿佛这家伙从来就对美酒不感兴趣,更别说这密室之中,圆桌之上摆放的那些饕鬄大餐,就连自己家族里面的首席大厨之一,禁忌之舌汉斯亲手培植的乳香焖嫩猪 ,都未曾被动上一根毫毛,显然,这全然不符合曼尼的预期,从密会开始,完全是曼尼一个人在苦口婆心地演讲,而作为听众的尤利乌斯,沉默得比割了舌头的囚犯还要老实 “尤利乌斯大人,话说上次您来到这里,可为我们科恩家族的发展指引了正确的方向,我爷爷直接放弃了手中捏着的几百骑士,尽数上缴给了吾王当作先锋,而家族封地之中在陆续培养的侍从或是佣兵,都通通记载入户,好让吾王安心,从此之后,科恩家族只管金币与贸易,争强好胜只是再无染指,可偏偏吾王让我们一族协同八十名骑士前往捉拿公主奥莉薇雅等人,这等命令本就不该发配到我族身上,大人,您可是金口难开,但好歹也要在这局势不明的关头,给我们指引一条生路啊,大人!”,科恩声泪俱下,就险些差点给尤利乌斯跪下了,不过面前这家伙带着假面的脸被灰白色的帽子遮挡起来,全然看不出来任何表情,科恩真的心急了,自己心里面的那件事情是说,还是不说,科恩一时难以判定,毕竟底牌就只有一张,打完了就真的完了~ “不过大人向来深谋远虑,又是吾王极为垂怜的爱卿,或许有些话不说,我心里面也大概知道,好歹有什么责任,就让我一个人来承担罢了,我膝下就一子一女,能保得他们两人平安,族里面不要太过惊慌,我也就知足了·~”,科恩悻悻地悲叹道,毕竟自己只是老王手下的一枚棋子,说要抛弃的时候,老王是不会有任何地犹豫,家族里面多年都未能赢取到任何一位公主,这等单纯的君臣关系,有什么是不能舍弃的? 正当科恩想找个话题继续下去,好打破无尽的沉默之前,假面之下的那张嘴总算用阴阳怪气的声音吐了几个词出来 “为什么不派比利,你的大儿子前往菲拉,而是你表弟的儿子,科恩.色雷斯前往菲拉?连本来在出行名单中的老管家克朗都跟着闹肚子,王城的花街之下,还是头一次听闻有人上吐下泻,毕竟那里可是你们家族的势力范围之一。难不成那些老鸨竟然会在自己老东家的酒里面下药,想毒死你的宝贝儿子?” 曼尼早就知道这一幕会如期到来,只是问话的人不是老王,就是尤利乌斯。不过曼尼也早就准备好了对策,好让眼前这家伙听得心服口服 “这件事情我也蹊跷,要知道比利平日可对这些事情并不感兴趣。这小子醉心剑术,虽然比不上拜伦的天赋,可也算得上是勤学有加,或许这次的行动规模过大,比利又总想宰家族里面冒出些名头来,好让大家不要总是说这小子仅仅有个富可敌国的父亲,而在军功之上毫无建树。要知道,为什么科恩家族从未赢取过任何一位公主,败就败在,我们这群人没一个抵得上劳斯特或者卢卡斯的威猛与骁勇,比利前几日还给我说道,’父亲,总算是有出人头地的好机会了!’,这孩子是真的很上心。不过要怪就怪我这个当父亲的家伙吧,弄巧成拙,想让比利好好放松下心态,也顺便去看看花街的情况,毕竟火焰节就快来了,花街直接影响到王城今年十分之一的营收规模,所以就派了比利和老管家克朗前去探查下情况,没想到比利这小子一个把持不住,就协同难以抗命的老克朗宿醉不归,抬回来的时候,嘴里面还吼着什么,’千万军旗随风扬,公主只是囊中物’这等低三下四的龌蹉言辞,吓得我想直接把这家伙给踢出家门去,可你要知道,我就这一个儿子,拜伦,哎,拜伦他奶奶的是个男的该多好!