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一朝散尽
周围一片黑暗，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像是灵魂离体，楚天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中，他来到另外一个世界，这里是一片星空，一名白衣男子盘膝坐在虚空当中，躯体并不算多强壮，但整个人却弥漫出一股滔天气势，他像是这片星空的中心。 一股意念传递进楚天的脑海当中。 “符文炼体，凌驾天地万物，逆天而行，为天地不容！” 仅仅是一股意念，但形成声音传递到楚天的脑海当中，却如战鼓擂动，令天地色变。 整个梦境又是一变，展示在楚天前面的是，这名男子盘膝坐在一片苍茫大地之上，周围大地都沉沦了，山石成灰，河流蒸干，像是经历过一场绝世大战。 这名男子遍体鳞伤，躯体之上出现很多触目惊心的伤痕，白骨都裸露出来了。 整个世界的天地法则似乎都在暴动，无穷无尽，虚空都崩碎了，到处都是混沌汹涌。 “发生了什么，这里像是发生了一场灭世之战！”楚天浑身发寒，也不知道这场大战可怕到什么程度，整个大地的灵气几近枯竭，生灵涂炭，完全是一片灭世的现象。 那男子受伤太重了，盘膝坐在大地之上，整个人没有一点生机。 他赤身裸体，浑身血迹淋漓，尽管生机尽失，躯体残破，但依然有不屈战意，恒古不散。 在他身边，远处的山岳，天空之上，站着十多名身穿铠甲的强者，这些强者都被云雾缭绕，或者被异光罩体，朦朦胧胧的看不清脸容，但每个人都散发出滔天威压。 轰！ 还没有等楚天看清楚漂浮在半空当中的人影，整个空间忽然撕裂了，整片天空风云变幻，卷起巨大的漩涡，卷席整片天地，所到之处，虚空崩裂，山岳瞬间化为虚无。 在这片恐怖的漩涡当中，周围也不知道多少人影的身体化为尘埃。 楚天就站在风暴中间，亲眼见着漩涡卷席一切，将人影都搅碎融入到漩涡当中。 当一切都平静下来之后，楚天才看到，漩涡的中心，就是一颗珠圆玉润的金色珠子，看起来形同妖兽的内丹，悬浮在那男子的头颅之上，灿灿生辉。 最后一击，那男子躯体龟裂，生机全失，彻底死亡了。 在楚天惊疑不定的目光当中，金色的珠子化为一滩金色的流水，幻化字符。 这是什么东西，这么一颗小小的珠子，竟将上古这么多强者化为飞灰，融入到珠子里面！ 随即，楚天的目光落在那男子的躯体上，只见金色液体流动，很快凝聚出数十个个神秘的符文，烙刻在那男子的躯体之上，最终将他化为一具干尸，坐化在大地之上。 “传承者，符文炼体蕴含无上奥秘，修炼此功等若逆天行事，为天地不容，神鬼皆敌，即使一张皮，一滴血都会引起天地压制，我以残躯助你一臂之力，瞒天过海，你好自为之。” “砰！” 那男子残留在楚天脑海中的意念，连同整个梦境，猛然炸开！ 楚天一下子从梦中惊醒过来，他浑身大汗淋漓，不断的喘着粗气，意识还没有脱离梦境。 突然，楚天却是发现自己的静脉竟然无意之中壮大啦！异常的能量波动，让他有种忐忑不安的感觉。 回到后山石室，楚天盘膝坐下，很快就感应到经脉当中那股异常的能量波动了，这股能量波动来自心脏的位置，狂暴的能量正是从心脏开始，涌向身上所有的经脉。 而后，楚天就感应到了，这股能量按照某种怪异的轨迹，在他的经脉当中运行了起来。 这是符文炼体大法的初级修炼玄功！ 楚天观察了片刻，脸上闪过一抹明悟之色，心中逐渐兴奋起来了。 但随后，楚天脸上彻底变了颜色！ 这股能量的运行速度越来越快，如同一道奔腾的河流，在他的经脉当中卷席而过，很快，敢就感应到自己的玄力，正在被这股怪异的能量吞噬，吸收。 “怎么会这样！”楚天大惊失色，连忙停止运行玄力。 但是让他浑身一片冰冷的是，这股能量非但没有停下来，运行的速度反而更快了。 而且吸收玄力的速度越来越快，像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把他经脉之内的内力，全部吸收吞噬，转眼间，他辛辛苦苦修炼了内力，全部消失殆尽！ 十年苦功，一朝丧尽！ 楚天忍不住死死的睁大眼睛，心中一片空白。 “这不可能……”他难以接受，深吸了一口空气，闭目内视，立即再度露出惊容。 只见自己的心脏位置，金光流转，混沌朦胧，如同天地初开，霞光万丈，连周围的内脏都被照耀的几近晶莹，心脏之上出现许多虚幻的符文，发出神秘了力量波动。 