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暧昧
“观海师兄，未央贤弟…”既然被撞见了，张文若也不好退怯，便连忙迎了过去，寒暄道：“二位这是？” “先不说我们。”宋未央朝着李大丫的方向努了努嘴，揶揄道：“柳姑娘身旁那个清丽可人的小娘子是谁？” “是啊，是啊。”李观海也附和道：“那人是谁？怎么从未见过？莫非又是贤弟新近认识的红颜知己吗？” “二位莫要打趣…那是…嗨！一言难尽呐！”张文若看了看含情脉脉的李大丫，一时间竟无从下手向好友介绍她。“你们直当她是我的堂妹吧！” “大哥这亲戚可真不少啊！”宋未央揶揄笑道：“先是柳姑娘这莫名而来的俏表妹，后又窜出来这么个俏丽可人的小堂妹。…嘿嘿，大哥今年可真是艳福不浅啊！” “诶，未央你这是哪里的话！”李观海佯怒怪笑道：“前几日愚兄还听文若贤弟与我说过，他家还有个失散多年的叔公呢！文若贤弟亲戚是不少，但也不全是俏丽可人的女子呀！” “观海兄教训的极是！”宋未央拜服笑道：“不过经兄长这么一提醒，我倒是又想起来，不久前我与文若大哥在一家客栈初次碰面时，那里还有好些个可人女子呢！…对了，还有个女扮男装的，也不知她是大哥的堂妹或是表妹呢！” 张文若气急笑骂道：“你们这两个损友，”又见李大丫还在望着自己这边，赶紧改口道：“待会过去，可得给小弟留些颜面，莫要提及此事才好，我怕她…” “懂了！”李观海笑着点头道：“贤弟毋须多说，愚兄是过来人！” 瞧他暧昧的模样，张文若无语地暗暗扶额，但还是勉强笑道：“谢兄长体恤，此番恩义小弟是记下了！”又看向宋未央道：“贤弟你呢？是准备让愚兄待会下不来台吗？” “我可不敢！”宋未央似笑非笑道：“小弟日后还有不少地方要求着大哥呢，哪敢把事情做绝！待会我就是哑巴，瞎子，你们也不用管我，我就吃饭喝酒就是了！” …… 众人说说笑笑一阵，便去了凤仙茶楼的二楼雅座。负责点餐的是宋未央，他最活跃又是个会吃的有钱人，一上楼便吵着嚷着要给众人推荐这里的招牌菜，张文若抢不过他，李观海又是个稳重的性子，也就由着他胡来了。 不过，宋未央性子虽然毛毛躁躁的，但是点的几道菜色确是不差。都是一些家常菜，什么豆腐、鱼头之类的，普通常见，却异常的可口。 “这是观海兄，和我师出同门，算是我的学长前辈！”酒菜已经备齐，开席前张文若便是忙着给才过来的李大丫引荐来人。 “某家姓李，和妹子算是本家，大丫妹子可以叫我一声大哥，以后有什么难处尽管过来找我。”在路上张文若已经避重就轻地把李大丫给介绍了一遍，这个本家小妹又颇讨眼缘，直让李观海一见心喜。 “谢过大哥…”大丫糯糯地应了一声，又作出一副娇羞矜持的模样。 “这是未央贤弟，”张文若又指了指宋未央。宋未央学着李观海刚才抱拳模样，笑道：“大丫妹子，我可比你大上许多，你可不能学着文若大哥叫我未央贤弟…我姓宋，城东开大车店的，大丫妹子是文若大哥的家里人应该也听说过，张叔父以前就在我家坐馆，也教过我不少经义，算是我的发蒙先生。” 大丫闻言一愣，思量一阵后才小声问道：“未央大哥口中的张叔父可是雁卿叔父（张文若死去的老爹）？” “正是！”宋未央笑着点点头，道：“我和文若大哥可以算得上从小玩到大，关系无比亲近，大丫妹子既是大哥的家里人，那也便是小可的亲近之人。就像观海大哥方才说的，日后大丫妹子若是遇到了难处，直管来我府上找我，大哥一定帮忙！” 大丫却不敢答应，李观海是谁她不清楚，但是城东宋家代表着什么她却知道。那可是立足义阳百年的豪强世家，虽说现在有些败落了，但是他们的许诺却也非同凡响。 大丫偷偷地看了看张文若，似乎是在征求他的意见，却不料张文若指着宋未央笑骂道：“未央贤弟端是吝啬，咱们观海大哥给个许诺，你也有样学样打个白条，莫要欺我无知你那怀里可是有不少宝贝的，莫不取下一两件，权当是个见面礼了。好歹也叫了你两声大哥了，莫要小气吧了的！” 大丫当即一阵错愕，她虽然听说过张家和宋家有些交情，却没有想到他们的交情竟然如此的匪浅。