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董太师大闹凤仪亭
一曲舞毕，貂小婵莲步轻移，倒在吕小布怀中，帮他斟酒倒水，她将酒杯端起，双眼迷蒙：“将军请喝。” 吕小布一饮而尽，借着酒气，对着貂小婵说道：“小婵，我是小不啊。”声音带着些许颤抖。 貂小婵微微一笑：“我知道，天下谁不知将军大名。” 吕小布一窒，他从小婵的语气中听到了陌生，听到了冰冷，听到了不屑。 吕小布蓦的将桌上的酒菜全推了出去，将貂小婵按在桌上，撕开她的面纱。吕小布看到貂小婵真容，心却突然颤了一下，伴随心脏送出的血液，汩汩而来的还有苦涩，愧疚，他猛地伏下头吻住了她的唇。 霸道，浓烈的触感瞬间侵袭着貂小婵，她的脑袋懵了一刹那，她从未想过吕小布会那么心急，双手下意识地推着他的胸膛。 王小允也是大吃一惊，急忙上去阻拦，他虽想过吕小布是个禽兽，但是禽兽也不会那么直接呀。 酒红带金的浮标显现，一张看不见的屏障隔开两个世界，王小允被阻挡在外，以王小允蓝色的实力是一定突破不了吕小布设的红色结界的。 屏障内貂小婵还在激烈挣扎着，她的眼中充满绝望，她本是一个弱女子，没有丝毫的气力，就算有天下间也没人能阻止吕小布想干的事。 nongnong的悲哀刺上心头，她放弃了挣扎，脑海中的一个少年的身影越来越清晰。 “小不，我将来嫁给你好不好” “我只是一个乞丐。” “你怎么老这么自卑啊？” “对不起，我没有保护你的力量。” “如果你有保护我的力量，你会娶我么” “如果我真有这力量，到时就算你不嫁，我也要娶你，我要让全天下都没人能阻止我们。” 可如今…… 貂小婵的绝世容颜上刻着两道淡淡的泪痕，乱世之中，女子永远都是牺牲品。无时不刻，每当她绝望之时，她都会想起那个破庙中少年坚定璀璨的眼神。 原来少时的我们都那么天真，那么幼稚，傻傻地相信未来，傻傻地等待。现在我们都长大了，你可能还是一个乞丐，如今我们都有了羁绊，就算你见到我，也不会认我，我见到你，也可能不会再喜欢你了。现在想来，连自己都觉得奇怪，自己竟然会喜欢一个乞丐，并为他等候了那么多年。或许那时，对于一个人来说，有一个人对自己好，便足够。 貂小婵闭上了眼睛。 吕小布冷峻的面庞充满苦楚，红色的气流再在两人唇间涌动。 貂小婵的头顶，一个透明的浮标忽闪忽闪，继而变成了蓝色，接着变成了紫色，不多时，鲜艳瑰丽的酒红色充斥着整个房间。而吕小布的头顶，原本带金的浮标暗淡成透明，渐而消逝，这代表，他已变成凡夫俗子。 貂小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感觉自己充满了力量，她用力一推，吕小布像沙袋一样被推飞，撞到了墙上。 王小允吃惊地看着这一幕，“这，这是……灵力传输！吕小布竟然将自己的全部灵力都传给了小婵。” 吕小布的嘴角缓缓溢出鲜血，他半跪在那，一只手捂着心脏，另一只手撑着地面，不让自己倒下去。他抬起头，望着在一旁不知所措的貂小婵，目光如水般温柔，仿佛包裹了世间最浩瀚的山海。随着武力的流失，他的脸开始苍白，唯独一双眼睛漆黑如墨，他微微一笑，竟像一个孩童一样。 “我的师傅说过，鬼谷就是和魔鬼做交易，我为了得到强大的力量，将自己的灵魂卖交给了恶魔。我便会慢慢迷失自我，失去人性，做我不想做的事，会滥杀无辜，利欲熏心。” 貂小婵睁大了空灵的双眼：“你……” 吕小布又咳嗽了几声：“我怕我再也控制不住我自己，就不能再保护你了，于是我将灵力给你，而代价，我来承受！” “那一天，我本想吃完最后半快烧饼之后便自杀的，但是我遇到了你，于是我想，反正自己要死了，为什么不让一个人活下来呢。我便将烧饼给了你。” 