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精神病患者
当当—— 敲了两声副局长办公室门，待到里面传来声音，白面方才推门而入，神情有些冷漠：“方局，您找我什么事儿？” “小敏啊，你虽然年龄不大，但这些年你的实力我也是看到的，是咱们公安干警奔赴在一线上的好党员了。” 方局长像换个人一样，热情地亲自泡了杯茶端到白敏面前：“来，别站着，坐。” “谢谢方局了，我还是站着吧。”白敏谢绝了。 “呵呵……” 方局长哭笑不得的坐在办公桌转椅上，无奈的摇摇头：“你啊，是不是还因为刚才那件案子跟我闹情绪呢？” “没有，方局长您多虑了。”白敏似笑非笑的抿抿嘴。 “好了，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方局长挥了挥手，收起谈笑风生的面容，脸色逐渐暗淡：“我听说昨天杀人的那个犯罪嫌疑人好像是中南海退役的保镖？核实了吗？是不是真的？” “不知道，我们想核实，却没有门路。”白敏犹豫了下又补充道：“方局不妨向省厅打听一下。” 方局长却笑了：“小敏，看，这就是你感情用事的弊端，像这种犯人的你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他说的话要是能信我们警察何至于这么难做了？” 白敏欲言又止的抿了抿嘴，选择沉默。 “我把你找来，只是想告诉你，这件案子你不接手对你还是有好处的。据我了解，这个唐震可是个亡命之徒，就这两天的时间，他打伤的人能住满一个医院病房了，是不是？”方局长说着扬起眉毛，询问道。 “不知道。”白敏明显感觉到事情的蹊跷。 往常这种案子局级领导很少关心的，一般情况下也就是象征性的指点指点，可从没有现在这样的步步跟紧的态度，很显然，这里面有着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方浩民这个副局长是从省厅空降的，和市局一把手高局长不同，高局长是从基层爬上来的，说话办事很少有官僚的架子。 一问三不知的回答让方局长脸色渐渐难看起来了，但毕竟是个混在官场多年的老江湖，很能演戏，笑呵呵的继续道：“我听说前两天晚上你们抓捕铁虎的时候，也是因为这个人帮了忙？” “是。” 白敏这次没有拒绝，而是采取正面回答：“当时的情况特殊，因为我们没办法潜入洗浴中心内，而且铁虎已经进去几个小时，生怕打草惊蛇，所以……” “你知道如果这个人被判了刑，对你意味着什么吗？”方局长看似漫不经心的打断白敏的话。 “我和他只是机缘巧合的见过，并没有任何牵连。”白敏惊愕的仰起头：“方局长这话什么意思？” “我是想告诉你，这个人很可能是吴老八身边的狠角色，手里至少有几条人命。你们抓捕铁虎，为什么会那么巧碰上这个人？而且抓捕铁虎的地点据我所知刚好在皇城洗浴中心？” 方浩民越说越兴奋，紧皱的眉毛也跟着舒展开来：“都知道皇城的老板娘江雅琳和吴老八是死敌，你不觉得这明显是吴老八想要栽赃江雅琳故意设计的吗？” “这……” 白敏一下愣住了，根本没考虑过这么深。 见她愣神的反应，方浩民笑了，摇了摇头说道：“你啊，还是太年轻。这件事情到我这里就打住了，以后我希望你能继续保持一个人民警察的优良传统，如果这个罪犯被定了性，你可就有包庇犯罪嫌疑人的罪名了。” “方局长，我和他可没见过几面，怎么可能包庇？”白敏像听错了一样，满脸惊骇。 “你这样说给督查听，他们会相信吗？”方局长幼稚的看着白敏，后者愣住了。 “行了，回去吧，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你要时刻记得自己是人民警察，别犯了原则性的错误。”方局长淡淡一挥手，端起桌子上泡好的茶水喝了一口。 白敏点点头，身影有些失落的离开了。 但凡奔赴在刑侦一线工作的警察，没有几个不是傲骨，毕竟他们常年穷凶极恶的犯罪嫌疑人打交道。 直到办公室房门关闭，方浩民迅速拿起抽屉里一部手机，嘀嘀拨出一组号码，对面很快传来一阵低沉的嗓音：“方局长，怎么样了？” “八爷，情况可不乐观。”方浩民愁眉苦脸的说道：“现在案子我已经交给三队了，但这白敏可不是省油的灯。” “你方局长难道就不会给她停滞？”手机听筒里的声音正是吴老八。 方浩民急了，开始叫苦：“哎哟我滴八爷，这里可不是我说了算，什么都得按照程序来，我现在抓不到这白敏的实质性问题。” “可是咱之前说好的，我要让这姓唐的可永远出不来。”