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深夜逛街（下）
我知道了，这坐旁边的是一只鬼啊！我给他膈应得，一下就坐了起来。 他抬头看着我，慢慢地拉起了一个笑容，嘴巴都裂到了耳朵旁边。接着，他慢慢站了起来，向我走来，“rou……我要吃rou……” 一股腐臭味立马传了过来，我给他恶心得受不了了，他手还想搭我肩膀上来。我给气的，捏了一个诀就给他下巴打去了。 “哎哟！”他疼的大叫一声，身体被我打得直直向着后面飞去，“痛痛痛痛痛……” 我正好愁着一肚子气没地方发呢，于是立马上前，朝着他的身体就又踢又打：“叫你恶心我，叫你恶心我，踩死你丫的……” “别别别打了……我是鬼！！我是鬼我要吃人的你别打我了！”他挣扎着，解释着。试图让我意识到他是鬼不是人的这么一件事情。 “就因为你是鬼才打你，妈了个巴子的，我踢死你，就因为你是鬼我打死你还不负刑事责任呢……”我越打越气，最后给他差点屎都打出来了这才停手。 他蜷缩着身子痛苦地呻吟着，这一下也打我打出原形了，整个身体虚幻着飘动，像是烛火一般。 “你还吓不吓人了？”我也有点累了，就坐了下来问他。 “不吓了不吓了，再也不敢了。”他急忙说着，非常怕我，毕竟嘛，鬼就是怕恶人。这就是对付鬼怪的方法了，自我十二岁那年加入夜归人开始，鹰就着手训练我应对鬼怪的能力，那段时间，到处都能看到鬼，房间里，衣柜里，厕所里……比这更恐怖的我还见过呢，于是对于这些寻常的鬼怪，也就见多不怪了。 “你说你，吓什么人嘛。”我嘀咕着，将衬衫脱下来，只剩下背心，眼睛无意又扫到了那间奶茶店，里面的女孩还是有说有笑，像是一辈子都没这么高兴过。 “说实在的黄珊珊也真是没心没肺的，身上搁个狐妖也不觉得瘆得慌。”我仍然自言自语着，身下的鬼魂却被我压得叫苦连天。 “先生，先生您放过我吧，疼，疼啊……” “放过你……哼。”我低头去看他，忽然，一个想法骤然在我脑中形成。 这鬼不是专门吓人么？既然黄珊珊都没有一点危机感，那我何不让这鬼去吓一吓她呢？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逐渐在我脑中清晰起来，这黄珊珊不仅心大，还目中无人，看来我是得好好吓吓她，不仅能起到一个教训的作用，也能让她好好明白自己身体里的狐妖是多么的危险，以便配合我们的工作驱除狐妖。 于是我又拍了拍鬼的脑袋，问道：“你叫什么啊？” “无面，小人叫无面，先生。就是没有固定的脸，随时……” “好的我知道了。”我一口打断他，看来他的条件十分合适啊，又问：“你想不想和我做一个交易？” “交易？”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正色道：“就是你帮我做一件事情，我就不打你了。” “可是这交易对我好像没有实质性的好处啊……”他有些不情愿地看着我。 我嘿嘿一笑，问他：“你就想挨打？” 他脸上露出苦色，“也不是啊……如果我因为威压就被迫认一个人类为主，那岂不是传出去太没面子了？” 我想了想，把身上夜归人的铭牌丢到他面前。 “什么东西啊？”他疑惑地捡了起来，借着皎洁的月光看清了铁牌上枯萎的树，大惊道：“夜、夜归人？！” 我看着他满脸震惊，得意道：“怎么样，做我奴才不亏吧？别说你个小鬼了，你们鬼祖宗以前还给我们服过役呢。” 这是真事，不是我吹牛，曾经夜归人真的力役过一位在鬼界地处极尊的鬼魂，不过那都是明朝时期的事了。 无面听了我的话后深思一番，最终认真道：“我可以帮你，只是你可以不和我签订契约么？” 这契约指的就是人与鬼之间的约定，签订的方法也简单，就是用签订双方的血在纸上写出双方的名字，又用朱砂把名字圈在一起，最后用火烧掉，这就算是契约签订完成了，被契约的鬼魂就得永生永世听从契约人的命令，除非契约人单方面废除附属关系。