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禁忌之地
我赶紧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兴奋道：“我知道了！” 无面和黄珊珊都不解地看着我。 我的脸上浮起笑容，并没有多做解释，收好纸条我就要往外走。 黄珊珊急忙问：“你去哪儿啊？” “赴约。”我回答，已打开了门，又转头看向无面，道：“你就在这保护好黄小姐，知道了吗？” 无面点头，恭敬道：“好的，殷先生。” 黄珊珊瞪大了眼睛，不过还没等到她拒绝，我已一把推开门出去，屋里传来黄珊珊的大喊声音，说的什么我没听清楚，不过既然已经出来了，就没有再进去的道理了，想必她想表达的意思一定是不想让无面陪着她罢了。 我出门的时候正好遇见了黄老板，我看他在大门口焦急地等待着什么，就去打了个招呼：“哟，黄老板，等人啊？” 他看见我愣了愣，随机收起了焦急的神色，微笑着点头，回答道：“是啊，你呢？怎么没在姗姗身边？” 我说我出去办点事，我请了朋友帮忙陪在姗姗身边。 黄老板这才放心地点点头，说那你先去吧，我等个人。 告别了黄老板后，一出门我就叫了出租车直奔榭水亭。 到了之后，发现这榭水亭还真如黄珊珊所说，是一座河边的亭子，整个建筑看起来挺古朴的，看来有一定的年头了。 我来到亭子里坐下，此时周围几乎是没什么人的，只有几个老大爷在河边垂着杆子钓鱼。 我就静静地在这里等待着，同时暗中也在记录周围的一切，人数，建筑物，以及河边大树的棵树，甚至我还去估测了下河水的高度。 这些测量的工作是夜归人的习惯，因为到了一个新的环境，什么都是陌生的，做了这些测量之后，就算遭遇不测，也能在最快时间内计算出逃跑的路线，好有一线生机，这些测量虽然繁琐，但在关键时刻却能救命。 渐渐的，天也晚了下来，太阳逐渐落下，在天边拉起美丽的黄昏。 这时候连钓鱼的大爷也回去了，周围空无一人，就我一个人呆呆地坐在这里。 看来这乞丐选的还真是好地方，几乎没有人能够来打扰我们的谈话，但这从一定程度上来说，也是杀人灭口的好地方…… 我又重新估测了一遍周围的环境，分析到了每一种可能发生的事件已经对应的应对方法，这时候太阳已经完全不见了，今晚的月亮很圆，远远望去像是一块饼一样，挂在山头。 说起饼来我还真是饿了，这一天净吃些话梅，说话都是一股子话梅味。 这时候一个小孩子突然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并且逐渐向我跑来，我心生奇怪，暗想这是谁家的孩子，可是等他进了光线范围内，我才吓了一跳。 明明是将近八月的酷暑，他却穿着一身红色的小棉袄，脚上穿着一双红色的绣花鞋，鞋底是那种老的千层底，他的脸上黑黑的，像是被谁摸了一层稻谷灰一样。 他浑身都环绕着鬼气，看来这又是一个鬼魂了。 我半眯着眼睛，已屏气做好应对的准备。 他一路小跑跑到我的身边，却首先向我鞠了一躬，道：“先生，我家大人请您到那边一聚。” 我向他指去的方向一看，发现那一团果然站着个黑影，只不过光线太暗，不仔细看还真看不见。 我又看了一眼，这鬼小孩还是弯着腰，一副恭恭敬敬地模样，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应该就是乞丐养的鬼了，而那边树林里，应该就是乞丐本人了。看来这乞丐果真不是一般人，居然还养鬼，看来我也得对他警惕些了。 我站起来，理了理衣服，在鬼小孩的带领下走了过去。 一过去果然是乞丐，他还是那么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仿佛对什么都不在乎一样，他看见我过来，一招手，就先把鬼小孩收进了一个桃木手链里，然后对我笑起来：“又见面了啊，年轻人。” 我此刻有许多的疑惑要问他，自然是十分焦急，我一开口就是：“你究竟是谁？” 没想到他却笑着摇了摇头，道：“我是谁并不重要，你是谁才重要。” 我？我是谁？ 我被他突然一问问的一头雾水，回答道：“我？我就是我自己啊，我是……” 还不等我说下去，他就点着头打断了我，道：“我知道，夜归人行动部成员殷九，出生在一个教师家庭，在十二岁被人贩子拐卖后被夜归人所救，加入夜归人。” 我惊讶得睁大了眼睛，他对我的身份清清楚楚，而且连我的家庭都知道？ 乞丐这时候停下来，将手中的扇子在我额头上一点，问：“我要问的，是抛开这些以后，你是谁？” “抛开这些？那不得说到上辈子？上辈子的事情我怎么知道？”