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华子的身份
老太太凝视着何晓妍,那眼神,冒着幽幽的光,仿佛能挖出她的灵魂来。 她虽然没瞪我,但我在一边看着,也不免的害怕,脑子中又想起了她额头的眼,当时咽了一口唾沫,不由得的胆怯起来。 我感觉老太太话里有话,总感觉她的眼光哪里不对劲,于是试探的问道:“奶奶,你还要画符号?” 看见她摇头,我有点慌了,着急问道:“啊,那您是?” “以血破阵。九盏婆把咱们关起来了,我要用血打开门。” “那要用多少血?”我感觉这次不再是小打小闹,老太太开始动真格了。 郭二爷朝何晓妍走过去,不怀好意。他对老太太说道:“您就说吧,这小姑娘牺牲她自己,救咱们这么多人,死也值了。” 何晓妍被吓着了,不由得后退一步,但郭二爷冲上来,紧紧按住了她的肩膀。 我一看这哪行啊,上去就跟郭二爷干起来,想把他推开。可郭二爷真是老手,我那点想法早被他看透了。 我当时离他有一只胳膊的距离,还没来得及出手,他一脚就踹在了我肚子上,我只觉要吐出来了,当时整个身子后仰,一下就翻了过去。 何晓妍想过来扶我,但是被按住没法行动。徐然走了过来,手从我背后绕过去,腋下穿出来,轻轻的用力,小心的把我扶起来。 我当时真是蒙了,感觉肠子都被他踢乱了,刚才倒地的时候,后背着地,受伤的肋骨又碰到石头。我抹了一把,结果手上黏黏的,全是血。 当时我一股怒火上窜,真想跟他干一架,可被徐然紧紧的按住。我真特妈后悔了,当初就应该直接走,让他们去死。 郭二爷压根就没理我,当我踢飞之后他按着何晓妍,等待老太太的最高指示。 “不是这里。我需要大量的血,到时候割她手腕。” “徐家小子”,老太太对徐然打了一个手势,徐然把我交给徐老大,他过去把老太太背起来。 老太太在徐然背上,前后转头,仔细观察了通道好长时间,最后决定向前。见老太太动身,郭二爷押着何晓妍紧紧跟上。 我肋骨处疼得厉害,徐老大从自己衣服上扯了块布条,帮我简单包扎了下。身体虽然疼的不敢走,但我看着曾老太太跟郭二爷在前面,真想拿着刀从背后捅死他们,这两个白眼狼。 我后悔了,妈的当时就不应该回去,为了徐然这小子,结果把何晓妍搭上了,这叫我怎么心安。 老太太往前走了十多步,停下在周围仔细的观察,摇了摇头说不对,又往回走。 我们一行人跟在她后面。忽然前方不远处掉下了个东西,很大,最开始以为是石头,但那形状太不像了。 老太太让郭大眼去看,郭大眼开始没注意,以为就是块石头,拍了拍胸脯表示没问题,迈着大步就去了。 可是等靠近后,一看,他立即就蒙了。我看到很清楚,郭大眼站在原地,简直跟石头雕像一样。 接着他啊的一声就跑了回来,大喊着:“死人!” 老实说,虽然从上面掉下人这件事非常稀奇,但这时候我更鄙视郭大眼,这小子平时拿个枪咋咋呼呼,见到死人还吓得大叫。 我着急的想过去看,但是有伤在身,只能在徐老大的搀扶下,一点点走过去。 我几乎是走在最后面,还没看到人影,就听到前面啊的一声,我一看,一群人全站那不动,一双双眼睛盯着那尸体,脸沉默的可怕。 我心想是什么尸体,能把你们吓成这样,我深吸了口气,从人群间的缝隙往里瞅。 一瞅我就蒙了,这不是别人,华子! 华子躺在地上,身子蜷在一起,四肢收缩的抱着身子,就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当时有点蒙,拨开旁边的郭大眼,着急的走进去,到对面看华子的正脸。他的嘴张的极大,十分骇人,整个眼睛几乎都鼓了出来,布满血丝。 华子究竟看到了什么,能吓成这样。 郭大眼忽然蹲下身子,手摸了摸华子的尸体,惊骇道:“刚死的,还有温度。” 我惊讶他忽然去摸尸体,还没想清楚为什么,接着就听他问:“曾奶奶,你看他的血行吗?” 曾奶奶撇给他一把小刀,让他在华子手腕划开一个口。郭大眼犹豫了片刻,最后决定照办。 粘稠的血液从华子手腕处淌下,血滴与血滴之间已经开始粘连。 老金在一边看着,“已经开始凝固了。” 郭大眼问老太太:“奶奶,这血能用吗?” 老太太看着华子的手腕,血正吧嗒吧嗒的落下。她想了想,说道:“先拖着吧,把他手腕举起来,带着他。” 郭大眼非常高兴,但随即反应过来,大惊道:“我拉着?” 老太太带着我们来回又走了好几遍,终于确定好了位置。 她站在某处通道中,盯着洞壁看。我也跟着看,也什么也看不出来,感觉跟周围的一模一样。
老太太吩咐道:“把他拖过来。” 郭大眼知道喊自己,手拖着华子的尸体,像拖个死猪似的,使劲往前一丢。他其实很怕死人,生不如死的拖着华子尸体走了才这么一段,撇下尸体后头猛地转回去,再也不看一眼。 我也挺同情他的,谁知老太太又把他喊住:“把他抬起来”。 这时候我是真可怜他,估计老太太要画个什么东西,但是她都那么老了,自己肯定拿不动,还要有人代劳。 郭大眼哭丧个脸,重新拉着华子的尸体,并把他慢慢的举了起来,声音还带着哭腔:“奶奶,你要他做什么?” 老太太手里忽然出现了一把小刀,她拉着华子尸体的手,上去就是一刀。 何晓妍惊叫了一声,吓得几乎昏厥过去。 华子死的时间不短,血液很稠,几乎要凝固了。 郭二爷被何晓妍吵得犯了,骂道:“妈的,把我闭嘴,你要是想死我马上就杀了你,刚死的人血的颜色鲜艳,正好。” 何晓妍紧紧的抿着嘴,不让哭声出来。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我现在的状态,反正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我们跟华子一起下的天坑,怎么说也是患难之交。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冷血了,朋友的遗体被这样凌辱,我竟然无动于衷。 曾老太太拿起华子流血的手腕,直接就在墙上画起来,我对她画的什么一点都不感兴趣,我只看到郭大眼抖动的身体。 忽然我感觉好累,仿佛自己现在就躺在夜晚的沙滩上,疼痛像潮水一样冲击着大脑的神经。 这一路来死了太多人,考古队员从十一个变成了三个,之前还聊过天,一起吃过烤鱼,转眼他们就变成冷冰冰的尸体。 华子的死充满疑问,我一直在想,老太婆说的信使到底是什么意思,华子是信使?我知道华子唯一的身份就是僰人,可她绝不是指这个。 另外还有,我们来是找僰人宝藏的,结果除了在遗迹发现刀币外,便再无收获。 我累了,真的想放弃了,什么宝藏,都不要了,如果命都没了还说什么别的。 曾老太太画了一个极大的符号,几乎榨干了华子所有的血,符号殷红,像地狱使者的标志。 不远处,我听到传来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