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狭路相逢（补）
这12架TBF也发了狠，不管不顾地扑到600多米才投下鱼雷，命中率自然是提高了很多，但自身也付出了惨重损失——4架投雷前坠毁，3架投雷后被击落，最终逃离的只有区区5架。 他们的拼命收到了成效，13：39，塞得利茨号左舷被鱼雷命中，大量进水，漂浮在水面上奄奄一息——但还是没沉。 这景象看得肯特大怒，就在他还要再命令攻击机扑过去时，忽然收到了担负侦查任务的SBD的电报：“发现德军航母与战列舰一艘，在东偏北方向160公里处。” 打红眼的肯特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差点误了大事——他本要去进攻第二艘敌军航母的，怎么能把所有精力都浪费在这里？他恨恨地看了看塞得利茨号一眼，转身脱离战场往伊势号编队所在位置飞去。 但飞着飞着他忽然感觉不对劲，身后跟着的机群怎么怎么少？居然只有11架TBF，7架SBD和9架F6F跟着自己的SBD，连指挥机在内才28架飞机。 “其他飞机哪去了？”他下意识地问道，“难道没跟上来么？” “很多被击落了，还有些已完成投弹返航了，一部分F6F拼得太猛，弹药燃油都不足只能返航了，剩余所有能攻击的飞机应该都在这里了！”飞行员想了想，“哦，还有几架您派出去侦查的SBD……” 肯特脑袋“嗡”地一下，他终于醒悟过来自己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他在这支舰队上浪费了太多的兵力，他总共带出来将近170架飞机的攻击群，至少有100架飞机直接或间接的参与了进攻，还有30余架是连攻击的边都没有摸到便被击落了——实际被自由狩猎的Do-412击落36架，再加上防空火力中被击落的40余架飞机，整支编队损失了近80架飞机，各种浪费与挥霍加起来导致最后能投入二次进攻的攻击群只有区区28架…… “和德国佬拼了！”他抱定这个主意向伊势号编队扑去。 “长官，一部分敌机向我们这里来了。” “分舰队损失如何？” “萨伏伊号沉没，塞得利茨号重创，舰长判断很难挽救后被迫弃舰，Z29沉没，刺猬级沉了1艘，飞机可能损失了10架左右，现在其余驱逐舰正在打捞落水官兵。”西蒙汇报道，“我已电告瓦尔特，让他来我们这里降落。” 克兰克点点头：“大家都尽力了，现在看我们的了，关键时刻，德意志需要每个人恪尽职守！” 13：56，美军攻击编队找到了伊势号，猛扑过来进攻，掩护在伊势号上空的最后7架Do-412毫不犹豫地扑上去拦截！ 双方一照面，Do-412便干掉了4架SBD和2架TBF，自己被F6F击落一架，到这时，肯特也顾不上阵型了，让所有攻击机群发动自由攻击，务必要击沉敌军航母。说完这句话他就命令飞行员扑下去进攻，虽然成功投下炸弹并命中格奈森瑙号，但也被该舰的防空火力命中，直接坠落大海，连同飞行员一起阵亡。 双方飞机在空中打成一团，杀红眼的美军飞机将全部弹药往伊势号上招呼，炸弹、鱼雷一起落下来，青木泰二郎亲自cao舵，使出浑身解数躲过攻击，除了甲板被F6F横扫一通以外，居然没有炸弹落在上面，倒是旁边的Z30号驱逐舰运气不好被命中后沉没。 美军SBD很快投完了全部炸弹脱离，只有速度缓慢的TBF还不屈不挠地继续投下鱼雷，由于拦截火力不强，一共有5条鱼雷从不同位置冲伊势号而来，青木泰二郎眼疾手快躲过了其中3条，但另外2条无论如何躲不过，最终格奈森瑙用身体堵枪眼，硬生生替旗舰扛下一条，然后另一条击中了伊势号的右舷舰舯部，撕开一个巨大的豁口，海水不断涌入。当然这几架TBF也没讨得多少便宜，最终又被击落3架。 到美军编队离开时，一共只有12架飞机，而7架Do-412只有2架还飞在空中。为了这场厮杀，双方都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堵漏！堵漏！” 在数百名官兵齐心协力之下，伊势号在吞下2000多吨海水后终于止住了进水，不过速度已下降到只有19节，舰体还出现了7度倾斜。 “长官，必须往左舷注水，否则恢复不了平衡。”青木泰二郎忙得满头大汗，“等会攻击群就要返航了，我们必须给他们准备好降落位，时间非常紧张！” “注水吧。” 左舷开始注水，为防止进水太快引起反向倾覆，青木舰长的指挥动作非常谨慎，空中此时已聚集了一大堆飞机，全是执行攻击任务返航的飞机，大家都急得满头大汗。 舰桥里的克兰克等人更是心急如焚：攻击群出发时飞行了600多公里，返航时又飞了近700公里，还参与了一场激烈的攻击战，所有人都筋疲力尽，更要命的是燃油也告枯竭，再拖延下去，这些飞机都有坠海的危险。 随着左舷进水的增加，伊势号舰体倾斜开始一点点好转，角度慢慢减少，但由于进水增多，吃水线开始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往下降，水兵们不顾一切地向海里抛弃任何可丢弃的杂物以便减轻舰只吃水分量，14：19，整艘军舰恢复倾斜一度的局面，虽还没完全平衡，但已基本符合降落条件了。 等允许降落的信号一发出来，在空中盘旋许久的飞机立即鱼贯而下，最早降落的几架Do-412油箱表指针老早就掉到零以下，最少的一架飞机甚至只能再支持1分钟就要落海，倒是萨伏伊号上最后剩余的6架防空战斗机油量还较多，他们警惕地盯着四周，居然还干掉了一架落单的美军飞机——也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14：37分，攻击群全部降落完毕，地勤们开始快速补充油弹，飞行员们很多人都累到虚脱，连爬出机舱的力气也没有，是被其他战友和地勤扶出来的。当然也有天赋异禀之人，精力旺盛到非但没感觉任何脱力，反而极端兴奋，一下飞机就和同伴们描绘攻击的场面，说得眉飞色舞。 “长官，埃塞克斯级很硬，400公斤炸弹对付不了它，必须上鱼雷！”瓦尔特喘着粗气，和克兰克汇报了进攻场面，“敌人至少还有一艘完好无损的埃塞克斯级，威胁很大，我们命中了另一艘至少6-7颗炸弹，但对方就是不沉，甚至速度也没降低多少。” “一定要鱼雷？” “是！炸弹没用，顶天又是个重创。” 现在双方舰队距离虽已达到700多公里，但距离天黑至少还有3个小时，以Ju-198的航程和速度，执行这个任务完全没问题，至于飞行员也比较好解决。Ju-198由于兼具俯冲轰炸和鱼雷攻击两项职能，所以飞行员都是按比例配比的——一部分飞行员偏重于雷击，一部分飞行员偏重于俯冲轰炸而不是要求飞行员全能，这样可以降低培训成本并提高成材率，当然也有人样样精通，但占比并不是太高。换而言之，第一波出击的是俯冲轰炸飞行员，这一次可以换雷击飞行员上。 克兰克犹豫了一下：现在该舰收拢全部飞机后一共还有62架，敌军顶天就是一艘埃塞克斯级满载，从实力上说还是可以拼一拼的。 但西蒙忽然脸色大变，难过地说道：“长官，如果炸弹没用的话我们可能要被迫放弃进攻。” “为什么？” “速度！” “哎！”克兰克看了看外面，已反应过来了，狠狠地一拳头砸在舱壁上。 伊势号完好无损时的最高速度只有26节，对一艘正规航母来说是偏慢的，但既然定位破交航母，26节也没什么大不了。但放在今天就成为致命的关键——伊势号中雷后速度下降到只有18节，然后刚才反向注水、恢复平衡又加重了负担，现在速度只能达到16节，逆风合成后的甲板风就完全不够了。起飞战斗机或轻载攻击机倒没太大问题，但要起飞重载的鱼雷机估计力不从心。 “长官，让小伙子们试一试吧。”不甘心的瓦尔特请求道，“这么好的机会不多了。” “试试看也好。”克兰克想了想，“你去挑飞行员，注意不要挑最好的。” 这道理瓦尔特懂，最好的能飞起来不代表其他也能飞，万一只起飞寥寥无几，那基本是给人送菜去了，雷击机必须形成规模才有价值。 很快一架挂载鱼雷、满载油料的Ju-198推到甲板最末端的起飞位置，地勤们先用木头塞住并死死顶住飞机轮子，等待飞行员将马力开到最大，然后迅速抽走，飞机快速往前扑去，所有人都将心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