所以情急之下,我只能让色雷斯当任总指挥,顶替了比利,现在比利这臭小子还被我关在卧室里面思过,光是他耻辱的嚎哭就已经让我们宅邸的老老少少极为难过了,看在这情份上,尤利乌斯大人就饶过比利吧,求求您了!”,曼尼一边说,一边从桌子底下拿出一个极为名贵的小盒子,这盒子的正上方镶嵌了复杂的纹印,周遭材质是高档的水晶,还未等曼尼准备打开给尤利乌斯露出里面藏着的宝贝时,尤利乌斯的手掌就按住了曼尼蠢蠢欲动的手臂,而后,从假面之下传来的声音继续响起 “呵,没想到,你竟然还藏着一个[容器],难道你不知道私藏[容器],是斩首之罪么?” “当然知道,这玩意儿刚刚送到我们宅邸才不久,当下时局纷乱不堪,所以未能找到合适的主人之前,我哪里敢随便将其供奉给吾王,万一吾王老眼昏花,弄丢了可就连后悔都来不及了,毕竟这东西能用的人不多,而要用它的时候,又往往找不到~” “哈哈,看来你想用这个玩意儿来打动我咯?”,尤利乌斯笑了,其实尤利乌斯的心头早已捏定注意,一定要拿到眼前这叫做[容器]的东西,说白了,这水晶盒子里头装着的,就是个奇特的瓶子罢了,只是不是随意找个瓶子都能胜任[容器]的功效,只有白色的龙骨,经过无数代前辈的仔细打磨之后,才能装入被分离开rou体的[火种],且只要偶尔往这被装着的火种里面撒入些献血,火种就能以极为微小的火苗继续燃烧下去,直到寻找到合适的人,火种才会嫁接到那个幸运儿的背后,所以与其说[火种]极为珍贵,不如说寻常人想要拥有[火种]的力量,[容器]必不可少。当时奥莉薇雅公主就偷偷地将一个装着火种的[容器]带离了王城,让兰斯莫名其妙就接种成功,所以王城里面再无容器,不过尤利乌斯眼前的这玩意儿,仿佛让两人之间的关系从之前的沉默变得少许拉近了一些 “怎敢怎敢”,曼尼破涕为笑,眼看事情总算有了些转机,曼尼立即扭转话锋,继续说了起来 “因为这东西是从我一个探子的手里面拿到,想必就是公主曾经带走的那个玩意儿,如果能让大人带回去献给吾王,说不定吾王还能开心个两天,自然也就不会再怪罪科恩家族临时换将的丑事了~,再说了,色雷斯那小子一向都想要为家族出力,也算得上我半个儿子,所以,还请大人开恩啊~”,虽然曼尼的一席话中情中肯,可尤利乌斯哪里是这么容易就漏牌的家伙,心里面盘算的东西,可一点都没那么简单 尤利乌斯慢慢地打开了这盒子,里面宛若拳头般大小的一段龙骨,被打磨的雪白光亮,丝毫没有被岁月侵蚀的痕迹,而这白色容器的开口处显然已经遭到了破坏,看样子是用匕首给强行挑开了,些许金属的粉末还留在了骨盖之上,尤利乌斯用手轻轻地抚摸过这带着阵阵檀香味的容器时,竟然脑海里面冒出来个奇特的念头。为什么自己当时随身携带的瓶子就如此之小,比起眼前这玩意儿,简直像是鹌鹑蛋与鹅卵的区别,所以尤利乌斯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中,不过很快,这家伙又开始说了起来 “好吧,看在缴获宝物有功的份上,在吾王面前,我不会少说你几句好话。可你要知道了,若不是拜伦那臭丫头的只言片语,怎能害的奥莉薇雅公主仓惶出逃?你看看你都生了些什么东西,不是临战之前去逛花街醉得来连老子都不认识的公子少爷,就是自小连男女都分辨不清楚,还喜欢偷偷跑到监禁之所和奥莉薇雅公主同眠的恶心败类,而连你自己,也是在接任到王命之后想方设法脱身,我看你是真的快活够了”,尤利乌斯出言不逊,直切科恩.