而那颗在心脏当中沉沉浮浮的金色珠子，此时也被玄纹掩盖了，看不到它的本相。 “怎么会这样！”楚天睁大眼睛，心中更是惊疑不定。 “波……” 还没有等楚天从震惊当中清醒过来，心脏的位置，忽然传出一阵强烈的波动，涌出一股磅礴的能量，飞快的向他眉心汇聚而去，很快就凝聚成人影，盘坐在他眉心当中。 是他！竟然是他！ 楚天的脸色，当场就吓得一片苍白，浑身毛孔都倒竖起来。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此时出现在他眉心识海当中的人影，正是梦见的那名上古强者！ 这名男子盘膝而坐，血气滚滚，蕴含着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波动，楚天甚至感觉到，如果他从自己的躯体中冲出来，单凭气息波动，就能把方圆数里之内的山岭夷为平地！ 不对，没有生命气息波动，没有真正的血rou之躯，他不过是一道投影而已！ 楚天看穿了本质，猜测到这是上古强者残留的意志化形而成，这才平静下来。 但随即意识到，自己的玄力被吸收殆尽，才形成这么一道投影，顿时心中无比颓丧，以他的资质，修炼至今，才不过能形成一道虚幻的人影，这可是整整花了他十年的苦功。 “符文炼体，天地难容，逆天而行，须得先破后立，重塑体魄……” 就在楚天深感颓丧的时候，那男子发出磅礴的意念，形成声音字楚天的眉心传达出来。 尽管他只是一道投影，没有真正的血rou之躯，但通体流淌着一股神秘，浩荡的气机波动，如同神祗临尘，让人有种不可抵抗的感觉。 “见鬼了，明明只是一道投影，却拥有这么可怕的气机波动。”楚天满脸震惊。 他自小在无极殿长大，见识不凡，也见过许多长老，但溢出的气机波动，却远远无法和这块人皮相比，可见这块人皮蕴含的力量，可怕到何等程度。 那人影发出的声音传递出来，却如神钟大吕，震得他的脑海嗡嗡作响，好在声音只是意念之力，也是纯粹的精神波动，唯有楚天能听到，别人却是听而不见。 楚天凝聚意念，想和人影沟通， “嗡！” 就在这时，一股浩荡的文字和符咒，形成图形传递过来，进入楚天的脑海当中。 这只是一股意念传递而来，不留一言，不留片字，唯有开创者的意念，化为图形冲击着楚天的心田，没有任何经文，却让楚天体会到一种其妙的演化。 “符文炼体！” “拘禁天地灵气，凝聚符文，融于骨骼，精血，经脉当中，以人体为熔炉，拘禁天地灵气，星辰之力，法则力量，逆天而行……。” 楚天死死的睁大眼睛，心潮起伏，很难平静下来。 不错，这正是符文炼体的开篇，即使是符文，无法承载的传承，天地不认可的修炼功法。 这种传承没有只字片语，只是一股意念之力传递下来，吓得他差点跳了起来。 “符文炼体之法，好厉害！”楚天脸色大变，沉声道：“比起无极殿传授下来的基础玄功，高明千百倍不止啊，就连运行的方式，都繁复得太多了。” 甚至很多玄力运行的经脉路线，楚天根本就未曾见过，简直闻所未闻！ 此时他心中却极其兴奋，他实力不高，但自小在无极殿长大，眼光却不差，自然看得出来，这段功法的非凡之处。 符文炼体，和一般的玄功修炼方式截然不同。 一般的玄功，是运气聚气，开辟气海，凝聚玄丹，通过不断吸收天地灵气壮大实力。 但这符文炼体之法，则是把全身骨骼和精血，当成符文修炼，通过运行特殊的玄功，掠夺天地灵气，融入血rou，化为符文凝聚在细胞当中，推动rou身重组，进化。 符文炼体修炼起来力大无穷，一吼足以震动天地，颠覆天地法则，连星辰都得被震得坠落下来。 “就算天地不容，最终灰飞烟灭又如何，总比一辈子被人称为废人来得舒心！”楚天暗暗想道，立即按照符文炼体大法修炼起来。 眉心当中，那道投影再度化为能量，融入经脉当中。 不用他怎么控制，这股能量就已经自动按照运行路线运转起来了。 很快，楚天就感应到这套玄功的霸道了。 周围的天地灵气，如同潮水一般，疯狂的向他汹涌而来，他整个人如同一个无形的黑洞，吞噬灵气，化灵气为玄力，游走在他全身的经脉当中。 “嗡！” 随着大量天地灵气炼化，融入到血rou当中，心脏激荡出来的波动，愈发强烈了，飞快的凝聚成玄力，运行的速度变得更加狂暴起来了。 玄力很快就扩散开来，全部融入到楚天的经脉四周，改造他的精血。 普通的玄功，只有常年修炼，才能让血rou吸收到玄力，从而完成rou身重组，壮大自身血气，以适应更庞大的玄力冲击，开辟气海，凝聚玄丹。 但这种功法非常霸道，一经修炼，就直接把玄力融入到血rou当中，进行改造。 