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忠诚为本
勇气、嗜血、守护……对于胡族部队最为常见，也最为重要的状态战歌光环，在杨动的手中，简直是信手拈来。饶是那速塔也算是高阶神庙祭祀，但那些默发的战歌仍让他瞠目结舌。 “这就是灵魂大祭祀的浑厚歌力，这就是战歌祭祀们究毕生之功所追求的神眷之体吗？不需要乐器，连请神仪式都没有，难不成……这位小爷就是行走在凡俗间的天神吗？” 老而为贼，活久见广，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抱对了大腿的那速塔并不知道，他无意间的感慨，还真就猜对了许多。 当然，还有他没猜到的，那便是……将杨动喻比长天生转世并不恰当，因为，就神阶来讲，远古啸月银与所谓的万胡之神长生天，根本就不是同一档次的。如果不是啸月银狼桀骜不驯，一心逆天而行，它本应该在封神之榜的最顶层，存有一席之地的。 从这一角度来看，无论是胡神长生天，还是统领万兽的神吼，都难比已经逐渐湮灭在历史长河的啸月银狼。好在，银狼一脉未泯；好在还有穿越异世而临的杨动。 “那速塔，命令你的蛮牛战士准备迎敌；小麒麒，保护好你大嫂和卡卡；老酒，准备升空……” 天鸟传回的影像之中，蜥蜴人刀客与狐族祭祀混编而成的小队，已经靠近到了数里之外。看样子，他们还并不清楚杨动他们的存在；或许，知道了也并未将这几个人放在眼里。在西域荒漠中，他们就是们最为强悍的力量，“刀客不过百，满百必无敌”的说法，只是狐族自封之语，但只要不是面对超品强者，其他的胡族勇士，的确是难以抵挡蜥蜴人的“刀阵”。 水泼不进的刀光阵影，疱丁解牛般的精准刀技……刀客，就是重甲蛮牛们的最大克星。更何况，那速塔手下的这些氏族战士，所披之铠，并不是王国蛮牛军团的黑铁重甲，以牛猡皮辅以重要部位上铁镜，在普通的氏族中，已算奢侈。 胡族的军工水准，比之中原人族，落后的不是一点半点。尤其人族对治铁之术的严格控制，加之人族边军对于走私贸易的严密封锁，使得铜、铁等金属，在胡人王国中成为了最为缺失的战略物资。 一口铁锅，可以换十匹骏马，在北疆，并不算稀奇。 以那速氏在狐族的次级地位，那速塔能够为手下这一百多名蛮牛配上半金半皮的“水货”版重甲，还是因为他二级神庙主事祭祀的名头，可以借神庙之利，暗中扣留下私货方才得益。 那速塔很清楚，对上其他人，他的氏族战士战力可期，哪怕是遇上王国的正规军队，在人数相差不多的情况，也有一拼之力。但对手换成了蜥蜴人刀客……老狐人沧桑满布的老脸上浮出了一丝惨笑，“大人，不是我那速子弟怯战，而是……” “呵，我知道你们不是那群蜥蜴人的对手，否则也不会被人家追得都躲到草原上来了。”杨动的话很是直白，却也是事实。加之那速塔已经答应效忠，索性也就如之间那般言之必恭。 偶然相遇的陌生人与自己的手下，态度当然不会一样。很多时间，越多的客气，就代表着越大的距离。“他们应该还不知道我在这里，所以你负责指挥蛮牛们正面迎敌，而我则在空中转移他们的身后，突然发起攻击，一定可以打乱他们的阵脚。虽然，正面迎敌，我们也不惧他们，但……上兵伐谋，方为主帅之策。能够让弟兄们少流些血，什么都是值得的！” “哗啦……” 杨动话音方落，老狐人还未做出表示，便听得身后的队阵中传出来一阵甲胄撞击之声。蛮牛们不知道什么叫，也不懂得上兵下兵到底是几个意思，但杨动的最后一句，他们都听得明白。 “能够让弟兄们少流些血，什么都是值得的！” 他们都是那速氏的氏族战士，为氏族流血牺牲都是份内之事。那速塔人老成精，他清楚自己能否活命，就指靠着这些蛮牛呢。所以逃亡来，一路上对于蛮牛们相当宽厚。可即便是这样，他也绝不会说出“弟兄们……”这样的话。 胡人各族中阶层分明，贵族与附庸种族间的壁垒森严，绝不是轻易就能碰触的。尤其是那速塔还有一层神庙高阶祭祀的尊贵身份，更不可能视蛮牛们为“弟兄们！” 事实上，在整个大陆之上，由于出身而造成的贵贱之分，不管是人、胡、奇、蛮，各族之中皆是大同小异。如杨动这样，视出身于无物，与人交往从不考虑高低贵贱，只凭心意的异类，可谓是绝无仅有。这样的行为，相当于挑战全大陆的贵族阶层，深为各族所不耻。 可杨动的意识之中，仍然沿袭着另一时空“众生平等”的思想，他不会贸然的喊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因为，在这个异世之中，他也是贵族中的一员，他不想也不能仅仅因为一句空泛的口号，便成为所有贵族的公敌。 但是，他却这种思想付诸于行动之中，帝都落日城中的侯三与周处；雪狼城郡侯府中的犬人衙役……及至他觉醒了银狼血脉，接受野性呼唤者，“皆为我伙伴”！ 无论是最初的老酒和小蓝蓝，还是后来的雪狼、小麒麒，在杨动的心中，他并没有将它们单纯的视为战宠，而是战友，是兄弟，是可以生死相托的战斗伙伴。 就如今日，他的话本是随心而发，并没有收买这些蛮牛的心思。 “不是吗？既然那速塔已经答应效忠，那么这些蛮牛，就都是我的属下。身为他们的老大，在指挥战斗时，努力减少已方的牺牲并赢得战斗的胜利，不是每一个指挥员最应该考虑的吗？” 杨动根本就没有想到，只是一句简单的战术布置，便能让这些梗直的蛮牛如此激动。看到老狐人脸上神情复杂的苦笑，杨动也有些不好意思，“玛蛋，我打算夺你的兵权。” 蛮牛们的忠诚，在整个胡族都是极为出名的。杨动的话，可以让他们感激涕零，也可以让他们勇气倍增，但那都是在那速塔已经明确表示向他效忠的前提之下。 苦心培养的氏族战士，如果能这么容易就被挖了墙角……在人族中，或许还有可能。在北疆胡国，那样的种族，早就会因为被各族胡人所唾弃而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