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活着的理由

    “悲鸣曲：

    云隐月、尸骨寒，三军将士何时入土安？

    万魂舞、骨如山，天地无情怎怜汝云散？

    悲鸣泪、泣黄泉，三生石碎奈何轮回间？

    是与非、恩或怨，前世今生一桥隔两边。”

    北辛不由自主的跟着念了出来后、那几十米高的石碑竟然一字一字的逐一显现出了“悲鸣曲”的全文，只见那字字猩红犹如滴下的鲜血般。令北辛想不到的是竟然还有一股血腥味儿传来，突然石碑闪过一道光芒后北辛毫无防备的就被吸了进去。

    “师傅！”王森慌忙的扑向石碑、双手在石碑上不停的拍着。

    等到光芒完全过去后，一个个冤魂从石碑里面接二连三的飞出。王森一见赶忙后跳闪开、接着一拳震碎了一个冤魂，就在两三个呼吸间石碑内不断飞出的冤魂就包围住了王森。王森不敢再犹豫、立马幻化出本体朝着悲鸣洞外跑去，后面的冤魂一直穷追不舍。不多时王森便看到了前方的亮光、顿时又提起了几分速度，直接冲出了悲鸣洞。由于速度太快王森没刹住车直接贴在了悲鸣洞外的一棵大树上，过了好一会儿后从树上掉下的王森站起身来幻化出人形活动着被撞的要散架的身体回头向悲鸣洞看去，只见一团黑雾堵在了洞口、黑雾中不停的传出叽叽吱吱的声音，可是那团黑雾却不敢飘出洞口半步。

    王森长出一口气拍拍胸口、后怕到“多亏老子跑的快，你们果然还是怕阳光嘛。有本事出来啊？凶什么凶？”

    “师傅还在里面、怎么办呢？怎么办呢？我又进不去……对师傅一定会没事的！我要相信师傅，我就在洞口外等着、一直等到师傅出来为止！”王森抓着头发狠狠的说到。

    在看北辛被吸进石碑后、来到了一个满天冰雪的地方，北辛猛的打了一个冷颤“难道我这是在石碑内吗？”

    回答北辛的只有那满天飞舞的雪花中所夹杂的风声，北辛双手抱着膀子慢慢的往前走着寻找着出去的路……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这里面本就没有所谓的时间，北辛走累了就坐下盘膝打坐、他不敢躺下休息因为他不知道这里会有什么危险。不过幸运的是这里的灵气并不枯竭反而比外界浓郁了很多。

    “已经是第九百九十九次打坐了。”北辛口中念叨着以此计算着时间。抬头再往前方看去依旧是除了厚厚白雪堆积成的地面外就只有满天飞舞的雪花。随着时间推移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曾经丹圣用来给他锻体的“千年香幻冰莲”正在默默的起着变化。随着时间的推移北辛体内“千年香幻冰莲”的冰属性正在逐渐加强正在慢慢的融合到北辛身体里，从而让北辛愈来愈不觉得寒冷了。不知情的北辛还以为是自己在这里面久了慢慢的习惯了呢。

    “第三千六百五十一次、难道我出不去了吗？看来只有达到元婴期才有希望了。”最初的绝望已经变成了现在木然，在曾经北辛有过无数次想死的冲动。可是每当他想起自己所背负的责任就只好打消这个念头，现在的北辛已经不会再去想象死亡，而是越来越的求生欲望更强。在这漫长而又孤寂的时间中北辛每次都是走到体内的灵力枯竭后就去打坐恢复修炼，到现在不知不觉的已经是心动后期的修为了。

    “呵呵、没想到在这里面静心修炼比在外面还要快些…”北辛第三千九百次起身后自嘲到，虽然对出去的方法还是没有头绪、但是他现在反而对突破到元婴期更加渴望了，因为一旦达到元婴期就代表着可以撕裂空间了。北辛艰辛、也只能相信只要撕裂空间，他就可以出去了。

    “师傅！父亲！我一定会坚持下去！大仇未报我决不轻生！”北辛握拳仰天大吼到。

    吼声过后北辛平复一下心情再次上路，不愿再去看向前方的北辛就这样默默地低着头走着。满天的雪花或落在北辛身上，或从其身边飞过……

    一次偶然的抬头、北辛发现了前方有一颗树，准确的说是冰形成的树。“莫非这就是出去的路口？”北辛淡淡的嘟囔到。不是北辛不渴望出去，而是北辛那颗心在不知道受了多久的寒冷浸染下、已经犹如一汪水被冰封了起来不再会出现波澜。动作和内心一样就那样慢悠悠的朝着好像是出口的冰树走去。