尽管开始的时候还很缓慢，但积沙成塔，量变到质变，一旦开辟气海，浑身血气贯通，玄功无阻，战力将会达到极其恐怖的程度。 闭上眼睛，楚天可以感觉到自己的rou身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曾经破损的经脉，全部都在这一刻开始复苏，似乎身上的每一块血rou，都变得灵动起来了。 “它在扩宽我的经脉！”楚天大喜过望。 玄功运行的速度越来越快，凝聚的玄力越来越庞大，如同大河奔流，轰隆作响，自经脉当中一冲而过，迫使经脉自动扩张，这是一个重新塑造经脉的过程。 本来，符文炼体之法逆天而行，修炼起来困难重重，就算是天资绝顶之辈，也未必能成功，甚至会受到大量涌入体内的灵气返璞，死于非命。 但楚天不同，他心脏激荡出来的能量波动起了关键的作用，让他安然渡过这一难关。 心脏之上，也不知道凝聚出多少符文虚影。它就像一个庞大的过滤器，把吞噬进来的灵气瞬间炼化，而后通过心脏，流淌到各大经脉当中。 在一次次的炼化，循环运行当中，都有部分玄力透过心脏交汇，融入血液，改善着楚天的血rou，壮大楚天的体魄，一天的修炼，相当于别人数个月的苦功。 渐渐的，躯体之中精血澎湃，血气滚滚，玄力一波一波的汹涌而出。 玄力一下子就恢复了，而且突飞猛进，楚天在站起来的一瞬间，整个人都变得灵动了不少，这是玄力提升，符文炼体产生的变化。 虽然他还没有像那男子说的那样，凝聚出符文，融入到精血当中，但也非常惊人了， 要知道，楚天如今只是才刚刚开始修炼而已。 随着楚天停止修炼，体内也随之恢复了平静，心脏不在有符文虚影呈现，只有一缕投影盘坐在楚天的眉心当中，人影之上的符文印记，此刻也没有了任何光泽。 楚天以意念沟通几次，但那人影已经没有任何反应，似乎暂时耗尽了符文力量。 “难道凝聚在其身上上的力量耗损完了，要重新汇聚力量恢复过来？” 楚天很疑惑，毕竟这人影不过是上古强者的投影，没有真正的生命，只是凭借那男子留在里面的意志和镂刻在上面的符文凝聚的力量行事。 沟通了几次，那人影寂静不动，楚天也就习惯了，全心全意体会这种玄功带来的好处，稍微运行玄功，楚天就感觉到自己已经突破到玄士五段了。 这还不是普通意义上的突破，他的rou身也不知道蕴含多少玄力，血气滚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也不知道壮大了多少倍，他整个人此时看起来像是一头蛮兽，充满可怕的力量。 楚天很兴奋，如果照这种速度修炼下去，用不了多久，他就能突破到玄师了。 “咚咚咚……” 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让楚天从修炼中惊醒过来，随后他就听到梁天翔的大嗓音在门外响起：“楚天师兄，你在里面干什么？不是出什么事了吧？” 楚天打开房门，见到梁天翔站在门外，带着一丝疑惑的说道：“你怎么来了？” “好臭！”梁天翔脸色发白，蹬蹬后退了数丈，捏着鼻子叫道：“你在干什么，这么臭？” “臭？”楚天低头一看，顿时满脸通红。 直到此时他才发现，自己修炼的符文炼体之法太过霸道，已经修炼就开始血rou重组，排出大量杂质，如同粪水一般，厚厚的一层沾在他的皮肤之上。 “你干了什么？不会是被人打傻了，睡到茅厕里面了吧？”胖子满脸疑惑的打量着楚天。 “你才睡到茅厕里面了呢。”楚天心中一惊，知道不能把自己修炼符文炼体之事传出去，立即满嘴跑火车，胡言乱语的说道：“昨晚我修炼的时候，有天神下凡，给我洗精伐髓。” “你是天神的亲戚还是偷了天神的meimei？凭什么给你洗精伐髓？” “关你什么事？你羡慕妒忌恨不成？” “那……天神有没有告诉你，既然然洗精伐髓了，血rou无垢，就不用领取凝气丹了？” “什么！我差点忘记了，今天是无极殿发放凝气丹的日子。”楚天跳了起来。 “你都被人打傻了，还领凝气丹干什么？”胖子有些忐忑不安的看着楚天。 “滚你大爷，我去洗澡，换套衣服就和你过去丹房。”楚天转身跑到房子里面，开始清洗身上的污迹。 “你慢慢洗，我先去领丹药了。”胖子等得焦急，丢了一句话就离开了。 无极殿发派给外门弟子的凝气丹非同小可，有凝聚灵气之效，一枚丹药，可抵三个月的修炼，这是所有外门弟子都梦寐以求的灵丹妙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