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485章 【2.07】
皇上可能有生之年是第一次听到这种问题,自古人臣见君王无不立马下跪叩首,此刻竟然有人问他,需不需要跪拜,这个问题,他以前竟然从来没有想过。 “你想跪吗?”那皇帝开口,竟是一笑。 “我自然不想。”众人死都想不到潇辰竟然敢如此回答,但他就这么回答了。 “我身为九五至尊,更是齐火国国君,你为我齐火国将领,对我跪拜,于情于理都是应该,你为何不想?”皇帝并没有第一时间要拿潇辰,而是抛出了问题。 “陛下天威四海皆知,不过,在下修行此生,只跪过师尊,您纵是九五至尊,我亦不愿意下跪。”潇辰微笑,对于皇帝如山的压力,他丝毫不在意。 “哦,你是修行者,难得难得。”皇帝听闻潇辰之言,来了些兴趣,这个世界所谓的修行者,只有两种人,一种是佛门,一种是道门,而历史上向来都有沙门不拜王者的说法。 道门待遇则跟佛门享受一样的待遇,只是如此直接说出来的人,不多,让皇帝来兴趣则是因为修行中人,基本不理会世俗中事,他们习武练功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能够踏上仙路,不过亘古能成者寥寥,此刻竟然有一名修行者来到。 “皇上,此事以后有时间细说,如今大敌当前,不如先谈正事。”潇辰也不管皇帝是何想法,但敢这么跟皇帝说话的,绝对只有极个别,而且下场不知道。 潇辰如此无礼,皇帝还不说,但已经有大臣忍不住上前就要喝斥,只是他走出一步之后,皇帝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他本身则是起身离开龙椅,倾身看了潇辰一会。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满朝上下,敢如此跟我讲话的,找不出几个,看你年岁尚幼,竟有有如此胆识,我可以准你不跪。”皇帝出言大大出乎在场大臣的意料,对于这个不尊之人,皇帝竟然选择了不责。 潇辰笑着谢恩,实际上他却知道,这皇帝怎么也不可能会有这么好说话,常年高居要位什么时候会容忍得了有人公开的不敬,而此时对潇辰例外,无非只有一个原因。 那便是潇辰手下有亲自收编的三十万军队,这是一股很强的力量了,齐火国现在非常需要这股力量,否则的话也不会急着把潇辰诏到国都赐封。 “想必你也能够猜到,你在南部收缴匪贼有功,现在更是整合了所有南部的匪贼,让他们入了我国军队,是一股不弱的战力,而你身为最高统帅,自然应该得到相应的头衔和官爵,此番诏你前来,便是要给你一个我国军队的正统称号。”皇帝坐回了龙椅之上,威严之势再成。 “来人,取符印战袍。”吩咐一声,大殿之外有几人迅速跑了进来,上到殿前跪在陛下,手上承托着几件东西。 一枚虎符,代表的是兵权,一套战袍,这是武官上朝着装,能够听到吩咐的瞬间带着东西跑进来,明显是早就准备好的,对此潇辰也不意外。 “你收编南部军队大致超过了三十万人,如此兵力在手,足以封为将军,此番赐封你为安南将军,总领南部收编兵马,回去之后军队往东方开进,与我东部大军汇合。”皇帝一声令下,果然是需要用到潇辰的军队。 潇辰早有意料,他收编军队本来也是为了今日之用,来国都领封,也是要让军队能够名正言顺开往最前线。 “多谢皇上,不过臣有一事要说。”潇辰领旨谢恩,之后开口。 “讲。”言简意赅,皇帝不再多说一字。 “我想加入‘骨头’,安南将军职位可封给随臣到来之人,除我之外,只有他可以领导那支军队。”潇辰开口,却是让皇帝一惊。 “骨头”是齐火国军队的一个组织,他们属于军队,却不受四帅任何人的管辖,只有皇帝能够同时调用他们,整个齐火国,“骨头”成员只有五百人,号称尖刀的最尖部分,一百人留在国都,四方大军中没阵存在一百人。 