其实用朱砂圈住名字的时候，双方命运就已经搭上了线，烧掉契约只是怕有的恶鬼心生悔意，毁掉契约，所以不如烧掉契约，让鬼魂无处可寻，无法可悔。 我也不是特意想让这只鬼服役于我，只是单纯想让他帮一个忙而已，所以签不签订契约对我也没什么，于是我就爽快地答应了。 无面倒是十分感谢，我看他这模样有些好奇，就问他为什么不肯签订契约啊？ 他扭捏了半天，才恭恭敬敬地说：“我先前曾与人有过约定，我怕签了契约，烙上了奴隶的印记，他就找不到我了……” 我点点头，看来无面是一只有故事的鬼啊！ 这时候，我也看见黄珊珊一行人终于从奶茶店里出来了，于是立马让无面躲藏起来，让他按照计划行事。 他很快地就消失不见了，我重新穿好衣服，迎了过去。 “喝好了吗？”我问。 哪知道黄珊珊理也不理我，“哼”地一声就走了。倒是那沈凌冲我笑笑，说好了，谢谢关心。 我看着黄珊珊那样，恨不得现在就让无面出来，给她魂都吓出来。 之后黄珊珊打了一个电话，说是这么晚了回去挺危险，要让一个男人来送送她们。 我听了更气了，合着你当我是啥啊？透明人还是阴阳人啊？不过为了之后的计划，我也没有表现出来。 过了一会，一辆红色的轿跑停在了马路旁边，车上面下来一个挺高的男的，这么晚了还戴个墨镜，也不怕摔着。 然后这时候黄珊珊就给她那群闺蜜介绍了，说这是李少，刚从美国留学回来。 她说话的时候特别大声，还看了看我，像是专门说给我听的。 我不以为然，美国留学又咋啦，我十六岁的时候就跟着鹰去了世界各个地方处理一系列事情，别说美国，南极我还去过呢。 不过她接下来的一句话倒是让我挺吃惊的。 “不知道大家知不知道呢，李少，还是绫绫的男朋友呢！”黄珊珊兴高采烈地介绍，周围都发出女孩的惊叫。 这时候沈凌就低着头捋着头发，红着脸，一句话也没说。 也不知道咋的，我心里一下就挺空落落的，像是什么突然就没有了一样，低着头，后来她们说什么也没听了，李少提议一起走回家，然后我就一直低着头跟在她们后面走着。 期间李少也问了我是谁这个问题，咋一直跟着他们？ 黄珊珊还是那句话，努了努嘴巴，道：“我爸给我找的保镖呗。” 李少笑了笑，带着讥讽的意思对我说：“现在你爸给你找的保镖质量这么低啊。” 我也不想去反驳了，就一直跟在他们身后，听他们有说有笑的，期间沈凌一直没有说话，奇怪的是，那李少不跟他女朋友走在一起，倒是和黄珊珊走的特别近。 走了一会吧，就到了一个巷口了，我看到这个巷口精神一下就打起来了，心中的阴霾也一扫而散，为啥？因为这就是我和无面约定的地方啊！他在这里会突然出现，变出恐怖的模样，带走黄珊珊，然后接着，嘿嘿嘿，就是我英雄救美的时刻了。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挺起了胸膛，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总算该我发威的时候啦！ 黄珊珊注意到了我的模样，问我：“欸欸欸，你怎么了？傻了咋的，傻笑干啥啊？” 我摇摇头，说没事，快回家了，有点兴奋。 她白了我一眼，就继续走了。 我暗喜着，你这会就使劲白我吧，一会你就知道求我了。 走到拐弯口的时候，周身空气突然下降，一阵阵冷风不停地吹过来。 “阿嚏。”沈凌打了一个喷嚏，看着周围莫名升起来的雾气，道：“这儿怎么这么冷啊？” 李少皱了皱眉头，猜测道：“降温吧？可咋降得这么快，不管这些，我们走快些吧，别感冒了。” 说着一行人就加快了脚步，但只有我知道，这哪是降温啊，这是无面来了啊！ 