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冤魂不散
那是罗艳萍的一张黑白遗照，虽然不是本人却还是把我吓了一大跳。可我瞬间又想起了另一个问题来，赶紧拉住正往里走的夏雪，小声问：“夏夏，不对劲儿呀？罗艳萍我见过，根本就不是那个女鬼……” “你怎么知道不是？”夏雪翘着二郎腿往沙发上一坐，掏出了个棒棒糖来。 “这还用问吗？明显就不是一个人，她们长的都不一样。” “那是因为她不想被你们认出来，如果直接现了原形，吓都吓死你们了。”我俩说话时猴儿哥、三哥和罗艳萍的奶奶也已经跟了进来，见我们俩已经在沙发上稳稳当当坐好了，也没好意思赶我们，就从冰箱里笑着端出盆干果来给我们吃，问我们说：“谢谢你们来看我，你们还有别的事吗？” “阿婆，我们想多知道些关于艳萍的事。”夏雪笑着说：“大家都是好同学，可她说没就没了，听说这事我们心里都不舒服，可直到现在我们还都不清楚艳萍到底是怎么出的事，心里总有点心结似的……” 听夏雪提到罗艳萍，老太婆的脸色立刻就变了，随后眼圈开始发红，竟然哽咽了起来。夏雪赶紧坐过去想安慰她，可刚握住她的手，夏雪的眉心立刻拧成了一团。 “阿婆，你的手好凉啊，是不是生病了？” “没，我没事。”老太婆慈祥一笑，随后答道：“也难怪你们这些同学不清楚，毕竟艳萍是这次刚放假时出的事，那时你们都不在学校了，哎，我可怜的小孙女啊，都怪他爸他妈不管她，害得这孩子从小就叛逆，我不指望她能出人头地，可谁想到她竟然会在宿舍里自杀……” 老太婆话说到这儿我心里当即一震，赶紧问她：“阿婆，你是说，罗艳萍是自杀的？” “对啊，你们不知道吗？”老太婆有些惊讶，随后又叹息着说：“那是你们学校刚放假时的事，因为家就在本市，所以放假几天后艳萍才去学校取行李，结果不知道为什么，就在宿舍里用水果刀毁了自己的容，最后割了自己的咽喉……” 老太婆说着掩面哭了起来，又哽咽着说：“因为是放假期间发生的事，学校领导就想尽量把事情压下去，给了我一点钱，可怜我个老婆子到现在都不知道艳萍她是为什么才想不开的……” “那您想知道吗？”夏雪忽然问，问话时忽然站了起来，开始漫无目的地在客厅里溜达。 “想知道又有什么办法？人都已经没了，我又能……” “既然想知道，为什么不亲口问她？阿婆，艳萍她不是已经回来了？”夏雪说完一抬手，手里竟然多了个叠得四四方方的黄色纸团，又说：“这平安符是我在您家沙发下边发现的，而且不止一张，估计是您从庙里求来想赶邪祟用的吧？而且您看您家卧室门锁都被拽得变形了，您是自己一个人住，这怕也是罗艳萍回来后的所作所为吧？” 夏雪说话时老太婆脸都白了，当即站起来警惕地问：“你，你们不是她同学和老师，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阿婆，您别管我们是什么人，总之我们是来帮你的，您真不该对我们有所隐瞒。”夏雪又微笑着说：“罗艳萍从小被父母抛弃心里有恨，又死的冤枉，所以头七夜回来肯定是不会轻易走的，但她犯不着难为你这个做奶奶的。刚我见您神色古怪手脚冰凉，说明心虚胆颤，之所以罗艳萍赖在家里不走，恐怕是您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儿了吧？” 听夏雪说完，老太婆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虚汗都下来了。