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相遇
我心一惊,随即反应过来,是华子。 但爬出去之后发现,竟然是他们——考古队的人。 拉我的是那个人,三十多岁的考古队员。但等我爬出来时,他却愣住了。我对他印象很深。晚上我起夜去小便时没发现他的身影,与他擦肩而过时却闻到了女人的香水味。 这时四五个人走过来,我看到了为首的金边眼镜。 何晓妍在我身边站起来,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怎么会是他们,我与何晓妍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惊讶。我想起了当日不告而别的事情,不知如何开口,站在那里只尴尬的说了声“你好”。 金边眼镜却不计较,热情的接待了我们,把我们拉过去,问我俩一路上有没有遇到凶险,怎么来的。 我草草的说了一遍,但重要的部分只字未提,包括真正遗迹的遭遇,以及与三家族的纠纷。 金边眼镜问我华子去了哪,我们这几个人里他最注意的是他,我只好编了个理由应付他,说华子去别的地方勘察了。 我刚要提标记的事,何晓妍却拧了我一下,趁我回头看她,她接过话头:“我们在外面发现三块石头垒起的警告。” 金边眼镜承认这是他们留下的,说是给后来人留下警告,但何晓妍再追问时,他却说没有了。 我有点疑惑,何晓妍看着我的眼神却让我闭嘴。 情况急剧转折,我迅速反应到了这点。“8”应该不是考古队标的,但却指向他们的所在。 我盘算着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别人标的,而考古队恰好顺着进来,第二点就是出了内鬼。 考古队员们在此处休息,我就在周围瞎逛——为了不引起他们的注意,其实是在找标记。 我迫切的想找到“8”,因为实在不想看到第二种结果,如果真有内鬼,我们的境况可想而知。 随着搜索的进行,我的心也逐渐变凉。 何晓妍抬头瞥见我沉静的脸,眉头也皱起来。 我的肚子忽然叫了,被旁边一个考古队员听见,笑着递给我一块压缩饼干,“就剩这个了,凑活着吃吧。” 我收下,说了声谢谢。背包早就丢了,浑身上下除了衣服就剩头灯。我撕开包装袋咬了一口,忽然想到外面的绿鱼。 “你们没去抓条鱼吃?”,我对一旁的考古队员说。 考古队员也知道对付绿鱼的办法。我听金边眼镜说道:“野外的东西不能乱吃,很多都是有毒的,你吃一小口命就没了。” 我尴尬的摸了摸头,也没想那么多,又问他们:“你们摆那警告的石头是为什么,就因为那条小狗?” 递给我食物的考古队员摇了摇头,“怎么可能是那个,是更里面的东西。” “更里面?”,我跟何晓妍就站在洞口了。 那考古队员点了点头,“更里面还有东西。” 另一个考古队员说:“很大,长得像大象,但比大象大得多。没有长鼻子。” 我身子向后晃了晃,那考古队员急了:“你别不信啊,真是。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它应该不伤人。” 金边眼镜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那动物似乎特备喜欢吃湖中的绿鱼,它与黑狗仿佛是寄生关系,又像是互生,这一点我们还没搞清楚。” “它吃黑狗吐出来的鱼,黑狗吃它的排泄物。其实也不能这么说,是把鱼特殊消化后产生的东西。” 我听得一愣一愣,何晓妍说道:“这洞里的食物链非常清晰,绿鱼,黑狗,像大象的动物。” 金边眼镜点头赞许:“没想到你这女娃娃有这么好的洞察力。” 我暗笑,人家是博士,也不比你这老头差多少。 开始拉我的那人也走了过来,看到他时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莫名的神秘感,总感觉看不清他。 这人脸上十分干净,但厚脸上有些皱褶。 金边眼镜笑着招呼他:“小吴啊,休息的差不多吧。你腿脚不好,老是走着走着就不见人了。” 我这才知道他的称呼。被唤作小吴的他笑了笑:“耽误大家了,休息这么长时间,我腿也好了。” 金边眼镜看向其他人,“准备走了”。 清点人数的时候我才发现,对方竟然六个人。
“你们不是十一个人吗,怎么才六个?” 我有时候说话不过脑子,也直,全然忘了后果。何晓妍用胳膊肘碰了我一下,脸色严肃的像是责备犯错的学生。 果然,我这话一出周围的温度瞬间下降。 不少队员都沉下头去,金边眼睛沉默的可怕,他从我身边走过,“其实也幸亏你们走了。你们走的那一晚,营地出了事。” 我等他说完,他却迟迟不说,“走吧”,他对他们说道,眼睛看着前方。 五条人命,都是自己最珍爱的队友,我没有那么多的朋友,如果换在我身上,就是父母,室友以及徐然。 如果他们都不在了,我将如何面对前方的黑暗。 何晓妍碰了碰我胳膊,我这才发现他们都走远了。 走在路上,何晓妍小声对我说:“会不会是华子说的诅咒?” 是黑夜的诅咒?我当时是抱着玩笑的态度听的,不应该吧。不过他们确实遇到了什么变化,应该是什么动物的攻击。 如果华子在就好了,他至少能告诉我,黑夜的诅咒究竟是什么。 行进的时候我一直留意着周围,但“8”再也没出现。 洞内的情况越来越糟,地崎岖的上下落差太大,碎石也多,何晓妍好几次都不小心滑了下去。所幸没受伤,只胳膊上擦破点了皮。 考古队员在前面停了下来,并把灯放在了两测洞壁高的地方。白色的灯光把周围照的十分清晰。 前面都是水了,而且洞顶的石头仿佛下坠,几乎压到水面。 我往下看了看,水流清澈,大概估计能没到我肩膀,算是很深了。 金边眼镜决定带人进去,但他们没带潜水的东西,只能穿着衣服直接下了。 金边眼镜第一个下去,他的背包丢在一边,带着头灯,一点点划着过去。水面的波纹扩散开,到我脚下终止。 我们几个站在岸边,看着灯光一点点远离,心也在一点点悬起来。 金边眼镜走到了洞顶与水面相交处,头碰到了洞顶。我们目送着他进去,看着灯光一点点消失在水路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