我莫名其妙道。 他的脸上又褶起笑容，却是换了话题：“你是不是想知道，那天晚上我怎么会出现在那里，并且帮助你？” 我点头，补充道：“还有你救无面的事情。” “这些到了时间我会解释给你听的，因为你和我的联系本是非常密切的，当你最终明白了自己是谁的时候，这些不用我讲，其实你也就明白了。”乞丐道。 我有些郁闷，说了这么半天感情啥都没知道，我还得质疑我自己到底是谁？ 乞丐这时候又接下去说：“我现在要跟你说的，是黄珊珊身体里的狐妖的事情。” “你认识黄珊珊？”我更加惊讶了。 他嘿嘿一笑，十分神秘地看着我：“你认识的……我都认识。” 我惊异地看着这个人，看他这样子，他也并不像是开玩笑，那么他究竟是谁呢？他为什么会认识我认识的人？ “不要奇怪，这些问题以后你都会明白的，现在我要告诉你黄珊珊体内狐妖的事情。”乞丐继续说下去，收起了先前的神秘感，清了清嗓子，道：“那狐妖想必你也见识到了，修为很高，甚至能够力敌你之前的那位伙伴，可是一只狐狸，为什么修为能到那种程度呢？” “那座石像。”我马上就猜到了，因为这些都是我早就和王成讨论过的问题。 “对，就是那座被毁坏的石像，那座石像深埋在地底，吸收了大地百年的精华，同时也吸收了百年的人气，而这些东西，都最终转化到了狐狸的身体里面，最终成就了现在的狐妖。” “而这座石像，当然不是一只狐狸能够建成的，打造石像的当然只有人，你是不是觉得人打造出一座人身狐狸脑袋的石像很奇怪？其实也不奇怪，因为这人先前就见过这样的东西，只不过不一定是狐狸的脑袋，也有其他的脑袋，由于她正好养了一只狐狸，所以石像上面打造的就是狐狸的脑袋。” “这狐狸就是狐妖吗？”我问。 乞丐点点头，道：“这狐狸就是狐妖，它还是一只狐狸的时候就感受到了这座石像非凡的能力，那时候就已开始修炼，并且逐渐有了害人的心思。并且在石像修建成功的一年后，就已经能够勉强修炼出妖气，吃下了它作为妖怪生涯的第一颗人类的心脏。” “它的主人就不阻止它么！”我惊讶道，没想到这狐妖这么嗜杀，刚修炼成妖就已经有了伤害人的念头。 “我想那个人是十分乐意阻止它的。”乞丐说着，却是摇了摇头：“只不过她并没有那个能力，她是个傻子。” “傻子？” “对，她的灵魂是残缺的，只残留了一魂三魄，她整个人都是傻的。”乞丐道。 我沉思着，开口问：“那她为什么有能力打造出那石像？一个人类根本不可能打造出那样的石像，何况她还是傻的，不会一点法术。” 乞丐嘿嘿一笑：“因为她本就不算人类。” “她是谁？” “青乙女。” 青乙女，又是青乙女，这个名字已在我耳边出现了很多次了，可我还是一点都不了解她。王成说过，资料库里也有记载，现在乞丐也说。 “青乙女究竟是什么？”我问。 “青乙女就是青乙女。”乞丐一字一句认真道。 “青乙女？我是问她究竟是什么，是鬼还是妖怪，不是问她的名字。”我强调道。 “青乙女既是她的名字，也是她自己，青乙女叫青乙女，青乙女也是青乙女。” 我不解地看着他，希望他能给我一个答案。 “你知道禁忌之地吗？”乞丐忽然问我。 禁忌之地？ 我先是一愣，随后马上反应了过来，这好像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地方，据说其中隐藏着永生的秘密，历代皇帝从汉初起的汉武帝，到清朝慈禧太后执政，每一代的掌权者都始终寻找着这个地方，试图从其中探寻到永生。 不过一千多年来，夜归人对禁忌之地的认知，还只是掌控在一个棱模两可的程度下。 至寒至炎，至悬至沉，极夜之地，禁忌之地也。 就是这样的一句话，还是历代夜归人花费大量精力才了解到的，可也仅仅限于这一句话而已。 我点点头，将那句话说了出来：“我知道，至寒至炎，至悬至沉，极夜之地，禁忌之地也。” 我将这话慢慢地念了出来，奇怪的是，我这一次有了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仿佛自己正亲身经历一般，眼前仿佛正是禁忌之地，这苦苦追寻了一千多年的秘密所在之处。 摇了摇头赶走了脑中的幻想，乞丐点点头，道：“没错，这就是禁忌之地，虽然说从句子上来看，这地方是根本不可能存在的，因为是两种极致的对立，但也只有天地间极致间的对立，才能生出这样的地方。” “我没太听懂。”我老实说。 “算了。”乞丐摇了摇头，接着看着我：“那我给你说一个简单易懂你能听的明白的。” “什么？” “青乙女就来自禁忌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