曼尼的要害之处,说得来后者毫无招架之力 “再说了,农夫山得里也算是你精心培养的一名密探了,从专业的角度来说,你就怎地直接将其丢入到祭祀场去当人烛,前两天我还看到这家伙哭丧个脸,哎,这滋味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难道你自己心里面就没有半点的愧疚之意么,好歹这家伙还把如此重要的东西给你带回来了,就光凭他嘴里面描述的情报,就可以换得余生的安稳,可你如此毒手,在我前去之前,烛心就已经燃到了他的肠子那处,是再也救不回来了” “更别说你自己有多笨,本来国库就并不充裕,可偏偏给了那八十人可以活上大半年的金币,如此哄抬物价,你让吾王以后还怎样御驾亲征,难不成一边集结队伍,一边还要在这群臭汹汹的骑士前头洒遍珠宝不成?要知道就算是王城督察队,也不敢在王命之前随意造次,一个子不发,也得给吾王乖乖上阵,当年巨人谷之战,哥顿镇一役,还有与骑士国长达数月的厮杀,哪里像现在这样子军心不整?这都要算上你们科恩家族的所作所为在推波助澜!是啊,大家或许过上了好日子,就忘记了什么叫做荣誉,什么叫做奉献与牺牲,而更看重腰包里面那几枚沉甸甸的金币。铸铁打个盾牌要花钱,维修破损的重剑要花钱,吃喝拉撒他奶奶的都要花钱,可花的钱越来越多,这都要怪谁?不怪你这掌握经济命脉的老狐狸,难道还怪坐在王座上,为所有人鞠躬尽瘁的那一位英雄?要知道吾王昨日还在给我犯嘀咕,为什么近几年的牛羊rou涨价了接近一半,难道哈瑞坎平原遭遇到了雪灾不成?”,说罢,尤利乌斯是感觉有些口渴了,于是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当然,自己的面具还是不会摘下来,所以看得科恩.曼尼一阵心烦意乱 “大人”,科恩.曼尼扬了扬声,毕竟手里面已经打出去了一张牌,现在自己虽然处于看上去的劣势,但不至于像最开始一样完全处于被动之中 “虽说我们一族的确出了一些败类,傻子,但您要知道,我以家族的姓名和荣誉担保,科恩一家永远站在吾王这边,当然,也站在尤利乌斯大人您这边,可从未想过造次。金沙之都那边运过来的金子,从来都是直接上缴国库,印成了金灿灿的货币,支撑着整个大陆的运转啊。而通过极北之地转运过来的[复苏之液],连我父亲快要去世都舍不得用上一滴,尽数献给了吾王。科恩一族的忠诚与辛劳,或许在其他人眼中无足挂齿,但是至少在吾王心头还是有点分量的,否则怎会让我继续在这货币的沙场上,指点江山。不过这并非我今日想与大人倾心而谈的重点,重点是,怎样才能从接下来的风起云涌中,保住科恩家族的血脉,毕竟这水晶盒子里面装的东西是什么,大人可是心知肚明,而一旦这玩意儿的主人成长起来,或许,或许~”,科恩沉默了,他的脑袋里面出现了一个人影,熟悉而陌生,高大而威严的人影,这个人影是自己死活都不想去多想的家伙 “没想到深谋远虑这个词,放在你们科恩家族身上,简直好不为过啊~”,尤利乌斯竟然自顾自地倒上了一杯酒,品尝小口后,继续说了起来 “才光是一点点的星火,就能想到被燎原之后的景象,整个王城之中能做到此事的人,屈指可数。的确!大局之下,虽然一片祥和,但各大豪门早已暗中私自集结,等待时刻的到来,不过我无法告诉你更多,毕竟这属于吾王的私人秘密。不过,我只有些许忠告,你们一族,要傻就傻的彻底一些,别跟其他拥兵自重的家族扯上什么鸟蛋般的关系,也最好不要再出现拜伦那样聪明反被聪明误的臭丫头,劳斯特和卢卡斯,都是你们惹不起的对象,不过既然我能来到这里,就说明吾王对你的信任,能否在风云过后,全盘接手某个家族的一切,也要看天意和王心,总之,唯唯诺诺必然惨死疆场,而过于突进,也会落得个身首分离,可别动用太多你们的密探去东打西听,要知道探子往往不会只拥有一个主人” 说罢,尤利乌斯就起身,意欲离去,可没想到科恩.