“我，我说……” 又沉默了许久，老太太终于开了口，把事情源源到来，原来她这个做奶奶的果然是心里有愧。据她所说，罗艳萍虽然自幼就缺少父母关爱，但并不算太叛逆，平时对她这个奶奶百般孝顺，学习也认真，可她这个做奶奶的一个人支撑着孙女每年的学费毕竟有困难，又觉得她一个丫头就算学习再好又有什么用？就总是逼着她退学上班，然后随便找个人嫁了就行了。可罗艳萍不这么想，她想上学，因为她觉得只有上学才是改变她现在这种窘迫生活的唯一途径，可后来被奶奶逼的没别的办法，她只能半工半读，白天在学校里上课，到了晚上，就到大学城附近的酒吧街去兼职做夜场公主。这并不是什么肮脏的工作，说白了就是仗着姿色在店里陪人喝喝酒聊聊天，以此来吸引更多的好色之徒到夜场里消费，多开几瓶酒，而罗艳萍也可以每晚得到不菲的佣金分成，不单自己学费够了，还能每个月给奶奶补贴下家用。 不过每一行的钱都不是白赚的，平时吃点亏被人占点便宜罗艳萍就咬着牙忍着，而她的底线是绝对不出卖自己的身子，因此也算是一直守身如玉，不管那些在夜场里鬼魂的花花公子、社会大哥给多少钱、如何威逼利诱，她从来就没有从过。 可好景不长，这次暑假还是出事了。老太婆说，孙女快放假时家里来了几个人，身上又是纹身又是金链子的把她吓坏了，可那几个人态度很好，不单带了一堆礼物还给老太太塞了五千块钱，后来说明来意，原来是一个‘大哥’看上罗艳萍了，一直想跟她交往但是罗艳萍不依，后来那个大哥就打算从罗艳萍的奶奶下手，让老太太给帮帮忙，还答应以后一定会对罗艳萍好，结婚后一起孝顺老太太。 结果老太婆就犯了糊涂，以为孙女能有个这样的归宿也不错，就傻乎乎去买了点助睡眠的药，吃完饭时偷偷放进了菜里，罗艳萍浑然不觉。 当晚，老太婆很早就让守在楼下的大哥进了门。老太婆以为米已成炊，这下孙女总该随了自己心意了吧？哪儿知道第二天晚上接到电话，自己的孙女在宿舍里自杀了…… 随后，那个大哥打发人送来了几万块钱，让老太婆别跟人乱说话，老太婆见事已至此也没别的办法了，就照办了。 听老太婆说到这里时，我有一种恨不得把她从六楼窗户一脚踹下去的冲动，但仔细一想，老太婆也不是坏，是******傻！没错，她想自己孙女早日成家立业也是为了孙女好，可毕竟年代不同了，你******有什么权利一直支配着别人、不允许别人有自己的主见呢？ 而老太婆说完也已经泣不成声了，我们在旁边看着她哭号，没一个人过去安慰，哭了一会之后老太婆又接着告诉我们，她刚收了钱那几天还什么事都没有，一直到了孙女的头七夜，后半夜自己正在房间里睡觉时就听见有人在门外喊：奶奶，奶奶。老太婆迷迷糊糊抬头往门口看，门开了一条缝，从外面探进来一个黑乎乎的头来，盯着她不说话，老太婆吓坏了，赶紧躲被窝里反复叨咕‘阿弥陀佛’，后来门口的人影就没了。 老太婆以为是梦，但出于害怕第二天晚上睡觉时还是把卧室门锁上了，结果一到了后半夜两三点钟，外面就传来拧门锁的声音，然后有人叫奶奶。当然了，这种事不是每天都有，而是隔三差五就来一次，老太太心里有愧，就买了不少纸钱给罗艳萍烧，想赶紧把她送走…… 说到这儿老太婆忽然跑到夏雪身前抱着她的腿跪了下来，哭嚎着说：“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我知道你们是高人，求你们救救我这个老婆子吧……” 救是得救，可还轮不着你呢。”夏雪说完转身就走，头也不回地说：“咱走吧，准备准备东西，今晚找罗艳萍聊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