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公元309年 决战 决战 8

    刘聪越战越勇，转而马不停蹄进取潼关。由于关中胡人太多，无法自食，自武帝后期，关中胡人就常有叛乱。所以除洛阳禁军之外，晋关中部队最强（前有悍将张方），刘聪来战，司马模大将赵染、吕毅好好的潼关不守，却与刘聪野战。刘聪大喜，连胜之军，兵锋无敌，这与前些年的胡人散匪可有天壤之别。

    可叹，只一个照面，关中军便发现不妙，老实跑回潼关，也来个死守不出。

    刘聪本已完成援助河东的基本任务，可是野战连胜之下，信心爆棚，从潼关回来的路上大闹弘农郡，河东和弘农只隔一条黄河，弘农在黄河之南。

    弘农太守垣延自知不敌，带兵出城投降。只要刘聪不杀戮弘农城，就愿与其同归黄河以北，如此一连串的胜利也只有韩信、项羽做到过。刘聪乐翻了天，当下同意垣延所求，带垣延部同归。

    可是垣延发现刘聪军‘数战’之下，疲态尽显，走到黄河边，就在一天夜里偷袭刘聪。垣延营和刘聪营依近，垣延三千步兵冲入刘聪大营，乱砍乱杀。还放火、击鼓，一时间，火光冲天，鼓声雷鸣。刘聪骑兵乱成一片。夜战之下，骑兵优势尽失。到了天亮曹武军见到刘聪败归，也来截杀，司州军一血前恨。刘聪带着一半残军越过黄河，北归平阳。刘渊大惊，身穿白衣前来相迎。韩信、项羽可是一般人能学来的，二般人也学不来。

    刘聪见到父亲刘渊，羞愧难当，自觉无颜，便跪拜道：“父王，今日儿臣败归，损失大半，请您责罚！”

    刘渊看到败归而来的部众，不仅叹道：“看来是朕错估了大晋的实力，朕不该同意你贸然再攻弘农。也罢，你等前去休整，来日再商议进攻对策。”

    刘聪在来迎的队伍中看到刘曜，知是刘曜偷袭晋阳城也失败，不禁对刘渊说：“父王，刘琨实力未必强，其人确有军事才华，我军人马数倍于敌，尚吃此大亏，以后定要仔细研究，才能进攻。”

    随着刘聪的意外失利，晋汉西线战争暂告一个段落。晋廷完败，东海王震惊不已。潘滔谢罪说道：“壶关之战唯一没想到的是王弥、石勒如此之强，没有此二人，匈奴的实力定要减半。王旷丧师辱国，是我的罪过。”

    东海王并不想追究潘涛的责任。

    刘舆进言：“我军在西线惨败，兵源一时难以恢复，只好在西线防御。但只要在东线彻底消灭王、石二人，刘渊就不再可怕。”

    东海王深有同感。

    刘舆又说：“王弥在豫、兖之间活动，一来督荆州的山简不配合北面的豫州裴宪，二来豫、兖也是我们洛阳补充兵源的重要之地，兵源多被用来调入京师，因此王弥一时难以攻灭。可是，石勒在河北活动，北有王俊，南有裴宪，还有乞活军、冀州军，我军兵力远胜石勒，而且石勒能够活动的范围也非常有限。裴宪、王俊南北夹击石勒，而东面是苟晞的青州，西面是刘琨的并州，石勒腾挪的地域非常小。现在冀州丁绍病死，可封幽州王俊兼督冀州军事，王俊必和裴宪一起倾全力打击石勒。

    大晋在西线完败，一时兵源补充不上，只好督促东线加快进剿步伐。石勒战斗地域北有幽冀强兵，南有裴宪主持对石勒作战，西有太行阻挡，东有苟晞。石勒被大晋盯上是必然的。

    冀州刺史丁绍在此之前病死，其没有打过太多的仗，只在上次苟晞战败汲桑、石勒时，在冀州截机汲桑败军。经此一战，汲桑的部队被打散，后汲桑被紧追不舍的乞活军杀死。只此一战东，在唐朝评选历代名将是，竟然也榜上有名。

    东海王无奈将冀州的兵权也给予王俊，致使王俊兴奋不已，倾幽州所有兵力围剿石勒，又从长城外招来段氏鲜卑助战。王俊为了拉拢段氏鲜卑，甚至把自己的一个女儿嫁给了段氏鲜卑的单于段务勿尘，还请晋廷加封勿尘为辽西公。近十万部队在祁弘和段氏的带领下向冀州出发，找寻石勒主力作战。

    石勒打完壶关之战便回到河北，在常山一带收集部众，很快人员便超过五万人。丁绍死后，石勒刚刚舒服了一个多月，不料听闻幽州祁弘和鲜卑段氏前来攻击，赶紧从常山撤出。石勒还是尽量避免与大晋主力作战，可是祁弘前来，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之势，紧随石勒不放。

    石勒原以为离幽州边境远一点，幽州兵就会撤回，他并不知王俊已经兼督冀州。石勒不退出冀州，祁弘军是不会撤退的。祁弘军和段氏鲜卑都以骑兵为主，而石勒的五万人，四万以上是步兵，在祁弘紧紧纠缠之下，没用多少天祁弘便在飞龙山发现石勒大军。

    祁弘跟上石勒之后，并没有莽撞的发起攻击。段氏鲜卑清一色北方铁骑，祁宏命段氏偷偷绕到石勒的前面，等段氏鲜卑走后，祁弘才命全军冲击石勒。几天来石勒军本想快速甩开祁弘部队，没想祁弘部队这么快就找到了他们。面对数万幽州骑兵的冲击，石勒军渐渐抵挡不住，继续向南退走。谁知没走出多时，又被四万段氏骑兵挡住道路。幽州兵人员多于石勒，又都是有经验的士卒，而且骑兵占半。在骑步兵的层层冲击下，石勒大败，率骑兵冲出重围，向南逃窜，一直逃入司州境内，段氏骑兵仍然紧追不放，乞活军一看石勒大败，也追击而来。此时的石勒军只剩下五千骑兵，步兵已经被彻底打散。向南跑到邺城，段氏骑兵在祁弘的率领下，仍然尾随其后，没有退走的意思。

    石勒大为恐怖。要知石勒是流民军出身，几万流民军被打散，他还并不在意，反正一有机会还能召集他们，但是没想到这一次幽州骑兵竟然紧紧咬着不放，从冀州的最北部追到冀州的最南部，甚至现在已经出了冀州，到了司州的邺城，幽州兵还是在后面咬着，大有不灭石勒誓不罢休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