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鸡蛋里挑骨头】

    按照张扬个人的感觉，他最初接触到许嵩的歌曲，如《清明雨上》《断桥残雪》，词曲美则美矣，确有不足，那就是许嵩的唱功，因而除了几首中国风歌曲之外，对其其他的歌曲他并不怎么喜欢，直到后来经过《千百度》《庐州月》，到了《惊鸿一面》，终于让他感觉到了惊艳，这首歌听起来时会有一种游刃有余的感觉，配上黄龄很有特色的撩人尾音，令人百听不厌。

    不过林素媛能不能够唱出黄龄那种尾音撩人的感觉？

    不过他显然多虑了，也小瞧了这位自十六岁出道之后人气就居高不下的乐坛天后，林素媛的唱功、音色，比黄龄都有过之而无不及，两人合唱，反而是张扬被压得有点惨，经过音超之后，他的唱功其实以及不再是短板，但跟林素媛一对比还是相形见绌。

    另外一首《泡沫》则是张扬前生邓紫棋的经典歌曲，林素媛试唱了一遍之后就当场定了下来，就用这首作为新专辑的主打。

    趁着张扬在，林素媛就先把《泡沫》放在了一边，先跟练习配合合唱，刚刚找到一点感觉，张扬却又接到了李长歌的电话，只好连声道歉，先去接电话。

    “张扬，你今天时间方便吗？我约好了黄磊，晚上你们见个面，谈一下《射雕》拍摄的事宜，怎么样？”

    张扬第一次感觉自己的时间居然这么紧张，这边刚答应下来，道谢后挂掉电话，葛隆的电话又进来了，说他物色到了一个演黄蓉的绝佳人选，但是人家不愿意演，他没辙了，让张扬想办法。

    这位葛大少眼里的绝佳人选……

    想到上次那俩艳丽女星，张扬直接挂电话的心都有了，不够考虑到这位的性子，还是耐心地问了一下情况，结果葛隆说了一个名字，就先挂掉了。

    “洛轻语……”

    张扬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觉得有点耳熟，响了一会儿，好像前段时间张微一直追着看的一部电视剧里，似乎就有这个演员，就上网搜了一下。

    这位洛轻语是华夏电影学院的学生，今年刚刚出道，在不久前那部热播电视剧里扮演了一个配角，演得非常出彩，可以说小有人气，张扬看了一下她的照片，以及古装剧照，的确比较符合记忆中黄蓉的形象。

    不过……一出道就能够在大牌云集的热播电视剧里扮演一个很讨喜的角色，摆明就是有人捧，一个新人，却让连李长歌都忌惮的葛隆都束手无策，这女孩背景没那么简单吧？

    张扬给楚瑜打了一个电话。

    “洛轻语？你怎么想起问她来了？”

    “你认识？”

    楚瑜“嗯”了一声，“白东篱的未婚妻，虽然她好像并不满意这门婚事。”

    “白东篱又是谁？”

    “燕京圈子里很厉害的一个大少，被一群溜须拍马的家伙称为‘燕都双骄’，跟另外一对‘双娇’并称。”

    张扬有点晕，楚瑜就解释道：“前两个是公子大少，天骄的骄，后两个是美女名媛，娇美的娇。”

    张扬恍然，笑道：“你是不是其中之一？”

    “不是。”楚瑜撇撇嘴，“我哥才是。”

    张扬愣了一愣，明白她说的是天骄的骄，微微苦笑，燕都双骄，这种称呼看得不可能仅仅是个人能力，家境才是最重要的吧？

    这位大小姐究竟什么背景？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说白东篱的背景可怖，那么明显是与之豪门联姻的洛轻语又有着怎么样的背景？

    不论到了那里，世家豪门总是存在的，这一世的华夏因为直接从封建社会过度来，加上皇室的存在，贵族、豪门的门槛、等阶，无疑比前世更甚。

    天子脚下啊！

    “对了，你从哪听到洛轻语的名字？”

    “你还记得上次打赌吗，我跟葛隆合资打算拍《射雕》，洛轻语比较适合演黄蓉，打算请她来拍，不过葛隆说他请不动，就让我试试。”

    楚瑜奇道：“不是买不到版权吗？你们怎么拍的？”

    张扬咳了一声，说道：“版权在我手里，所以才会合资一起拍。”

    “在你手里，你买来的？你哪来的那么多钱，两千万啊？”

    “两千万好像还买不来你楚大小姐那一辆车吧？”

    “干嘛？我警告你不准打我车的主意，不然我打你啊！”

    ……

    “果然女孩子还是笨一点比较可爱，如果换了林依然，这么简单的转移话题哪里那么容易糊弄住她？”

    挂掉电话的时候，张扬很无厘头地冒出这个念头，不过转念一想，貌似小妮子挺会装傻的，也没揭穿过他什么。

    “唔，会装傻的女孩子才是真正的聪明，大智若愚，一样可爱……”

    晚上七点，张扬准时来到清月茶馆赴约。

    黄磊是一个看起来有点沧桑的中年大叔，张扬在网上看过他的资料，评价不错，很用心拍作品的一个导演，年纪应该比李长歌差不多，不过从外表上看倒像是比李长歌老了近十岁的样子。

    张扬如今人气火爆，黄磊不可能不知道，不过当看到他本人的时候，黄磊还是难免流露出了一些轻慢的态度来，因为……

    他实在太年轻了，年轻到哪怕李长歌数次告诫，黄磊也无法想象自己居然来跟一个年仅十八岁的高中毕业生来商谈一部投资过亿、极可能改变侠客……武侠电视剧局面的电视剧的相关事宜，哪怕这个年轻人目前在华夏乃至于整个世界上都有着很高的人气。