曼尼竟然毫不忌讳地拉住了尤利乌斯的手臂,往尤利乌斯的手掌心放了一个沉甸甸的东西 “这?”,尤利乌斯有些迟疑,看着手心里面这透明的玻璃瓶中泛出那异样的绿色,一下子明白了过来是为什么 “大人掌管王城的信息往来,想必舟车劳顿,瓶子里面的玩意儿是上个月才到货的唯一一瓶,听说骑士国不再对外出售[复苏之液],我的那些小崽子们用了十头幼鲸才给换了这么小瓶过来,就献给大人处置吧~”,这番话简直一语双关,毕竟尤利乌斯服侍老王已久,或许用完这东西年轻个几岁,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举国上下只有老王才有权利享受的东西,到了尤利乌斯的手心,这还是第一次,也是科恩.曼尼的最后一张底牌。当然尤利乌斯混迹官场多年,早就知道科恩.曼尼到底想知道些什么,刚才的一席话全然都是敷衍之词,是时候也亮亮自己的底牌,好让这头老狐狸稍作安心 “嘿嘿,看在如此厚礼的份上,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了”,说罢,尤利乌斯用手指蘸着点酒水,就在桌上画了起来,而后迅速抹掉,仿佛只是这桌上的杯子撒翻在地般的景象,很快,只留下了孤寂一人的科恩.曼尼躺在偌大的座椅上,思忖着各种各样的可能 桌上画出的图案深深映入了科恩的脑海之中,一轮弯月,旁边还有个奇怪的脑袋,虽然科恩不太能分辨这脑袋的长相,但是从形状看来,的确就是海中的女妖了。这两个图案,直接代表了王城中的两大家族,卢卡斯家族,马库斯家族。难道老王就要动真格了?不,这只是个开始,但是方向一定不会有错,今日如此大礼之下,老王一定允许尤利乌斯说出些端倪,或许从此时此刻开始,对这两大家族的动向,自己更是要严加关注了,毕竟任何庞大建筑崩塌的开始,往往都是从些细枝末节的小问题逐渐积累,科恩.曼尼深谙此道,所以更不会让自己与家族在即将到来的风口浪尖成为豪门之间争权夺利的牺牲品 想了许久,曼尼觉得有些累了,于是唤来一名姿色还不错的侍女,就在这密室之中行起了苟且之事,此刻曼尼一边蠕动着身体,一边努力地将念头埋入心底,为了科恩一族的血脉延续,好歹今年就要再多生几个小崽子出来~ …… …… …… …… …… 尤利乌斯径直朝着公主寝宫走去,虽然他心里面很明白,老王此刻正在祭祀场的底部等着自己,不过已经过去了两天时间,那瓶子里面的玩意儿可千万不能落到其他人手里面,所有尤利乌斯加快了自己的脚步,更恨不得直接飞起来,不过尤利乌斯心里面很清楚,在这危机四伏的时刻,必须把自己给稳住才行,无论老王对自己和自己的家族是何等信赖,但如若被其他家族发现了一些端倪,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所以尤利乌斯很快到达了寝宫旁边的小路,这里平日几乎没有人可以前来,凭着自己独特的灰袍子与白色的假面,尤利乌斯才能假借调查现场的名义靠近这片区域,好歹外面围着的一群卫兵,将所有想前来探个究竟的家伙们全部阻挡在外,除开那个叫做卢卡斯.泰迪的家伙,这家伙可让尤利乌斯一下子泛起了头疼病,没想到这么巧,竟然接连两个夜晚,这家伙都守在公主的卧室之外嚎哭,虽说王城的督察队前前后后将寝宫给查了个滴水不漏,可就是找不到更多的信息,唯一能看的比较明白的就是断落在地上的小半截鸟人爪子,以及满屋子的羽毛,真不知道这羽毛是从鸟人身上掉下来的,还是从公主已经全然不见的天鹅绒被子里面给弄出来的。尤利乌斯想要通过自己偷偷在那瓶子之上连着的一根丝线将其捞起的打算,看来只能就此作罢,所以只能无奈地进屋寒暄一番,而后再谋他法