貂小婵用手捂着口，不可思议的盯着他，豆大的泪珠在眼眶打转，身子在剧烈地颤抖着，“你是……” 吕小布的眼睛重新燃起了光亮，“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爱上你了，可我只是一个小乞丐，又有什么权利去爱呢我想，上天在我死之前能让我与你相遇就已经是最大的恩惠了吧。当你说你要嫁给我时，脑海之中突然没有丝毫声音，我以为我可能已经死了，听到的看到的全是幻象，不过，这样我也死而无憾了吧。” “后来我花了好长的时间才明白你那时说话的语气是那么真切，当时我很兴奋，我感觉就算让我立刻死我也愿意。在我的人生中从未见到过真正的光亮，直到你化为浩荡的星芒，照亮我的眼睛。不过，后来我才想到我只是一个乞丐，还妄想去娶一个如仙子般的人。” “那夜是我最开心最难忘的一夜，我说我要拥有保护你的力量，我还说自己想成为大将军，我真的好喜欢你，我不忍心让自己就这样死去。我暗暗发誓，我一定要让自己配得上你，我的人生第一次有了目标。可是第二天你变被你的养父母带走了。我想牺牲一切换你快乐，换你自由，但是在那一刻我不争气的昏倒了，你的哭喊仍在我耳畔回荡，我以后的日日夜夜入梦之时，都会被这声音惊醒。” “每当我快死的时候，也是这句话让我活了下来。师傅第一天便将我扔进了狼窝。我被咬得遍体鳞伤，觉得自己就要死在那里了，我突然看到了你绝望的眼神，你哭喊着‘救我’，我便在那一刻又有了握住戟的力量……” 貂小婵的眼泪顺着指缝倾泄而下。 “我学成归来，立刻来到司徒府，打晕了管家，从他手上抢到了府上丫鬟的名单，但是上面……没有你的名字！我四处打听，疯狂地搜索，就是没有你的消息。我开始酗酒，开始绝望，生活如同小时候那般昏天暗地，恶魔开始吞噬我的思想，便有了现在人们口中嗜血成性的吕小布！” 貂小婵已哭得像一个泪人，她哽咽道：“小不……” 吕小布的笑容停在脸上，他坚定地说：“我在！” 他撑在地上的手缓缓抬起，摊开手心，一枚血色的戒指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的掌心。他保持被貂小蝉轰飞后的半跪姿势，一只手放向心脏，另一只手拿着戒指向着貂小婵，他欣喜又虚弱地说： “小婵，嫁给我好么？” 王小允不知什么时候默默地退出了房间，天边也响起一声声巨大的轰鸣，眼角四散的晶莹藏匿到时间与风的间隙中，于是迟来的烟火，破碎的誓言，风干的回忆，都在某一刻相约而至。 夕阳燃烧了晚霞，给天空披上了鲜红的嫁衣，透过敞开的木窗，如剑道的光芒穿梭在一对恋人交替的目光中。朦胧的色彩，暧昧的气息，如画面定格般，男子如骑士伟岸的身躯，女子似柔水清丽的脸庞。 貂小婵没有回答他，只是慢慢地跪了下来，哭着将右手搭在小布的冰冷的掌上，无名指穿过银色的戒指，将两个人的生命套在一起。随后，五指相扣，貂小婵闭上哭红了的双眼，左手攀上吕小布的颈脖，将樱红的唇瓣印上小布苍白的嘴唇。 交融之中，有血的腥，风的清，泪的咸，及酝酿了很久的甜。 貂小婵以用行动告诉了他答案。 吕小布再一次不争气地晕倒了，这一次，他倒在了一个温暖的怀中，紧锁了八年的眉头，在一瞬间舒展开来。 我曾无数次在梦中惊醒， 只为留住你离去的身影。 我曾千万遍喊你的名字， 还来空荡荡的心被凌迟。 我曾答应给你温暖依靠， 却只能在月下默默祈祷。 某一天， 我离开世界，是否有人，对着星光舞蹈？ 某一刻， 我迷失自我，是否有人，拿着泪水捣药？ 于是我卷起荒沙，扬起风马，为你背叛整个天下。 我只想寻一处桃源，那里风雪不再荒凉，花月依旧绽放。 这是你我十指紧扣的刹那，一同许下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