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厄运接二连三 1
天还没亮，手机便在床头不安分地拼了命震动，我咒骂着扰我清梦的人，迷糊着双眼抓过手机，一瞬间便从半梦半醒中彻底清醒了过来——打电话来的是徐俞凡。 如果是换在几天前，我会毫不犹豫地把电话挂断，接着睡我的觉。但是在经历了结婚证风波之后，我发现其实我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恨他。我犹豫了半晌，心想这才凌晨四点不到他就这么着急打电话，兴许是有什么事吧。在这样的自我安慰中，我摁下了接听键。 我没有说话，电话这头十分安静，而电话那头，是他沉重地呼吸声，还伴随着间断的低泣。 过了一会儿，徐俞凡才意识到电话已经接通了，便大声地说到：“妮子，我现在就在你家楼下，我会一直等到你出来见我。”他咬字有些不太清，还打着嗝，应该是喝了不少酒。 我慌了神，担心他这个状态会闹出什么事儿，于是便起身穿好衣服，蹑手蹑脚地走出家门，生怕吵醒已经熟睡的父母。 隔着老远见着我，徐俞凡便朝着我猛扑过来，一把将我紧紧拥入怀里，一身的酒味跟压迫似的拥抱让我觉得喘气都难受。 “妮子，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我就知道你会出来见我的。” “徐俞凡，这才几点啊！天都没亮呢，你跑来我家楼下干嘛？”我努力想挣脱开徐俞凡的双手，可我越挣扎他就抱得越紧。 “妮子，对不起！分开的这些日子，我心里每一寸都在想你，我不可能放下你，我不能没有你。”徐俞凡加大了手上的力度。“我为那天所说的话向你道歉，我收回我说的那些话，你原谅我，你原谅我还不好？”徐俞凡不停地说着道歉，请求我的谅解。 而我，却在他这一声声道歉声中恍然若失。“徐俞凡，你认为从你嘴里面说出的话，就只是小孩子闹闹脾气，说收回就能收回？”我死犟着一口气，用尽全力地把徐俞凡推开，他虽然身材比较瘦削，但也是一米八几的个儿，我推开他之后身体失去重心，往后退了几步跌坐到地上，那一下，疼得我泪水直往外涌。 “妮子，妮子。”徐俞凡唤着我的名字，着急地把我从地上抱了起来。 “你走开！”我再度用力把他推开。我的心很慌乱，毕竟此刻的我不再是单身，从法律上讲，我已经为**了，尽管这是我始终不愿意面对的事实。 “要是你不肯原谅我……”徐俞凡带着哭腔说到，“扑通”地一声跪在了我的面前，“我就一直跪在这，跪到你回心转意为止。妮子，我爱你！” 徐俞凡的性格我很清楚，每次吵架后，为了跟我和好都会使出这招，而且都屡试不爽，他早就摸透了我佟若妮是一个心肠极软的女人。 “徐俞凡，你这是干什么？起来，你给我起来，你要是男人的话就站起来。”我一边使劲把他往上拽，一边大声命令他站起来。 “如果你不肯原谅我，我还算什么男人。”徐俞凡死皮赖脸的握住我的手，哭得眼泪跟鼻涕都流到了一起，看样子这男人也是豁出去了，这模样，哪还有一点男人该有的气概。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男人，却让我死心塌地地爱了四年。 折腾了好几个钟头，我才打电话找到徐俞凡的几个朋友，让他们把徐俞凡给拖了回去。这么一闹，我也没有兴致回去睡回笼觉了，索性直接去了店里。 果不其然，店门玻璃上那几个红红的大字，再一次挑战着我的神经。 “姐，这该怎么办？要不我们报警吧！”小雨一脸焦急地问到。 此时的我却十分淡定，比起徐俞凡大清早自导自演的那出闹剧，这种泼油漆的行为实在是不值一提。“不急，咱得先拿上证据。”我悠悠地说。 如果徐俞凡不再出现，或许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会从我的记忆中一点一点地淡去。四年的时间里分分合合，尽管事到如今我还跟我妈吵着要投奔他的怀抱，但其实我早已对他产生了厌倦，那些争吵和不理解让我很受伤，到最后我从这份感情里得到的，更多的是失望。 