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师姐来临
文华市，第一人民医院。 凌晨的就诊大厅内空荡荡，仅留下两三名值班护士趴在柜台前昏昏欲睡，打着盹，收费窗口以及挂号窗口几乎全关了。 二楼，走廊西头的一间抢救室门前，站着三五名警察，寂寥的夜色席卷着这座城市，格外的沉寂。 哒哒哒—— 不多时，一道高跟鞋的脚步声传来，紧跟着，身着警服的白敏面无表情的从走廊拐角处走来，面无表情，淡淡扫了下抢救室门上的红灯：“人怎么样了？大夫怎么说？” “白队，人还在里面，大夫说……情况不乐观。”一名年轻警察回答道。 “进去多长时间了？”白敏问道。 “两个小时。” 白敏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张少泽还没有任何出来的预兆，情况越发危险了。 镜头转向抢救室内，高温灯罩下，硬邦邦的手术台上，一名年过半百的主治大夫一手捏着柳叶刀，一手抓着镊子。 站在旁边的三五名医护人员，一言不发，麻醉师观察着心脏检测仪上的脉率，护士不断给老大夫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 气氛显得沉闷压抑，可是他们这些白衣天使早已习惯了这种工作环境，何止一个累。 时间滴滴答答的而过，抢救还在继续，破裂的大动脉血管不是那么容易缝制，稍有不慎就会引起术后并发症，一旦到那个地步，情况可就极度不乐观了。 一直到临近五点的时候，抢救室门上的绿灯才终于亮起，不少人倒吸一口冷气，暗暗放松下来。 后备已经被汗水浸透的主治大夫摘掉口罩，浑身疲惫的从里面走出，长呼一口气，瞅见走廊两边的警察，叹息一声说道：“病人家属还没来吗？” “还没来得及通知。”白敏主动凑上去，说明情况：“廖医生，病人怎么样？” “算是抢救过来了，但……”主治医生依旧不放心的摇摇头说道：“失血太多，脑部受到重创，我希望你们尽快通知病人家属，万一病人有个三长两短，需要开颅手术抢救的话，你们也没办法代表家属签字。” “我明白。”白敏承认自己在这里徇私舞弊了，她只是想为唐震争取点方便。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会帮助这个素昧平生的人。 “行了，人已经送进重症病房里，中午才能看出变化，你们去休息吧。”说完，主治大夫轻轻锤击着发酸的腰，迈着步子离开了。 手术过后，还在昏迷中的张少泽躺在病床上被从抢救室内推了出来，在白敏的命令下，两名警察跟着走上去，直到送进ICU病房内，二人方才停止脚步。 累了一夜的白敏一阵困意也席卷上头，打着哈欠，扭身下了楼，早在之前她已经将林婉儿送回了家，站在医院大厅楼下看着已经泛白的天空，无奈的叹息一声，径直朝警车走去。 “介意聊聊吗？” 忽然间，一道陌生的嗓音从背后传来，白敏身形一顿，连忙扭脸看去。 只见黯淡的夜幕下，一名身材颀长的女人散发披肩地朝自己走来，完美的身姿连自己都不进艳羡几分，一袭紧身的黑皮衣，凹凸有致，精致的脸颊嘴角微扬，双手环胸。 “你是？”白敏警惕性的皱紧眉头。 渐渐地，女人的面孔露了出来，一双如剪水般地星眸带着笑意，细长的纤纤玉指从兜里捏出一张证件，递上前：“中南海教官组中组组长，林彤！” 轰！ 白敏心里咯噔一下子，接过证件凝视几分，可从没见过这东西的她也不知道真假，有些苦笑：“我怎么相信你说的话？” “需要我给你们省公安厅厅长打个电话吗？” 女人正是林彤，唐震的师姐，也是老爷子唯一的女儿，说话间手里多了一部手机，嘀嘀按下几个号码，送到白敏面前：“这是你们东山省省公安厅办公室的电话，需要验证一下吗？” “直说吧，找我什么事？”白敏选择了放弃，将证件递还给林彤。 她很清楚打电话是很没有意义是事情，何况自己也不相信这是假的。 “和你来这儿目的一样。”林彤莞尔一笑：“我们都是为了一个人。” “我可不是为了唐震。”白敏摇摇头否认道：“我和他并不熟。” “去年414被杀的卧底黄峰可是你的男朋友，这个应该你很熟吧？”林彤自信的眸子中仿佛将一切都看透了那般。 白敏脸色一紧，眼神有些躲闪：“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不想听听唐震的故事吗？”林彤那无形之中的气场如一张大网将白敏严严实实给盖住，压得人有些喘不上气的感觉。 “随便。”白敏有些不屑的冷笑一声。 