果然，下一刻无面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前面的路灯下面，浮起的白雾让他看得不大真切，他的手上打着一把灯笼，灯笼里发出幽幽的火光。 看来这小子挺专业啊！ “那，那是谁啊？”黄珊珊首先发现了无面的声音，颤抖着声音指着前面。 李少也有些害怕，咽了咽口水，道：“不、不知道，我们还是，绕路、绕路吧？” 其他人赶紧附和，一行人转身就要离去。 “别…走…啊……留下来，留下来，陪我啊……” 幽幽的声音响在每个人的耳朵，刺激着每个人的大脑皮层，我看见黄珊珊这时候腿都有些站不住了。死死地闭着眼睛，整个身子都颤抖起来。 “这、这是什么啊，我们遇上……鬼了吗？”一个人突然开口。 “闭嘴！”黄珊珊突然大声地开口，这一下把那个女孩都吓住了。 “好……好好走路，别提那个字……好么？”她的声音又变得小的可怜。 我转头看了看无面的身影，发现他居然还在原地站着，这时候就有些纳闷了，按照剧情他该来抓走黄珊珊了啊！怎么还没动静，搁那耍帅呢啊？ 不过好在他并没有让我失望，紧接着，他就立马出现在了我们一行人的前面，我看见他深黑色斗篷下，虚幻的脸在晃荡。 女生们都大声尖叫起来。 “你……你是谁！”看着这突然出现的“人”，李少大喊道，他的脚也开始发软，发颤，快要站不稳身子了。 无面一动不动，只是浑身上下不停地散发着一股阴气。我有些奇怪，因为鬼都是有一个气场的，这个气场可以影响人类的心智，甚至可以影响周围的环境，一般来说，越强大的鬼，他的气场也会跟着强大，我记得历史上曾有一鬼魂，他的气场强大到直接虚构了一座鬼城，里面生活如同人世一般，人误入其中，即使生活百年也不知其虚假，可谓非常厉害；这鬼魂就是冥界的酆都大帝。 可是现在我见到的无面，和刚才被我殴打的无面，那气场明显不是一个等级的了，有一个很大程度的提升，就像从一个小怪突然变成了一个头目。 这让我十分费解，难道无面之前被我殴打的时候隐藏了实力？为什么呢？难道他是个受虐狂？ 就在我纳闷的时候，周围的温度已经突破了零度了，渐渐的，每个人的身上都有寒霜的出现，我皱了皱眉头，觉得这似乎有些过了。 但好在接下来无面并没有再次下降温度了，而是大手在虚空中一抓，一根虚幻的铁链凭空出现，一头在无面的手中，而另一头……连接了李少的胸口！ 李少身体猛地一抽搐，接着，另一个李少直接就从他的身体里被铁链扯了出来！ 那是李少的魂魄！ 我惊异地看着无面，试图从斗篷下他的脸上看到一些表情，可是除了虚幻还是虚幻，让我意想不到的，他将李少的魂魄拉到身旁之后，接下来竟将铁链一甩，直直向着我的胸口刺来。 我大惊，连忙捏诀阻挡，一把抓碎了铁链。 他看到我的表现后愣了愣，随后抬起头来正视了我几秒，我也不解地看着他，想问问他到底在搞什么，演个戏也不用这么逼真吧？ 不过他很快就将视线离开了我，重新打量起人堆里的女孩们，此刻除了我以外所有的人都被冻住了，发不出一点动作和声响。 “叮铃叮铃” 铁链摇曳着，“唰”的一声划破虚空，接着刺进了沈凌的身体。 喂喂喂！抓错人了啊，这是沈凌不是黄珊珊啊！ 我心里大惊，可是当着她们的面不好说出来，只得看着无面将沈凌的灵魂也拖到面前。 他将两个灵魂锁好之后，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最后带着李少和沈凌的灵魂，隐没在了黑暗中。 他一走，周身的寒气也开始散去，我砸巴着嘴，这算个什么事啊，然后开始准备着手给几个女孩解冻了。 可就在这时，围墙之上突然跳下一人。 他脸色腐烂，一身黑色的礼服，血迹染红了身体，张牙舞爪地向我们一步步走来。 “rou！哇喔！rou……我要吃rou！” 这是无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