作为男人，徐俞凡有很强的自尊心，但是用别人的话说，他就是没有富贵命，却得了富贵病。他从来都没有一个成熟的人生目标，成天只会抱怨命运的不公，但是却没有丝毫想要努力做出一丝改变，以至于从大学毕业到现在，他都一直碌碌无为。他在一家商贸公司做业务，拿着不多的工资，却沉迷于享受公子哥般的生活。他总是跟我说，等咱俩结婚之后，就靠着我从我妈那儿接手的“妙女郎”过活，俩人一起过上小日子。 温馨浪漫的二人世界固然让我很向往，但是我却一点都不感动，因为他让我看不到希望。也就是因为他的这点“伟大”志向，让我迟迟没有想过跟他结婚的事，而在他再提出分手的时候，我也怒其不争毅然地转身走了。可是四年的感情也不是说放弃就能放弃的，我还是会时常念着他的好，还会想他做的菜，还会翻出那条他为我织的围巾…… 也许是发现了我眼下那两道青黑的眼圈，小雨很关心地问我：“姐，你昨晚是不是没睡好啊？要不要休息一下。”她很贴心地递给我一杯温水。 我收了心神冲着感激地一笑。被她这么一问，我倒真有些困了，但正事还没做完呢。我打着哈欠伸了伸懒腰说：“等会儿再回家补觉，眼下抓作案凶手要紧。”我把微型摄像机里连上电脑，嘴角浮现出一丝神秘的微笑。 视频一开始，镜头里只有昏黄路灯下冷清的街道，看来晚上步行街这位置确实没什么人，这也自然给作案的人营造了一个不错的环境。我把时间向前推进到凌晨三四点的样子，这个时段正是这个城市沉睡的时候，当然也是作案者的最佳时机，我猜想她一定会选在在这个时候出手。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的功夫，视频里便出现了亮光，紧接着我就看到两个女人出现在了镜头里，她们脸上带着大大的口罩，头上顶着鸭舌帽，完全看不清长什么样，看来这两个女人是有备而来。如果这样的话，想要抓到她俩还真有些困难。 镜头里两个女人手拿着喷灌，在我的店门玻璃上十分写意地涂鸦着。我的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无名火，但是我没有失去理智，放慢了播放速度，想要从一些细节上找到突破口。俩女人在我店门前肆意狂欢，已经隐蔽得很不错了，但是老天向来是惩恶扬善的，不甘心的我终于发现了一个细微的特征——其中一个女人右手腕处有一块黑色的圆形胎记。 我想起了拉贝儿店还在装修的时候，那女店主曾来我店里找茬。她假装成顾客来店里试衣服，她一边试衣服，嘴里还一个劲地挑刺，好像我的这些宝贝在她眼里就一文不值一样。我当时虽然来气，但是本着顾客在上的精神也忍着没发作。我陪着她几乎把所有的衣服都试了个遍，到最后她竟然还挽起袖子不停地埋汰我的宝贝，那样子活脱脱就一泼妇。所以我对她的印象是极深的，也就是在那时候，我在她那举着老高的右手上，发现了那个黑色的圆形胎记。 虽然早已预料到了这个结果，但是当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我还是有些怒不可遏。这女人再三对我发出挑战，我要是再选择沉默地话，哪还有女强人的尊严。 于是我把那个画面截成图片保存下来，还打印了好几张，然后便在心里面盘算着反击的对策。 “妮子，你这店里面出了那么大的事儿怎么不告诉我？”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莫小玥这人还跟着门老远呢，我就听到她不满地高音。她走进店里，脸上挂着埋怨。“领证不说，店里出事儿也不说，你还拿不拿我当朋友了？这要不是石头让我过来帮帮你，我还不知道你店里出了这档子事儿呢。” 我这儿正是一筹莫展的，见到莫小玥简直就跟见到救星一样，我一把把她拉过来说：“哎哟！我的大小姐，你来的可真是时候，我这正惦记你了，说曹cao，你这曹cao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