    好大一会儿后北辛走到了树下，吸引了北辛目光的不是那颗巨大的冰树、而是冰树下那一个负手而立的冰人，虽然那个冰人身上没有一丝生气，可是北辛偏偏从他的身上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威压，即使不是故意作用在北辛身上、也让北辛有点承受不住。“好强的威压！”北辛把自己的目光挪开不在去看那冰人，因为那冰人给北辛一种下一秒就要活过来的感觉、越盯着看越浓郁，北辛着实受不住。

    “咦？这是？莫非出口就在这把剑上？”一开始就被冰人吸引了目光的北辛现在才注意到了插在冰人左边的那把冰蓝色长剑。北辛思索一下咬咬牙下定决心拼一下，伸手就要拔起那把剑。手刚触及剑柄立马一股冰封一切的寒意传到了北辛身上，北辛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好强的冰属性！，莫非这一切都是这把剑所导致的？看来这把剑就是出去的关键了。”

    “数千年了，你是第一个活着走到这里的人。”

    “你是谁！为何不现身一见？”北辛赶紧后退了数步盯着冰人，他的直觉告诉自己说话的就是那冰人。

    “呵呵、小家伙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干嘛还要问老头子我呢？”

    “你有什么事、就说吧。”北辛从那冰人身上感觉不到丝毫的恶意，但是对方绝对不会平白无故的让自己知道他的存在，所以一定有事找自己。

    “嗯不错，真是个聪明的小家伙。下面你不要插话先听我说：你是因为解开了“安魂碑”的封印才被卷进来的、对了就是外面你看到的那个大石碑，当然这一切也是我事先设计好的。这里是独立空间、没人可以撕的开的，你出去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得到这把剑，不过要想得到这把剑我得先问你几个问题，回答的说的过去了、这把剑就是你的。小家伙、你其实应该庆幸，要不是老头子不能在继续等下去了，我会这么简单的就让你得到这把剑？这下明白了吧？好了、第一个问题：从“安魂碑”上的“悲鸣曲”说出我要表达的意思。”

    北辛一听心中大喜，这下出去有希望了。你的感受？不就是我对那句话的理解嘛，想到这里北辛果断开口到“第一句：是前辈你在因为外面的尸骨未寒而感到痛心。第二句：你在责备上天不可怜那些死亡的生命、不让它们踏入轮回。第三句：想必前辈建立起这片空间时也正是您大道的尽头吧？可惜的是恭贺前辈在最后时刻放下了恩恩怨怨看透了尘世的是是非非，可悲的是…可悲的是前辈你错怪了天地！”北辛最后鼓起了勇气用力说到。

    “无知小辈、你有什么理由说我错怪了天地？“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我可曾错怪了他们？我们世间万物的生命在所谓的天地眼里是那么一文不值。你要是说服不了我，那么你就留下来陪我吧！”冰人听到北辛的最后一句话剧烈的颤抖了几下，就要破裂。

    北辛听到冰人的话不仅没有反应，反而一字一顿清清楚楚的说到“我们生在这片天地怎能、又有什么资格去怀疑天地？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句话说的是天地的公平！而不是说天地的无情！天地对万物都是一视同仁的，比如你杀一个人、天地可曾会干涉？别人杀你、天地可会干涉？决定我们人生的是我们自己，而不是天地给你的命数。比如我们修真者不就是逆天而行吗？天地也没出手抹杀我们呀？这一切都是自己种的“因”而结的“果”，和天地又有什么关系？”

    “老头子我承认你说的有几分道理，那么我当登到帝源大陆的极致本该成神、可是只因为我不愿成神、结果就成了现在这般模样。这你又如何解释？”

    北辛冲着冰人深深的行了一礼“前辈、我不是解释，我是在陈述我知道的和心中所想的。我离前辈所说的还远还远，我不敢去想象。但是我认为所谓的神只是一群借天授命比我们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要强的人而已。”

    “哈哈哈，说的好！说的好！好一个“借天授命”，看来我不愿成神是对的！那为什么天地却眼睁睁的看着我被神灭杀、而不出面阻止？”

    “天地的公平来源自什么都不会去管，什么也不会去问。也或许天地只是一片虚无，只是一个让我们在这里演戏的舞台。所以前辈之所以羽化是因为前辈的实力还不够和那群借天授命的人叫板。”北辛抬头望向天空淡淡的说到，表情中无喜无悲。