“别难过了,劳斯特.泰迪,好歹这句话,是吾王让我亲自传给你的!”,尤利乌斯就算在正常说话时,也难以压抑住自己的嘴型,毕竟面具之下的那张嘴,可是从未有人见过,不过听到这话,泰迪仿佛没什么反应,继续拿起了身边的一桶佳酿,在寝宫之前豪饮起来,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从丧失未婚妻的痛苦中逃逸出来,不过所有人都知道,泰迪是真的伤心了。这家伙听到噩耗后的第一反应,就是光着屁股拿着剑从浴室给冲了出来,裸奔了十几条街赶到了寝宫之外,而后差点与驻扎在外面维护治安的督察队厮杀了起来,毕竟这些家伙那里是泰迪的对手,可谁能认出来浑身****,头发蓬乱的劳斯特大少爷呢?结果,泰迪直接丢翻了两个不知好歹的卫兵,在一众人还未回过神来之前就冲到了寝宫之中,可,这哪里还是自己熟悉的闺房,温馨的感觉,被血腥味,以及烧焦的味道替代。曾与妮可享受欢愉的大床,竟然被恐怖的力量砸成了碎片,而当时蔓延的火势,竟然将自己送给公主的名贵衣裳全部烧了个精光,这屋子竟然没有塌下来,简直就是奇迹了 “谁他奶奶放的火?”,当时的泰迪,已经暴怒得连自己都认不出来自己是谁,毕竟黑夜行兽是恐惧火焰的,而放火的,必然就是王城中的某个家伙 “泰迪团长,据说放火的·~~,放火的是您的部下~”,一个唯唯诺诺的声音从后面响起,听闻此事,泰迪气得快晕了过去,这群废物,连几只黑夜行兽都斗不过,还好意思呆在重骑团里面混日子?于是泰迪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将那几个重骑抓过来问话,可很快,另一波冷水泼在了自己的头顶,残余战斗的重骑,全部都死在了鸟人的脚爪之下,有的掉了脑袋,而有的只剩下半个身子,肠肠肚肚都全部洒落了出来,看的泰迪直骂娘,这到底是什么阶位的黑夜行兽,如此数量繁多的重骑,竟然像是被用刀子切开的奶酪,这身上穿着的铠甲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泰迪当时已经气急败坏,忘了仔仔细细去检查一下死掉重骑们的伤口,或许,如果当时泰迪没那么冲动的话,至少到现在还能保留一丝线索。可身为王城重骑团的领袖,偶尔头脑发热是有可能的,于是泰迪也不多话,直接就将这些只能称作肢体的rou块,尽数派人给丢到了王城下方几千里格的大海之中,毕竟这等事情简直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听闻公主出事之后,第一时间赶到的援兵,可就是泰迪赖以自豪的重骑精锐啊,这死相简直比刚刚成为骑士侍从的那些小崽子还要龌蹉,真的让泰迪无言以对,为了杜绝后患,还是尽快处理掉比较好,免得父亲和老王问罪下来,自己当任团长的职位,可就说不定给轻易断送掉了 不过泰迪,是真心喜欢妮可公主的,过往的小半年里面,妮可总算是答应了泰迪,将自己最宝贵的一切都给了他,两人在夜里偶尔会享受彼此的温存,而泰迪也对妮可许诺,一定会为她办上一场轰轰烈烈,举世无双的婚礼,两人甚至连还未怀上的孩子都想好了名字,一起想到了[约瑟夫]这个曾经在四王年代浪迹天涯的英雄。而出乎意料的是,妮可竟然偷偷地开始缝制起了孩子的小衣裳,这简直让泰迪每次都欲罢不能,到底是否要让公主怀上劳斯特的种,父亲可是严厉说过,就算真有肌肤之亲,也要注意分寸,真的把公主肚子给搞大了,万一老王不开心怎么办,所以每次关键时刻,泰迪总是在心中泪撒一地,只能期盼着那一天尽早到来。