吴老八的语气越来越难听：“方局长，你可别忘了去年死的那个卧底警察你也有份的。” “这……” 方浩民眼睛一凸，挺直了脊梁，刚要说话电话那头却传来嘟嘟的忙音，已经挂断了。 神情呆滞的缓缓放下手机方浩民如鲠在喉的怎么也喘不上气，一阵阵后怕的恐惧袭上心头，慌乱间，摸出一根香烟叼在嘴里，啪嗒一声点上，这才重重缓了一口气。 ………… 与此同时。 唐震再一次被带进昨晚的审讯室内，开始了新一轮的审讯，依旧是黯淡沉闷的房间，炙热刺眼的灯光，一张审讯桌，三张椅子是负责审讯警察落座的，与房门平行线正对着。 审讯摄像机早已架起，戒备森严，正对面便是唐震坐着的铁椅子，扣上了挡板锁。 姜维是主审，副支队长陈乐山是陪审、和另外一名陌生面孔的。 哗啦啦一阵手铐解开，将唐震锁在铁椅子上的挡板锁上，对面的姜维阴冷着面孔，嘴里叼着烟，紧眯着眼睛，犀利的视线始终没有从唐震身上挪开过。 今年三十五的他在刑侦一线混了将近十年，见过的犯人数以千计，形形色色。 “唐震，很不幸的告诉你，昨天晚上受害人张少泽因为伤势过重，抢救失败，今天一早就死了。”陈乐山不疾不徐地放下手中的文件本，大概的案情已经了解清楚。 对他而言，案子性质很简单，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给方副局长交一份满意的答卷，就可以结案了。 可是，坐在对面的唐震却毫无反应，像没听见一样。 砰！ 气恼的陈乐山一拳砸在桌子上：“唐震，跟你说话呢，听到没有？” 唐震眼神怜悯的看了看他：“你怎么知道人是我杀的呢？” “你……” 陈乐山一阵凝噎，刚要发火，旁边的姜维使了个眼神，示意冷静，继而这才将目光从唐震身上挪开，低眉垂眼的将烟屁股塞进烟灰缸内：“唐震，我相信你是聪明人，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怎么？警察不讲法律，开始跟我讲道德了么？”唐震冷嘲热讽的笑笑。 姜维面无表情的欠了欠身子：“我知道，像你这种人，法律是起不到作用的。但是，唐震，我相信你也聪明人，应该明白你现在怎么挣扎也没用了。” “看你年龄也不小了，警衔却这么低。”唐震鄙夷的笑笑：“知道为什么吗？” “怎么？你想审我？”姜维嗤地笑了。 “审谈不上，只是想告诉你，你这种人是最好的利用工具，如果我是官老爷，也一定让你来接手这个案子，因为你一定会秉公执法。”唐震似乎有些开始同情他们了。 “身为执法者，秉公执法也算有错了？”姜维轻声道。 “法律是个很简单也很单一又是道德之外的一条线，但你觉得这个社会是个简单的框架吗？你所谓的执法也只是考虑目前单一的案子之内，其他的，你波及不到，也无权了解，所以，很多时候，贪官最需要的就是你这种人。”唐震往后仰了仰脑袋，笑了。 “说完了吗？”心若磐石的姜维显然不为所动。 两人这一幕的攻心战，唐震看上去并没有占到上风。 刑侦警察心理防线要比犯人更难对付，况且还是姜维这种的老江湖。 唐震扬了扬眉毛，顿感无趣的歪着脑袋。 “说完了就好。把身子给我坐好。” 忽然，姜维语气一变，阴冷着脸厉喝道：“唐震，我现在告诉你，在我手里的犯人还没有能做到你漏网之鱼的，我不管你打的什么主意，但你杀人的事情是板上钉钉的。如果你还有悔过之心，最好自己跟我坦白，认罪伏法，是你唯一的出路。” “省省吧。”唐震仰头看了下墙壁上的时间：“好了，三位警察叔叔，我困了。”说完，果真闭上眼鼾声如雷的睡了。 当然是假睡。 咣当！ 陈乐山恼怒的一拳砸在桌子上，猛然起身：“混账，想什么样子？给我坐好。” “说话的时候最好注意点词语，骂人是会挨揍的。”唐震眼都没睁开的冷声一笑。 “你以为这样就没办法收拾你……” 咔擦，正说着，审讯室铁门被人一下推开，一名年轻警员探出头看了看，冲姜维勾了勾手，示意出来，后者眉宇紧锁，沉思了下，接着吩咐陈乐山先停止审讯，自己起身跟着走出审讯室铁门。 “怎么回事儿？”随手关上铁门，姜维疑惑的问道。 “姜队，高局长来了，而且，还带来一个人来保释犯罪嫌疑人。”年轻警员小心翼翼的指了指楼上：“保释证明都拿来了。” “什么保释？什么证明？”姜维一下震惊了，在华夏可没有保释这一说。 “里面唐震的精神方面疾病的证明，是咱们市空军医院开的，很据权威性。”年轻警员的话音一落，姜维猛然倒吸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