    “多少岁月了、纠缠我的心结竟然被你一个七岁大的小孩解开了……”冰人的眼中慢慢的流出了蓝色的泪珠。

    北辛不敢居功赶忙解释到“不是那样的前辈，不瞒您说、我说的大部分都是我在“青玉”中看到的。不过晚辈却认为天就是虚无。”北辛直接把“青玉”举到冰人面前。

    “你竟然是道心宫的传人！”冰人震惊到。

    “啊？前辈说的什么传人、这玉佩是我父亲留给我的。”北辛疑惑到。

    “罢了罢了，你可会“两仪轮回决”？”冰人避开了北辛的问题。

    北辛看到冰人不乐意说、所以也不好在继续准问，反正那些东西对北辛来讲知不知道无所谓。

    “在这片空间时学习了，但是不能运用攻击、前辈有什么疑问吗？”北辛点点头到。

    “疑问到没有，临时想到的事情到有一件。就做为下一道题目吧。”

    “前辈，请讲。”北辛集中了一下精神到。

    “你进来时解开了封印，因此我曾经封印起来的冤魂也被你放了出去。我承认即使现在我也可以轻而易举的把它们全部再次封印，不过我不会、这是对你的考验。刚才你不是说你会“两仪轮回决”吗？现在你只需在这里吟诵就可以了。”

    “前辈是想让我超度那些冤魂吧，也是因为我才跑出的冤魂、就由我来解决。”北辛说完直接盘膝坐下念起了“两仪轮回决”。

    随着北辛念诵一个个古老的文字逐渐在北辛四周浮现然后一直围绕着北辛四周盘旋着。北辛屁股下的地面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阴阳太极在不住的旋转着。

    悲鸣洞内可以看到一个巨大的身影浮现在“安魂碑”上、犹如和石碑融为了一体。接着“安魂碑”上那猩红的“悲鸣曲”慢慢的被替换成了一些古老的符文，“安魂碑”也随之发出柔和的光芒。被光芒照到的冤魂都有一种沐浴在春光中的感觉、柔柔的暖暖的，慢慢的冤魂从黑色变成了白色后飞出了悲鸣洞踏上了轮回的路。

    北辛在“安魂碑”内感觉得到、每次几十个冤魂被净化前去轮回后，就会有其它冤魂争先恐后的补上被白光笼罩的区域。就这样一波波净化着，循环着。

    过了很久很久、北辛站起身来舒展一下筋骨，随意的打起了一套拳路。

    “小家伙，净化完了？”很久没有发出声音的冰人再次传出了话语。

    北辛点点头不急不忙的问到“前辈不知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冰人没有吭声、反倒是插在冰人左边的那把冰蓝色剑自己飞到了北辛手中。

    “前辈这是？”北辛抓着剑疑惑到。

    “此剑名“恨月”品级：仙器，当然一把兵器爆发出的威力取决于使用者本身灵力的强弱，不过兵器等级过低却想爆发出巨大的威力往往会导致兵器承受不住强大的灵力而毁掉。从今往后“恨月”和“安魂碑”就是你的了，这也是你应该得的。哦对了、我曾经领悟的招式都在“恨月”里，你要好生运用争取有朝一日可以屠神！那么小家伙、老头子是时候该给你说声永别了…”

    “前辈等一下、不知前辈可否告知在下您的尊名？”北辛赶忙喊道。

    冰人在一瞬间消失了、北辛发现自己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悲鸣洞内“难道不愿意透漏姓名吗？”北辛抬头看着那巨大的“安魂碑”无奈的说到。

    “姓名？哈哈哈…老头子我叫赢臣，小家伙有朝一日你定要代我屠神！当然这也是你的路！那么后会无期了。”赢臣声音消失后“安魂碑”逐渐变小最后化作一道光变成了一道符文印在了北辛的眉心。

    北辛抬手摸了摸眉心，握了握手里的“恨月剑”大声喊道“赢臣前辈、晚辈不敢说大话，但是晚辈答应你一定会走下去！”

    北辛抬剑挥了几下后就准备往储物袋里收去，可谁料“恨月”竟然强烈抗拒着不进入储物袋。北辛和它僵持了一会儿只好撒手说到“那你自己选地方吧。”没想到“恨月”竟然像是听懂了似的直接缩小最后穿在了北辛的耳朵上。

    “你…”北辛无奈的苦笑到，随后便向悲鸣洞外走去。

    北辛走出去后，悲鸣洞和高山竟然直接消失了、就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北辛赶忙心意一动召唤出了“安魂碑”和“恨月”然后长出了一口气“看来这一切不是幻觉。”

