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唐一聪
房间不大，一目尽收，一个二十岁出头的男子正坐在电脑前一边扯着裤头，一边打火点着嘴上叼着的半根烟头。电脑的画面上正是一对男女的运动暂停镜头，高清无码。很显然刚才的纸巾就是他丢出来的。 “你自己的子孙后代你都到处丢，还好意思说”景云把窗户打开，这味道实在不好闻，呼了口气道：“每天都这么撸，你就不怕撸残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自从遇到了小泽老师我就堕入了爱河，每天都要瞻仰她一次，两次，三次……” “……………” 这男人叫唐一聪，跟景云同一天搬进这个公寓，景云住10楼他住9楼，本来房东先让他看10楼的，但是他在10楼看了一圈，说光线太猛，不符合他颓废的风格，于是就把10楼留给了后面来的景云。 上下楼邻居，有一天景云做饭，这货闻到香味上来蹭饭一来二去就熟了。 按照这家伙的说法，他其实是个富二代，至于为什么过得这么落魄，是在体验生活，过不了多久就会回去接管家族事业，出任CEO。 听到这话，景云差点没把饭喷出来！这货太不要脸了！当宅男宅傻了！ 虽说对他的话不以为然，不过还真的没见他缺过钱，他不说景云也没有问他做什么职业，交个朋友并不用细问那么多。 “说真的，天天这样下去，你还不如便宜一下楼下巷子的小姑娘” 这个城中村人口密集，外来人口居多，从而衍生出一群热情奔放的姑娘，她们同常在晚上出现，站在阴暗的小巷，很有礼貌，见人都会打招呼，并且会拉着你的手问，要不要她那里上去坐坐。景云有次晚上下去买东西，差点被她们活吞了，从那以后景云就没有走过那条巷子。 “就那还叫小姑娘，都能当我妈的年纪了，就五楼的林叔会光顾她们。”唐一聪很不屑。 “再说就我这条件什么女人找不到，要知道以前围在我身边的都是娇嫩嫩的小模特，我都玩腻了，现在我只是在走禁欲系的风格，最近流行这个” 看着他大言不惭的表情，景云很有一鞋底拍死他的冲动。天天撸还叫禁欲？那潘金莲也算得是玉洁冰清了。 “你下来我这里干嘛？小朵睡了吗？”景云一般很少下来，所以他才会有这一问。 废话，这狗窝一样的地方，空气中一天到晚都弥漫着雄性荷尔蒙的味道，作为另一位雄性，怎么好意思侵入别人的领地。 “小朵睡下了，我的电脑配置不好，需要借用一下你的蓝宝石笔记本”景云有点尴尬道。找人借东西多少有点尴尬，特别是没有打算要还的时候。 “就说你没事不会下来的，上次你下来就把我那套欧洲进口的厨具顺走了”唐一聪对景云的无耻行为进行强烈的谴责。 “我是帮你护理，你一次都没用过都生锈了” 该辩解的还是要辩解的，不然很容易吃亏。 唐一聪也猜到景云会这么说了，也就由着他了，于是道：“算了，借多长时间”。 “大概一两年吧” “靠，送给你得了”唐一聪跳起来大声道：“你要用来干嘛” “我了解到有个叫网络主播的职业，跟街头卖艺出不多，我想试试”景云说道。 “网络主播？”唐一聪立刻在网上一搜，立刻显示逗鱼TV的字眼，于是道：“你说的是这种？” “对没错，我觉得这种新兴的职业未来发展的空间很大！如果做得好，一点也不比出道当艺人赚得少，甚至更多”通过另一个空间的经验，景云很清楚这种直播的发展前景。 “这个直播我也有看过，确实很火，但也没有你说得那么厉害吧”唐一聪有点怀疑。 “你还真别说，现在是互联网时代，年轻人的闲钱也越来越富裕，传统的电视节目和枯燥的生活方式并不能满足他们的娱乐心理，在网上追求刺激或者寻求心灵寄托的人越来越多，而网络直播平台会成为他们打发时间的好地方，现在游戏直播平台的火爆就已经证明了它的前景。未来肯定会衍生出各种直播，唱歌，跳舞，MC，教学，美食，户外，财经等主播内容。而我看中是秀场主播这一块，网络直播唱歌，未来不比直播游戏差”。 “听你这么说这个行业大有可为啊”唐一聪眯着眼吸了一口烟，然后慢吞吞道：“但是和我没有什么关系啊”。 这话说的景云为之气结，于是道：“你不是还有这台黑金刚台式机吗，那台笔记本你都没用过，与其放在这积灰尘还不如便宜我”。 “你过两天不是要开学了吗，哪有时间和精力搞这个”唐一聪道。 “直播可以晚上搞的嘛，每晚直播几个小时就够了”上学而已，以景云的学霸程度，高中课程小儿科。 “我总觉得有点low啊，你唱歌这么好，还不如直接出道当歌手算了”唐一聪有听过景云唱歌，音色很好，修饰一下可以达到专业歌手的水准。 “我目前对当明星没兴趣”景云摇了摇头。 “一句话，你是借呢，还是借呢” “你拿去也行，但是你要管我一个月的伙食”唐一聪笑着说道。总要收一些利息的，不然这家伙以为我好欺负。 “呃，我考虑一下”景云故作迟疑。 “这都要考虑，多个人多双筷子而已，你这个抠门的家伙”唐一聪很无语。 “开个玩笑！不过你上来吃饭最好收拾得干净一点，不然小朵又朝你吐口水” 按照景小朵的想法，这个邋遢大叔只有请她吃冰淇淋的时候才勉强显得可爱一点。 “那小娘皮，下次要带她到鬼屋去杀杀她的威风”唐一聪笑着道，显然他也很喜欢这个可爱的小女孩。 “鬼鬼怪怪可吓不了她”对于小朵景云很清楚，绝对是胆大包天的小魔女。 “你们兄妹俩个都是怪物，不能以普通人来理解” 刚开始唐一聪与景云交往是本着以大哥的心态的，但是他明显低估了景云的心理成熟程度，慢慢的就变成平辈之交了。景云也就算了，没想到景小朵也是个不安分的主，相识的时间不长，就已经被她捉弄过很多次了。 窗外的月色越来越浓，整个城市也随着月色慢慢沉寂。但是这个城中村依然灯火通明，大量的务工人员这个时候才从工作的地方回家，经过街道会叫一份麻辣烫或者一个烤红薯垫一下肚子，偶尔还会买个烤鸡翅犒劳一下自己。隔壁楼的隐约传来DJ版“一亿个伤心的理由”，还有小孩的哭声以及家长的骂声，楼下电动车呼声而过，几个喝醉酒的小伙大声叫喊，如果探头出窗口仔细听或许还能听到楼下七楼传出来的“啪啪啪”声，一般维持的时间不长，在这个快餐式的时代，都很讲究效率。各种声音传来，无所谓扰不扰民，更不会有人推开窗大喊“吵什么吵，明天还要上班呢”之类的话。大家都习惯了这种生活方式。 “差不多到时间了”唐一聪看了一下时间，好像想起了什么，跳起来把灯关了然后趴在窗户上。 景云看到他的动作很奇怪道：“你在干嘛？”。 “嘘！小声点，过来给你看点好东西”唐一聪回头示意景云不要大声说话。 只见在黑暗中他半蹲在地上，半个头看出窗外，目光紧凝且透露一丝yin光，呼吸有点急速，脸色紧张，双手紧握，嘴上还念念有词“来了，来了”。这跟一个赌徒压了全副身家，正要开牌的感觉一模一样。 景云也跟着看出窗外，看他到底搞什么鬼。只见窗外两三米处，那是另外一栋楼，几个楼层灯火通明，外面各种电线纵横交错形成一种不规则的电线网，电线上还搭着各种丢弃的衣物或者塑料带垃圾，仔细看还有老鼠到处窜。 “什么都没有啊”景云小声问。 良久，唐一聪都没有回应，依然还是保持原有的动作和表情，只是身体有点颤抖的厉害，像是很兴奋的样子。 景云低下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对面楼的一个窗口有暗淡的灯光，窗帘半拉，依稀有人影晃动。仔细看，正是一个成熟的少妇在洗澡，只见她衣衫尽解，正拿着蓬头往身上喷水。水声啦啦传来。 正所谓，褪放纽扣儿，解开罗结带，酥胸白似银，玉体浑如雪…….. “哇咔咔！”景云细声感叹，没想到还能看到如此动人画面。 “是不是很正点？”唐一聪装过头来，看着景云眨了眨眼睛，那嘴角扯起来的弧度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这是我最近才发出现的，我每天这么晚睡，就为了这美妙的一刻” “这是多么重大的发现啊，比看小泽老师还要令人兴奋啊——” 唐一聪越说越激动，脸色潮红，呼吸也越显急速，像是磕了药一样。景云立即往后退两步，正要考虑找个借口先走。 这时候唐一聪不知看到了什么，激动之情难以表达，之见他发出“噢——”一声。 静，突然就静下来了。 沉默，就等待中爆发。 果然，“啊——”一个歇斯底里的惊慌尖叫。 跟着就是一个粗狂的的男声“媳妇，怎么啦？”。 唐一聪转过头来与景云对视，一脸无辜的摊了摊手。仿佛说，我不是故意的。 咻——，景云转身就走，那速度堪比牙买加飞人，远离是非之地，只是景云唯一的想法。什么借电脑的，当主播的想法通通抛诸脑后。 只留下一脸错愕的唐一聪。 要不要垫一块纸巾睡觉呢，今晚可能会梦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