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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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溅星河 长路漫漫 风烟残尽 独影阑珊 谁叫我身手不凡 谁让我爱恨两难 到后来 肝肠寸断’ 这旋律不错！ 围观的观众眼前一亮。开头的第一句就被莫名其妙的吸引。 任谦一开始便交代清楚，这歌名为《悟空》，主角是西游记中的大英雄孙悟空。但，齐天大圣为何会有爱恨两难又为何会肝肠寸断 不知不觉中，他们就掉进了歌词与旋律共同营造的陷阱之中，忍不住凝神屏息，全神贯注地听起歌来。 “这……好奇怪的唱法！不像以前那些经典歌曲。都是古筝琵琶伴奏，然后歌手浅吟低唱。唱法手段大都千篇一律。 而任谦一开口，齐天大圣就打上了他的烙印。不得不服气啊，任谦的音乐天赋实在是太高了。” 代荃神色复杂看着乐队中心的任谦，他是从专业的角度来欣赏歌曲，更加震撼。 “这是齐天大圣内心的独白吗？” “是写被压在五指山下的齐天大圣吗？” 围观群众也被旋律与歌词打动，开始探究歌中细节，这是观众对一首歌认同的表现，也是他们有了共鸣的表现。 任谦缓缓吐了一口浊气。 月溅星河，是齐天大圣学得本领归来，意气风发的凝视。 独影阑珊，是齐天大圣与天道统治者碰撞，深感无力的孤独。 …… ‘幻世当空 恩怨休怀 舍悟离迷 六尘不改 且怒且悲且狂哉 是人是鬼是妖怪 不过是，心有魔债’ “好！” 掌声如雷，响在刻薄乐队的耳边，他们的脸色极为难看，他们创作的《悟空》，怎么看都像是猴子猴孙在真正的齐天大圣面前卖弄。 虽然他们很想诬赖任谦哗众取宠，用偏门的唱腔来忽悠不懂专业知识的群众，但偏偏就是这种唱法让听众们有了共鸣，甚至让他们听了都是背脊一阵发凉。 ‘叫一声佛~祖 回头无岸！’ 在悟空的嘴中，他很少尊称如来佛祖，故而在此处，佛祖二字，曲折婉转，夹杂着nongnong的不甘与不愿。 但，回头无岸四字，却是饱含悟空的无奈与辛酸—— 漫漫取经路上，曾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渐渐烟消云散。 他成了取经路上时不时被妖怪仗势欺负的悟空。 他成了“修成正果”的斗战胜佛。 “喜汝隐恶扬善，在途中炼魔降怪有功，全终全始，加升大职正果，汝为斗战胜佛”。 大雷音寺里的加冕之后，佛门仅仅多了只猴子，天地间却少了一股再无来者的热血。 ‘跪一人为师 生~死无关 善恶浮世真假界 尘缘散聚不分明 难断~’ 五指山虽然沉重，但压得住他的身，却压不住他的心。他还可桀骜不驯，依旧心猿意马，做那难以收伏的美猴王。 可他错了，他不该为了脱离那五指山的束缚，而低下头颅。 他本以为，金箍加身，不过是有形的枷锁，可以在取经之后，让佛祖拆破。 但没想到，这斗战胜佛四字，却是一个更高深的金箍！ ‘回头无岸。’ 他终于醒悟， 从一开始，他就该在五指山下冷眼看漫天神佛自生自灭，直到山崩地裂，海枯石烂，神佛殿堂化为断壁残垣。 只是，他终究是只猴子。只想着无拘无束的猴子，不会精于算计的猴子。 ‘你要改过自新，你要心怀善念，你的逍遥自在皆是空虚，皆是无妄，收起你这一身猴妖的劣性吧。这一世，其实你连五指山都未曾真正逃离过。’ 佛曰。 ‘我要 这铁棒有何用 我有 这变化又如何 还是不安 还是氐惆 金箍当头 欲说还休’ 这段更详述了悟空的心路历程。 起初他只想当个长生不老，与天齐寿的猴王。 后来能耐渐长，天庭派兵围剿，让他知道了背景的重要，则想要寻个一官半职庇护子孙。 然而谁知那些神仙明里一套背地里一套，让他看到了神佛的险恶。 所以他最后大闹天庭，欲图推翻玉帝，取而代之。 可没想到三千世界，终究是官官相护的世界。 东方天庭，却与远在西方的极乐世界勾结，联手将他镇压五百年。 可笑！可悲！ 他是一个孤独的英雄，心有万千不甘，然而满腔热血也只能在五百年风吹雨打里渐渐冷却。 这几百年，谁人同情他？谁人记得他？花果山的子孙们，谁曾跋山涉水来找这个猴王 既然如此，取代玉帝为了什么？ 既然如此，长生不老为了什么？ 漫漫长路上，他终究只是个孤胆英雄，奋力抵抗，要普渡众妖。 却不曾想。 哪个妖要他渡？哪个妖来渡他？ ‘我要！ 这铁棒醉舞魔 我有！ 这变化乱迷浊 踏碎灵霄 放肆桀骜 世恶道险 终究难逃……’ 终于，在结尾部分，本首歌不再囿于悟空爱恨情仇，徘徊呐喊。而是将明悟之后的悟空和盘托出。 我这如意金箍棒，不能改天换地，那就供在我醉后，与猴子猴孙嬉戏打闹吧。 我这七十二变，不能变出一片朗朗乾坤，那就让我闲来无事逗逗妖魔鬼怪吧。 ‘这一棒 叫你灰飞烟灭！！’ 这才是真的悟空！ 压抑了许久的听众们竟平白生出一股感动，从年幼到逐渐长大成人，他们的心路历程和齐天大圣多么相似。 每个成熟稳重的成年人，当年心里都住着一只壮志凌云、意气风发的大圣。 曾经以为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后来发现自己打破不了成人世界的规则，只得慢慢去适应，最终丢失了大圣。 这首歌，带来了感动，激发了共鸣，他们找回了失去的齐天大圣。 仿佛齐天大圣亲自为他们日渐麻木的心来了个当头棒喝。正应了结尾那句歌词——‘这一棒，叫你灰飞烟灭！’ “好！好歌！真是好歌！” 掌声经久不息。旁边的刻薄乐队却是灰溜溜的，抬不起头。 “谦神再来一首呗？” “谦神再来一首！谦神再来一首！谦神再来一首！” 群众们呼声高涨，越来越多的学生与路人往这边靠近，很快这一片已经水泄不通了。 “咳咳……最近樱花非常美丽哈。那我就用它写一首歌曲吧。 不过，在这之前，先得请代荃给我去音乐学院弄架钢琴。 大家也要稍微等等，我得在这段时间将曲子谱好，顺便填一下词。” 又是一阵掌声。 任谦很尴尬，围观群众明摆着就是——你不唱，我们就不让你走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