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残光
“娜卡，高里……” 莉娜低吟着——面前的景象和在那异界默示录中所看到的，是何等的类似。 “……加梅莉亚、杰路……贝伦……” “莉娜……小姐……” 加梅莉亚惨然看着莉娜：“没……关系的……我们……一定能……” 魔王·贝伦举起锡杖，突然挥下。 莉娜瞪大了眼睛看着红光的袭来。这等魔力，在场已经没有一个人能完璧地抵挡下来了。 轰—— 一个人挡在在红光之前。莉娜不由得失声喊道：“阿克亚老婆婆！” 水龙王的分身碎片挡在红光下，转过身微笑着对莉娜说道： “——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即便那是未来，甚至是毁灭，但既然未来已经来临，那就顺从的走下去吧……” 水龙王在红光下灰飞烟灭。 “曾将我邀入混沌的噩梦中的人啊……请同伴而行，再度踏上毁灭的、真实的噩梦吧。”贝伦卡，或者说是夏布拉尼古德如此说道。 她的声音越发显得充满“感情”，只可惜这感情并不属于贝伦。 “……莉……娜…”娜卡和高里等人看向唯一站在原地的莉娜。与此同时，魔王贝伦再度举起了锡杖。 “——住手！” 莉娜喊道： “贝伦——或者说是夏布拉尼古德啊！既然你这么想让我和你一同踏入那真实的噩梦，那便遂你的心愿好了！” 莉娜将光之剑扔到地上： “——我这就，让你见识一下真实的、真正的噩梦好了！” 无论是谁都好！请借给我力量吧——莉娜将双手合拢在一起。 打倒魔王的力量！ 拯救大家的力量！ 改变命运的……力量！ 莉娜表情毅然地看向贝伦模样的夏布拉尼古德，将手横向地面。 轰！ 她的披风处，被魔力的旋流所充斥。 ——比黑暗更加昏暗者， 比深夜更加深沉者！ 贝伦微微抬了抬头，眼中闪烁的红光稍稍平静了一下，露出了隐藏在其中的空洞。 本来这个时候，她应当挥杖对莉娜攻击的。 但夏布拉尼古德却无论怎样都没能挥动手中的锡杖。 ——漂浮于混沌之海中的存在，金色的黑暗之王！ 如果控制不好力量的话，世界将会毁灭。 但是这个时候比起所谓世界的毁灭，我所做的事情才是更加重要的事！ 莉娜拼命压制着黑暗的力量。 ——吾在此，向汝祈愿！ 吾在此，向汝发誓！ 对于阻挡在吾等前方，所有的蒙昧无知之物， 集合你我之力，赐与他们平等的毁灭吧！ ——大家的期望，绝对不会失望！ 黑暗出现在了莉娜的头顶。 这是真正的金色噩梦之王的魔法——所谓的混沌概念之阵，在虚无之暗出现的一瞬间，就破碎掉了。 沙漠开始融化。 秩序开始被毁灭，然后再度重造。 序曲开始转奏终结之歌。 “……重破斩！” 莉娜竭尽全力将手中之物向“魔王”投去。 贝伦看着逐渐升腾而起的虚无的、无法解救的、蒙昧的黑暗，最终也没有挥动锡杖。 ——嘭。 就像是一切的思念都在瞬间被打乱一样，一切的物质也都在瞬间被打乱。 瞬间的瞬间之后，物质再度恢复。 红色的天空被打出了一个空洞，接着空洞开始迅速崩坏、破碎。破碎之后的青空闪耀着光彩，日光从天而降，迅速扩散。 沙漠升起了一缕缕青烟，最终完全消失，四周出现了赛拉格的景象。与此同时，清澈细小的雨点洒在众人的脸上。 “成功了……吗？” 白发的莉娜看向天空，她眼中的世界开始变得漆黑了起来，接着倒在了地上。 …… “……看来他们那里不需要我们的帮忙了。”洁拉丝·美达利欧姆转过身似乎想离开，但是却被加布一把抓住：“兽王！你该不会就这么想离开吧，别怪我没提醒你，现在离开的话，等到了封神结界你的死期也将来临哟。” 魔龙王加布指向地面——原本被斩成两截之处的冥王菲布里佐此时已经消失不见了。大概是因为混沌概念的崩坏，使破灭沙漠重归到了封神结界之中，在那一瞬间逃走的吧。 “这还真是麻烦……” 洁拉丝叹了口气： “我自认为还没办法一个对付得了冥王他们。” 这个冥王他们，自然是在“背叛魔族”之后，将海王等魔族同时算在内的。 “你又并非是一个人。”莉威亚起身说道：“我们去人类的世界生活吧。” …… …… 魔王毁灭之后的赛拉格，细雨逐渐停止，夕阳照射在山坡上。在夕光之下，大家恢复着伤势。这场战斗真的是太过于凄惨了，加布带领的魔族与黄金龙族几乎全军覆没，水龙王也彻底消失。 而且最后的重破斩也无意识中波及到了众人，以至于回过神来的时候，莉娜的眼前只剩下了一片残骸。 莉威亚等人来到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 “娜卡……高里……加梅莉亚……” 莉娜看着已经逝去了生命的众人，沉沉地低着头。 “莉娜……小姐……” 直到，熟悉的声音让她回过神来。 “加梅莉亚！” 莉娜抬起头来，泪水抛洒而出。 “这……这是……” 在夕光的天空中，蓝色的“船舵”旋转着，在那之间，纯白色的光芒洒向大地。世界开始恢复生机，死去的人，魂灵再度回到了这片大地之上，一一苏醒。 “是老师……” 加梅莉亚看向船舵。 …… “白法师小姐，真没想到会在这里再度相见。” 船舵之中的深处，更深处。仿佛是一个黑暗的密室中一般，雷藏与贝伦、夏布拉尼古德坐在地上。 “这次的战斗是我输了，再度输给了那个小女孩。” 夏布拉尼古德叹息着： “但我始终坚信着我自己的道路。即便是见识到了那真实的噩梦——但下一度再次相遇之时，那噩梦还可以笼罩于我吗？” “魔王啊，正因为你如此信任着毁灭，在这个世界上你才会被称为魔王。”雷藏道：“但是这次之后，你我也将会分离。虽然对这件事情我非常欢喜。” “所想要毁灭的事物，是可以得到毁灭的。”贝伦看向夏布拉尼古德。 “是啊，但你自己没有意识自己的心，所以无法得知自己竟会是想毁灭的事物罢了。”夏布拉尼古德再度叹息，接着逐渐变得虚无——直到消失。 贝伦卡站起身，向屋外走去。 “白法师大人……你这是要？” 雷藏看向贝伦。 贝伦没有说话，静静地走出了此处。红法师雷藏看着离开的贝伦，摇了摇头。 周围的黑暗开始消散，接着，雷藏看向黑暗的下方，投身而入。 在那处——仿佛杰路刚帝士、埃莉斯也满怀希望地看着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