两个强势的女人碰撞到一块，只会产生敌对的气场。 林彤却略胜一筹的淡淡一笑，收住了讲故事的想法：“看来你很没兴趣，我想你也是个利索之人，那我就不啰嗦了。放掉唐震。” “在我这里，只有法律，没有人情。”白敏冷冰冰的回过头，直视着她：“如果你想求情，那恐怕只有抱歉了。谁违法了国家法律，我都要将他绳之于法。” “你的绳之于法就是眼睁睁看着杀掉自己男友的凶手逍遥法外吗？”林彤冷嘲热讽的嗤道。 “你什么意思？”白敏有些火了。 “414抛尸案，我了解过一些，所有的证据可都指向吴老八那边，然而现在吴老八可是过着神仙一样的日子，这也就是你所谓的绳之于法吗？”林彤那宛若铁钩的眼神摄人心魄。 “他只是暂时的，我会将这件案子追查到底。邪不压正。”这一刻的白敏像极了刚毕业的大学生，踌躇满志。 “至于怎么做，那是你的事情。我只想告诉你，放掉唐震，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行了，就当我们没见过面，再见。” 说完，林彤潇洒的转身挥了挥手，刚走两步，似乎又想起来了什么，顿足提醒道：“哦对了，另外，提醒你一下，记得调查一下楼上的张少泽，说不定你还会有意外发现。” 声音落下，她的身影宛如幽灵一样，再次消失在了夜幕中。 愣愣站在原地的白敏眼神怔怔看着林彤消失的方向，久久没有回过神。 ………… 时间转向两三个小时前，被提审完之后的唐震被两名警察左右看护着，送进公安局临时关押的监房，等候审讯。 虽然唐震杀人未遂的事情是真的，可现在证据还未确凿，警方也就没办法结案，自然也就没办法移交检察院。 公检法司系统虽然是一家，可职责不同。 每次发生案子，公安是第一手，等可以定罪之后写下结案报告然后移交检察院，再复审一次，最后才可以将犯人送进看守所，等待法院宣判。再判刑之后，最后才送进司法局监督下的监狱内。 吱呀！ “进去！” 冷冰冰的监房铁门打开，唐震被两名警察猛然推进去，咣当一声关上了门。 宽敞黑暗的房间内，靠着墙壁躺着三名男子，看样子都是刚抓进来不久的，由于此时已经进入深夜，所有人都在昏睡中。 唐震这名不速之客的到来，吵醒了几位正在睡觉的犯罪嫌疑人，硬邦邦地铺上的鼾声也停止了，几人挪了挪位置，不再说话。 唐震倒是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直接找了个位置坐下，靠着墙壁一言不发，像极了一个悔罪的犯人。 渐渐地，监房内再次安静下来，静到几乎可以听到人的心跳声，借助走廊内微弱的灯光，唐震那张冷漠的脸始终低垂着，看不清他的真实面容。 很快，正躺在地铺上睡觉的三名青年陆续坐起身，都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身材瘦小，个头不高，一个个黑黝黝的面孔，贼眉鼠眼，一看就是典型的非jian即盗的面相。 最中间的那名男子是个光头，缩着脑袋左右看了看，用胳膊肘捅了捅旁边一人：“诶，老二，过去问问，什么来头？” “哥，又……又是我啊？”那名叫老二的青年一脸惊讶样子。 “去尼玛的，不是你还能是我们咋地？”光头没说话，倒是另一边那名寸头青年猛然踹了一脚。 “好好，我特妈去还不行吗？” 老二嘀咕着直骂娘，每次监房里来新人都是自己去试探火候，碰上怂逼还好点，自己能沾点便宜，可一旦碰上硬茬子，倒霉的一准是自己。 可现在说什么都没用，老二拉着一张脸，踌躇了好一会，这才站起身，佝着腰慢慢靠近唐震：“嗨，兄弟，咋进来的？” 蹲坐在角落内的唐震似乎睡着了一样，慢慢腾腾才仰起头，冷漠的眼神只是瞥了下老二，没回答。 这一下弄得老二心里没底了，吞着口水求救的看向光头和另一名寸头青年，可是两人却不停挥着手，示意快点。 妈的，看样子是没办法撤。 急躁的老二挠挠头，心一横，咬着牙发狠了：“嗨，我特妈给你说话呢？没听到啊？咋进来的？跟老子装尼玛……” 唐震猛然抬起头，一双充满杀气的眼神宛若魔鬼那般，吓得老二浑身一个激灵，硬生生将说到一半的话给憋了回去。 可心里却又不甘心，抿抿嘴，结巴着说：“你……你瞪什么瞪？都……都是一个j8的种，我……我不怕你。” “过来，给我锤锤腿。” 唐震冷不丁的甩出一句让人大跌眼镜的话，伸出双腿席地而坐，指了指自己大腿：“伺候的好了，你刚才骂我的话，我可以当做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