于是在妮可公主的软硬皆施下,老王总算是默许了泰迪与妮可的这桩好事,不过正当劳斯特一族开始大张旗鼓地准备婚礼事宜才两个月不到的时间,妮可公主就活脱脱地从这世间消失掉了,连根手指都找不到。泰迪虽然愤怒,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老王的[传火],虽然传火一事被老王和周遭的核心忠臣隐瞒的很深,可作为家族的长子,即将在大婚之后逐渐接管整个家族的事务,劳斯特.泰迪是有权利知道一些天大的消息,所以泰迪的反应就是老王把妮可给活生生地弄死了,不过父亲在上一次的王座会议归来后,竟然也开始犯愁,嘴里面一个劲地嘀咕着说,’难道真的是黑夜行兽?’,这简直让泰迪无法理喻,而后泰迪才从父亲嘴里得知老王依然病弱膏肓,连手臂上面都能看到坏死的皮屑,更别说嘴里面的一口烂牙让父亲差点没当场就呕出来,说道最后,泰迪才知道,老王已经准备孤注一掷再活个几年,毕竟[复苏之液]用多了效果就不会太好,所以很快,父子两人就排除掉了老王作乱的可能性,而将矛头指向了那群万恶不赦的黑夜行兽们 不过泰迪实在是找不到地方去发泄自己,重骑团里面剩下的精锐被自己揍了个满地找牙,总不可能跑到血月骑士团或者佣兵团去闹事吧,那可不是自己家族的势力范围,虽然泰迪很想让一些在旁边冷笑的家伙尝尝什么叫做重骑七剑技,不过在父亲的严厉教训之下,只能憋着闷气跑到公主的寝宫来哭丧,当然,为了让自己能持续地哭出来,泰迪还带了整整一个马车的烈酒。反正不管父亲笛卡尔是如何地暴跳如雷,泰迪心里就是装不下任何一个女人了,包括王城里面另一位娥罗多姿的公主,乔伊。这乔伊虽说和妮可交好,但泰迪一直觉得她小小的个子,刚好能当自己的meimei般,从未想过自己粗壮的身子会将这个仿佛随时会骨折的可人儿给压在身下,也更不会去思考自己的手掌能否将她的玉峰全盘收下,总之,泰迪的脑袋里面装了一个妮可,就绝无可能装下其他任何人。不过父亲在看到泰迪如此愚笨的情况下,直接甩过去了两个巴掌,将泰迪给打醒了 所以,被打醒后的泰迪也懒得呆在家族宅邸或者重骑团的大厅中,只有这里,才能让泰迪心里面觉得稍微舒服些,仿佛只要多等一会儿,那个熟悉的身影就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而不是就这样突兀地连一滩血都见不到。泰迪的心里面忽然间沉了下来,难道不成?妮可公主被黑夜行兽们带走了?不过总算找到些异样的泰迪,手里面多出来了一个[血钻],看来这是唯一的证据,说不定能从这个遗物里面找到些蛛丝马迹。可泰迪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枚血钻竟然直接被可恶的父亲在王座跟前捏成了粉末,泰迪完全不知道父亲心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两父子已经剑拔弩张,所以泰迪心里面想着,就在这里喝个烂醉如泥好了,等到发兵去讨伐那些黑夜行兽的时候,自己一定要第一个冲在所有人的前面,将那群家伙杀个片甲不留。此刻的泰迪,仿佛还完全没能反应过来,身边早已等候多时的尤利乌斯大人,也拿起了一桶酒往嘴里面倒去~ “啊~~,尤利乌斯大人,我,我完全没看到你过来了~”,泰迪不好意思地打了个酒嗝,但泰迪努力想挤出来的那么一丁点微笑,都无力地变成了眼角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