一个城中豪强，一个乡野赤贫，怎么也不像是能称兄道弟的两家，却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坐到了一起。 隐隐地，她竟有些担心起来，生怕负心人的一番揶揄会让面前这位富家子弟心生厌烦。 张郎以后还要科举当官，有宋家这份交情在，自会有助臂。可是现在，张郎失心疯似地一阵戏谑可别再把人给得罪了才好… 岂料，宋未央不怒反笑道：“大哥教训的是，小弟确实做的不当。只是…今日出门太急，小弟事先有没得到风声，这随身却是没有带着太多可以拿出手的饰物。不若这样，我这荷包还算充实。若是大丫妹子不嫌金银压身，便暂且取了用吧。待日后机会得宜，大哥再为你备上几样精致的佩饰当作今日的见面程仪。”说着，宋未央便从怀中掏出一个鼓囊囊的荷包，看着分量，应是不少，几十两银锭也是有的。 “未央大哥…这哪好要…”宋未央递过荷包，大丫推辞不受，二人推搡一阵，僵持不下。张文若却不管太多，单手抢过，笑道：“既然是贤弟的一番心意，愚兄便替大丫和你道声谢了。这银两先我放在我处，待日后大丫需要，我在取来给她。” “张郎你这…”大丫埋怨似地看着张文若，似是认为不妥。宋未央却抚掌笑道：“大哥这是老成之见，最是妥帖不过！”瞧那意思，倒像是解决了一道难题。 “二位贤弟勿要作怪。如今酒菜备齐，人员妥当，正该受用才是。你们这推来喝去的，还叫两位meimei怎好意思品尝菜式！”李观海笑骂一阵，却是率先提起筷子夹起饭菜品尝了起来。 有他带头，其他人也放下了玩闹之心，几人相视一笑，互相道了一声请，便也提起筷子，夹着各自心仪的菜式。 “多吃些rou，光吃青菜萝卜的可不行！”大丫仍是有些拘谨，吃饭也只是光吃白饭，被众人嚷的紧了，最多夹上一两个青菜白菜的。张文若看了一阵心疼，便好心为她夹上几片扣rou。 “嗯…”大丫弱弱地点点头，也不多说，心中却是一阵甜蜜。在这个年代，女子与外人合桌用餐本就是少数，更何况她现在算是张文若的家眷，就更难得了。所以一到开席，她便多吃白饭少言语，生怕失了礼数让张文若在友人面前丢了脸面。而如今张文若无心之举，却也让她从负心人的身上感受到意思情愫羁绊。 柳青黛也是这个时代的女性，平时她大大咧咧的又自诩是江湖武人，只有一番风情。对于男女之间的夹菜、画眉之类的小事也嫌繁琐，当真是看不上眼。可是今天却不知为何，隐隐地竟有意思妒忌。看向张文若的眼神更有一丝莫名的期盼，或许下一刻他就该良心发现给自己夹菜了。不过，不要扣rou，来块鱼烩吧！刚才尝过一口，味道不错！ 然而，她注定要失望了，痴痴地等了许久，张文若竟如傻子一般不曾心领神会。渐渐地她心中又在埋怨道：扣rou也行，但尽量不要肥的，腻得慌！ 又等了许久，扣rou没有到，鱼烩倒是来了，只不过给自己夹菜的却是李观海，柳青黛真的生气了。李观海却看出了她的异样，对她眨眨眼道：“别急，人家刚来，总是新鲜些的，会轮到你的，但可不是现在。” 柳青黛心中一紧，也不敢在表露出异样情绪，赶紧低头吃饭，恍惚间她感觉到自己的心事似乎是被别人察觉到了呢！ “什么不是现在？”张文若离得近也听到他们的对话，不禁有些奇怪：“你们再说什么？” “没有什么，”李观海笑笑摇头，用筷子挑起一块鱼头，“一块硬骨头，难啃又无rou，却有人偏偏好他这一口…真是奇了怪了！”又把鱼头送到张文若的碗中，“尝尝，滋味不错，以形补形，提神醒目！” “呃，”张文若似懂非懂，更加迷惑，“明知道这是难啃的硬骨头，还偏偏递给我…” 见他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李观海一阵摇头。柳青黛暗骂一声呆子，再也抑郁不住情感，偷偷地瞄准目标，从桌子底下踹了那人一脚。 那人哀嚎一声，脸色大变，又不好问，审视众人，自己强装镇定，神色不变。大丫一脸紧张，莫名其妙。那人心想应该不是她们。剩下的李观海是他敬重的兄长自然排除在外。那么，对自己下黑手者，就只有… 张文若阴测测地看了宋未央一眼，宋未央还以挤眉弄眼。 然后，又是一阵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