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假思索错姻缘2

    “人家闪婚还要交往三个月呢，你这是浓缩版的呀？”

    “你们就当福从天降，天赐好运吧。”厉友佳悠悠然盛好饭，兴高采烈地招呼他们入座：“来来来，吃饭，然后去买买买！不用客气尽管挥霍，好好享受一把吧！你们要是信不过我的眼光，没关系，我已经请好军师了，他就是我的专属司机——路止语先生。嗯，那家伙长得可好看了，你们放心，明天不会让你们失礼的。”

    挥霍享受，还有专属司机？这么一看，女儿这番习以为常的态度也未免太过奇怪了。在他们印象中，厉友佳是个倔强、小任性、脾气上来会带点冲撞专横的人，时常还像个三岁小孩那般天真幼稚，但她内心柔软且推崇独立，她宁愿自己苦熬着落魄，也根本不愿意求助依赖——

    然而从什么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开始，她变得如此……爱慕虚荣了吗？

    眼前音容笑貌依旧的女儿，不觉带给他们一种如同被纸糊窗隔离开的、朦胧的陌生。厉广有与黎小茹彼此对视一眼，沉默落座，一股难以言喻的忐忑暗藏在心头翻涌鼓动，似乎随时呼之欲出。

    这一顿原本应该充满香气四溢，温馨舒畅的家常便饭，他们俩不知为何感觉吃得索然无味。

    当然他们也没有注意到，厉友佳在咽下赞不绝口的饭菜时，嘴里尽是难言的酸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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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嘟……嘟……

    站在阳台远眺，怡人景色尽收眼底，碧水涟漪，风花烂漫，入秋时节带来的清凉，像个活泼婴儿的小手捋过他脸上棱角，柔软却毫不黏糊，似乎能够一扫心底不安的纠结。

    郑艾勋独伫在阳台里，手中拿着一部手机，沉思许久，最终还是拨通了那个号码。

    曾经，最害怕触摸的那个号码；也是曾经，最期待接听到的那个号码。

    漫长的忙音，一如前天夜里从燥热冷却到没有温度的等待。只不过这一次是在白天，对方在夜里，如今除去她已酣甜入眠的可能性以外，再无其他接不上电话的理由了。

    那他就一直打。一直打一直打，直到把她弄醒。这不是对她总是错过时机怀恨在心的报复，也不是闲暇无聊的恶作剧，仅仅是，他必须给她一个交代。

    “Hello？”

    机械的电子音戛然而止，转而换上一个轻呢的女声。一阵欢欣雀跃的浪潮从脚趾沿着血管逆流而上，突破重重障碍，禁不住脱口而出：“瑶瑶！”

    “嗯，是我。小勋。”对方轻呼他的名字作为回应。

    没错！是她！是让他朝思暮想的女子，是完全不同于上一次的、充满独属于她的熟悉味道。

    终于对上了！

    他自觉激动得眼眶都要湿润了。有好多好多想要对她说的话，有好多好多想要与她分享的事，还有好多好多抱怨、倾诉、低语、呢喃，所有关于爱的浪漫、情的思念，通通都想从心里掏出来，倾尽于她。

    然而，现实总是如此轻易就能将百个夜晚积攒的美好幻想捣成碎片，再一片一片剥落碾成粉末，凭空飞散。

    千言万语，如鲠在喉。

    彼此交错的沉默，重叠成冗长的呼吸声，在耳边静止停息。

    “我……”郑艾勋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试图打破这个疏远的牢笼，“对不起，那天我把手机扔了，没能让你立刻联系上。”

    “傻瓜。”耳际一声温软的嗔怪，“没关系，不是还有另一个号码吗……”

    也许意识到话题正在往不好的方向发展，对方很及时地断了尾音。

    没错，话题打住，戛然而止。郑艾勋知道，她是不想提起那一天，自己在表演结束后火急火燎地给他回电，接听者却是个女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