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猩猩
徐然让我别动，他悄悄地扶着地，一点一点站了起来。 那只手毛茸茸的，绝不是人手，是某种动物，它躲在树后，正慢慢的向何晓妍靠近。 徐然处于它的观察死角，他站起来的时候，对方一点没发现。 有徐然在这里，我的胆子也大起来，管他是什么，只要抓住了就是一顿打。 徐然挪动脚步，从树后绕过去。我坐在地上，紧张的眼睛一眨不眨。 一个黑影忽然窜了出来，抱住何晓妍的腰，飞也似的往前逃。只那么一瞬，我就看清了它的面目，那只毛茸茸的黑手不是别的，正是黑猩猩的大手。 “他跑了”，我大喊，一边扶着大树站起来。黑猩猩提前离开，徐然扑了个空。他从树后绕出来，朝黑猩猩追去。 我们的包袱全撇在地上，我先背上自己的包，又一手拎着一个，步履蹒跚的向前跑去。 黑猩猩在林间本可以抓着树干跳跃，因为抱着何晓妍，不得已放弃了这个方式，结果速度大不如前。 但黑猩猩的臂力惊人，即便抱着何晓妍，在林间也健步如飞，加上熟悉森林的环境，甩开了徐然好一段距离。 何晓妍被它抱起的那一刹就醒了，但黑猩猩左跳右跳，把她晃得晕晕乎乎，也没法反抗。 徐然终于追上了它，并抓住了它的肩膀，使劲往后一掰。 黑猩猩嗷的吼了一声，何晓妍被丢了出去，整个人摔在地上，我听见她惨叫了一声。 黑猩猩回身与徐然扭打起来，但结果输的凄惨，徐然被它一下推倒，黑猩猩骑在了他身上。 我一看不好，丢了包就冲过去，黑猩猩嗷嗷怒吼，一掌摁在了徐然头上，我听见地面砰砰直响。 我心想去你个妈，离它还有一两米，一个飞踢就踢了出去。 黑猩猩根本无视我，一只手对付徐然，另一只防守，他的体重又极重，本能把人踹倒的一脚踢在它胳膊上，却没让它移动丝毫。 我想换脚再踢，它却忽然抓住我的脚踝，猛地向前一拉。 我的心当时就凉了，我可从没练过一字马啊，也幸亏反省及时，后脚一扭，向旁边转去。 结果砰地一声，我整个人摔倒在地。 轻松打败了我跟徐然，黑猩猩抱着何晓妍再次逃跑。 徐然那几下真磕的不轻，他晃头的时候晕晕乎乎，我感觉他的脑子都在抖。我更好不到哪去，即便反应及时，我的胯还是受了重伤。 我坐在地上，保持双腿并拢的姿态，动一下都是剧痛。我的脑子还算清醒，可仍然没用，黑猩猩抱着何晓妍快消失在森林的远方。 徐然休息了好一会儿，大脑逐渐清醒过来，我的腿也敢动了。 我们不可能丢下何晓妍，即便知道我们打不过那些猩猩。“走吧”，徐然催促道。 追踪的路上一路安静，没见其他动物的身影。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猩猩去哪了。 徐然说再走一会儿，猩猩的智商很高，绝不会跑很近就停下。 结果半小时后就听到了猩猩穿梭树林的声音。 我们开始走的小心翼翼，步子明显的小起来。从听到的声音判断，猩猩大概十多只。我有点发虚，脚步飘起来，一只就把我打了，十只呢…… 我不敢想，何晓妍在前面，我只能硬着头皮上。 徐然走在前面，先看到了猩猩，让我停下，静观事态发展。我觉得这是个好办法，要是直接闯进去，肯定被五马分尸。 我没听到何晓妍的声音，按理来说她该大声喊叫，喊个救命啊什么的。 不断传来树叶碰撞的刷刷声。 猩猩们十分兴奋，抓住林间的树杈来回跳跃，并不时的发出嚎叫。 我靠近徐然，“怎么办？” “盯着他们，等夜晚吧。” 我们退到安全区，坐在林间枯等，此时才上午，夜晚刚刚离开。 我从未度过这么长的一天。“等待的时间是最漫长的”，中午徐然跟我说。那些猩猩早安静下来。 阳光由炽热逐渐变为温暖，颜色也变成了橙红。 我踩了踩脚下的枯叶层，枯叶厚重绵软的仿佛棉花，没发出一点声音。 旁边已是坑洼，掀开的枯叶被放到一边，这是我无聊时的杰作。 月夜的降临让猩猩们sao动起来。 我依靠着大树，偷偷的从树旁探头出去，隔着几十米，远远的看见何晓妍。 她被猩猩们抬着向前。 徐然也看到了，我怕他们带走何晓妍，从而失去踪迹，壮起胆子问徐然：“要不要去”。 徐然点了点头。 我们从一边绕了半圆，一点一点向他们靠近。何晓妍的身影越来越清晰，我几乎能看见她衣服上的斑点。 头顶的树叶忽然被拨开，一只黑猩猩站在树杈上盯着我们。我与徐然同时回头，只照了过面就听徐然喊：“跑！” 可还没来得及，猩猩就跳了下来，树也不高，它又是冲着我来。我哎呦了一声，一下就被按倒在地。 徐然没跑出几步，又回来救我。我正与它殊死搏斗，看见徐然后心中大喜，来不及说感激，就同他一起对付猩猩。 这只猩猩显然没有上一只强壮，他按倒了我，却抽不出手对付徐然，被徐然连连打中，哀嚎了起来。 徐然大力一脚，直接把猩猩踹开。我连滚带爬的站起来，什么也顾不得，跑！ 周围忽然喧闹起来，我知道猩猩的哀嚎吸引了同伴，但没有办法，只能问候了他的母亲，死命的往前跑。 周围的声音越来越嘈杂，越来越密。 我弓着腰气喘吁吁，就知道跑不过这帮动物。十多只黑猩猩包围了我们。 我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二对十，明显是群殴。 徐然摆好架势，要与他们决一死战。 背后响起脚步声，我寻思既然是群殴，多一只也无妨，可回头一看，傻眼了。 “何晓妍！” 我难以置信，她走过来的时候十分随意，给我造成错觉，猩猩们是打手，而她才是幕后的老大。 “你怎么……” “我没事”，她笑着回应。 徐然站在原处，放下了架势，但盯着何晓妍沉默。 何晓妍一招手，黑猩猩们便撤离了，它们围拢到何晓妍身边。这一幕我看愣了。 何晓妍摸了其中一只猩猩的头，拍了拍它的后背，“回去吧”。 猩猩应该听懂了她的话，下一刻仿佛士兵一般，齐刷刷的离开。 我瞠目结舌：“这……究竟怎么回事？” 何晓妍微微一笑，“让你们担心了。” 徐然走过来，与我并肩。 何晓妍说道：“这些猩猩都是先人驯养的，替他们保护遗迹。” “我领你们看个东西”，她转身向某个反向走去。 前面是个宽阔的场地，百米平方里的树全变成墩子，只留下周围茂密的杂草。 正中央放着青铜板。 “与之前的青铜板一模一样。” 我与徐然看向何晓妍。 “这才是真正的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