    然后北辛收起了“恨月”和“安魂碑”出现在北辛眼前的是一个犹如木乃伊一样的动物的尸体。那和木乃伊一样的动物尸体正是王森的本体九命灵猫，北辛没有丝毫的犹豫赶紧冲上前蹲下身去查看着王森的状况。抬手一挥九命灵猫身上的灰尘和枯叶全部被吹走露出了九命灵猫那枯瘦如柴的身体，北辛一看还有一息尚存赶忙运起灵力灌输到九命灵猫体内，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北辛的身体正在快速的长大、一直长到和十五六岁时的孩童差不多的身高才停了下来。但是北辛可没有闲工夫去管这奇怪的变化、而是一个劲的给九命灵猫灌输着灵力。

    “主人？我这是梦吗？难道还是说我终于死了？”九命灵猫睁开了眼睛迷惘的望着眼前的北辛。

    北辛一把把九命灵猫揽入了怀中，此时明白了一切的北辛冰封的心快速的融化、泪水如如线般落下。

    “咸的！主人你回来了。”九命灵猫直接从北辛怀里跳了起来，然后幻化出了人形。

    北辛看到瞬间兴奋起来的王森开口关心到“你没事了吗？”

    “怎么没事、那天你被吸进那个破石碑里后，出来了好多冤魂、我被迫只有在洞口等你，谁知一等就是三年。错以为主人你已经兵解的我从第三年后就放弃了活着的念头、不过又心存幻想，所以就那么傻傻的等着。这一等又是六年，这六年里我不敢离开这里半步、生怕你出来看不到我而走散，最后我连吸收灵气都忘记了、所以才导致了你刚开始看到我的那一幕，倘若主人在晚会儿回来那么就真的不能和我见面了。”王森装作很委屈的说到。

    北辛低头没有说话，不过眼角的泪水却证明了北辛被王森的行为感动了。你这么死心跟我，那我北辛倘如负了你就妄为人了。

    “好了主人、别感动了，赶紧把你在石碑内遇到了什么讲给我听听呗、还有这悲鸣洞和高山怎么消失了？”王森迫不及待的问到。

    北辛想了想概括到“我进入石碑后来到一个空间得到了一把剑。”北辛说着召唤出了“恨月”让王森看。

    “还有把我吸进去的那块石碑我也得到了，石碑叫“安魂碑”。”北辛接着说到。

    “主人、那这把剑叫什么名字？”王森好奇的问到。

    “这把剑叫“恨月”，还有不要叫我主人！叫我师傅。”北辛强调到。

    “嗯我知道了师傅，可不可以让我摸摸“恨月”？”王森搓搓手祈求到。

    北辛点了点头把剑递给了王森，王森的手刚触摸到剑柄就立马变成了一块冰雕。北辛刚忙运气灵力撤销了王森的冰封状态，王森机灵的一个哆嗦到“师傅、剑我不摸了，你把“安魂碑”也召唤出来让我看看吧？”

    北辛哈哈笑了起来、然后收回“恨月”召唤出了“安魂碑”。

    “咦、这怎么没我们在悲鸣洞里见的大？”王森疑惑到。

    北辛听后心意一动“安魂碑”撑天而起！“好厉害！好厉害！”王森拍着手笑的合不拢嘴。

    北辛收回“安魂碑”从储物袋内拿出了很多瓶丹药，王森望着眼前堆成小山的一瓶瓶丹药咽了一口唾沫开口到“师傅你这是干嘛？”

    “这些丹药你都收起来，具体功效和品级丹药瓶子上写的都有、这些丹药够你和李钰突破到金丹期左右了，接下来你就回你的酒楼吧，为师还要去办一些私人的事。”北辛盯着王森认真的说到。

    “师傅……”在北辛的注视下王森咽下了到嘴边的话，收起眼前的丹药转身离去。

    “师傅、别忘记了徒弟，如果可以的话请回来看看你的徒子徒孙。”王森不敢回头的喊到，他怕一回头就会哭出来。

    北辛强颜欢笑着对着王森的背影挥了挥手。

    “安魂碑”内禁锢了北辛九年的时间，这出来后一运灵力立马就和外面的时间同步了，所以现在的北辛是十六岁了。至于境界在净化灵魂时不知不觉的在次提升了一步，现在已是金丹初期修士了。

    北辛毫无目标的再次出发了，不对、有目标的“我是为了复仇、为了屠神！我一定会走下去，一定会！”北辛大吼一声后再次出发上路。

    其实、与其给为什么活着找一个理由，还不如说活着就是最好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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