    “黄磊先生，你好。”张扬没有称呼他为导演，这部射雕他目前身兼投资、出品、编剧数职，可惜制片他不懂，出品人肯定挂周启航，编剧的话……目前还是不要曝光的好，他实在太年轻了，与其说身兼数职，倒不如说是因为周启航目前不在，他来凑个数比较合适。

    “你好。”或许是因为张扬身上的才子光环，黄磊并没有像李长歌说的那样表现的多么傲气，还是礼貌地站起来跟他握了握手，坐下之后，就直接进入了主题：“听李长歌说，你有意拍《射雕》？”

    张扬点了点头，“不错，否则我跟黄导也不会坐在这里了。”

    “据我所知，曾经有不少公司试图购买《射雕》版权，驰峰影视更是出价两千万，这几乎可以拍一部投资中等的电视剧了，然而辰慕雨并没有卖出版权，不知你是从哪里得到了版权？”

    张扬笑道：“这个黄导不必担心，版权已经在我手上了，且是改编好的剧本……”

    黄磊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语气有点不客气，“据我所知，《射雕》还没有写完。”

    张扬笑了笑，并不以为意，“没有完本，不代表没有写完，没有改编成剧本，这样吧，回去我把改编后的……”

    张扬还没有说话，黄磊又一次打断了他的话，“不用了，我这个人更看重诚信，不喜欢一个信口开河、信口雌黄的人。”

    张扬皱了皱眉头，“黄导太过武断了吧？”

    黄磊道：“我相信自己的判断，我也很欣赏你的才华，不过音乐、诗词、和拍戏、小说，是两码事，恕我直言，我更希望今天来见我的是你的叔叔，或是另外一家公司的负责人。”

    因为李长歌的面子，又曾委婉的表示过黄磊这人有些傲气，张扬对他的第一印象其实很不错，有本事的人傲气并不奇怪，不失礼貌、不失进退，无伤大雅，可黄磊接连打断他的话，现在又几乎是指着鼻子说他不够格，对于一次正式商谈来说，这就是很无礼、很不尊重的行为了。

    很多时候，张扬的做法、表现，都很温和，不会轻易生气动怒，但这绝不代表他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没有动怒只是因为没有触动他的界限罢了。

    张扬轻轻笑了笑，“那么黄导的意思是？”

    “如果贵方真的有意合作，那么请不要用虚假的谎言来侮辱我的智商，我更希望跟一个能够靠得住的人商谈这次合作事宜。”

    张扬顿了一顿，起身笑道：“不必了。”

    黄磊看着他淡然转身的身影，微微愣了一愣，然后忍不住也有点火气：“果然是年轻人，做事冲动，一个亿的投资，岂是儿戏，没有一个好的导演，不是白白烧钱？”

    就目前华夏侠客小说改变电视剧的成果来说，能拿得出手的几部，都是他执导的，因而他有说这个话的底气。

    刚刚走出几步的张扬闻言止步，转身笑道：“黄导是否听过一个成语。”

    “什么？”

    张扬缓缓吐出四个字：“井底之蛙。”

    井底之蛙，语出《庄子》：“井蛙不可以语于海者，拘于虚也”，泛指见识狭窄的人，这个成语黄磊当然知道，可他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被别人几乎是等若指着鼻子骂一般说出这四个字来，尤其还是他眼中一个乳臭未干有点才会却对拍戏一窍不通的年轻人，一时怒极而笑：“好！好！那黄某这只井底蛙拭目以待，就等着看一看大海！”

    张扬离开清月茶馆之后，很快就把这个有点傲气凌人的黄大导演扔在了脑后，直接驱车回家，家里还有俩女人嗷嗷待哺呢，哪有空再跟这货浪费时间。

    “鱼儿jiejie都说啦你不会煮饭的，不要逞强了好不好？那那那……蛋壳又碎在里面了！”

    “哎呀哎呀，我看到啦！你再乱说话打扰我，信不信我把蛋在你脑袋上面敲碎？”

    张扬刚推门进来，就听到了杨雨婷有点无奈类似于哄小孩子的声音，还有楚瑜有点气恼的大呼小叫声，循声来到厨房，只见到楚瑜拿着筷子正从打在碗里的鸡蛋清里挑碎壳。

    一时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张扬忍不住笑道：“这是干嘛，鸡蛋里挑骨头？”

    “咦？你回来啦？”楚瑜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低头挑蛋壳。

    张扬看了一眼，见碗里蛋清底层许多细碎蛋壳，挑起来十分费劲，一时莫名其妙，只好问杨雨婷：“她在干嘛？”

    杨雨婷抿嘴一笑，说道：“鱼儿jiejie想学煮饭，网上说初学者做番茄炒蛋比较好，简单易学，还比较好吃，然后鱼儿jiejie就照着网上说的办法弄，结果第一步就卡住了——网上就说把鸡蛋加少许盐打散，却没有说怎么把鸡蛋打散……”

    张扬问道：“那她是怎么把鸡蛋打散的？”

    楚瑜抬头看他一眼，气呼呼地道：“当然是把鸡蛋在碗里打碎啊，难道还洒在外面吗？”

    “然后鸡蛋在碗里打碎了，蛋壳也碎在碗里面了？”

    “是啊！”

    看着俩瞧着一个比一个漂亮一个比一个聪明的美女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张扬彻底无语了。

    胸大无脑原来是这个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