这些都是精英中的精英,真正的骨干,每一个“骨头”的成员,不光是武力绝世,智谋,胆识等等都是一等一的,走出的任何一人都是一个武林高手,都能够统领军队,都能出谋划策,是很全面的人才。 他们的存在是要执行那些人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需要在最不可能生存的地方历练成长,只要成为“骨头”一员,需要抹去存在过的所有证据,连自己的身份都不能拥有。 可以说加入骨头是每一个士兵的荣耀,也是一种最高层次的认可,不过潇辰如果受封为安南将军,地位只会比骨头成员要高,而且也要安全很多,众人想不通为什么潇辰会选择放弃安南将军加入骨头。 皇帝有些错愕,对于潇辰之言审视之后,他终于发现,他们还是小看了下面站着的这个年轻人,之前他以为潇辰只是一个想要建功立业的将领。 直到听闻他肯放弃万金之尊而加入风险奇高的骨头,这已经是不把权钱放在眼里,他曾言自己是修行者,现在皇帝是完全信了,因为骨头确实是一个相当锻炼人的地方。 沉吟片刻,皇帝最终开口,“就依你之言,让那人上殿来,你自寻一方骨头加入,说吧,想要加入哪一方。” “我要加入雨帅一方。”潇辰直言。 “哈哈,自古英雄爱美人,原来你冲着那个冰山而去,有意思。”闻言皇帝哈哈大笑,似乎是算到了潇辰的心思。 这个时候吕广则是跟着一名传令官来到了大殿之上,跟潇辰不同,他本是卑微之人,没有经历过这样的阵仗,这可是一国最高等的地方了。 见到皇帝的时候吕广立马低下了头,急忙跪地磕头,大呼万万岁,直到皇帝开口让其平身他在小心翼翼起身站好。 “此事就如此吧,你可以退下了,自有人带你去。”皇帝大袖一挥,让潇辰退下,一代君王之势显露无疑。 潇辰临走之时拍了拍吕广的肩膀,微微一笑,什么话都没有说。 之前潇辰站在身边吕广还好一些,现在潇辰离开之后吕广一个人站在大殿中,满朝文武都在看着他,他一时间有些口干舌燥,更是紧张得发抖。 “从今天开始,你便是我齐火国安南将军,回军之后大军东开回合我国主力,领了符印,可以启程了。”对于这人的表现,跟潇辰来比就差太多了,潇辰曾言只有此人能够统领南方军队,那必然不会胡言,此时不宜节外生枝。 吕广捧着战袍和虎符离开了大殿,他连怎么走出的都有些不清楚,整个人都有些懵,本来受封的是潇辰,为什么到现在倒是成了他,而潇辰先行离开。 离开了大殿之后吕广思绪也开始恢复转动,各种分析之下他得出了结论,此番国都之行,在动身之前潇辰就已经做好了打算,叫上他一起来,为的就是要把这个封号轮到他头上。 安南将军,总领南方三十万大军,如此权利可谓倾尽朝野,很少有人敢不敬,而潇辰竟然把这样显赫的地位让了出来,至于潇辰去了哪里,他此刻也知道了。 三年间,他们军队不断扩充,而潇辰的身体也越来越差,期间潇辰多次让他打探过“骨头”这个组织,以他们的手段不难查出一些东西。 潇辰曾经多次提过要加入骨头,但那时候到处收编匪徒入军,没有潇辰根本行不通,如今大势已定,他竟然毫不犹疑的离开,放弃了赫赫功名。 这是一个他始终拿捏不准的人,真正的无视荣华富贵,但吕广也不知道,他到底再想什么。 带着皇帝的亲封,吕广回到了军中,开始整顿军队,向着东北方开去,他们要和齐火国主力兵团汇合,这就意味着,边关战事已经到了需要正面用兵的时候了。 离开了朝廷大殿,一个侍者把潇辰带到了皇宫一处院子中,这个院子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布置陈设都中规中矩,带领潇辰来到之后那个侍者就退走了。 院中只有潇辰一人,他找了个石桌坐下,桌面上放着一壶清茶,潇辰也不客气,索性是等,不如喝着茶慢慢等。 事实上潇辰的选择是正确的,过了约摸一个时辰,才有人来到了这个院子中,来人是一个白头发白胡须的男子,但看他面貌却是很年轻,感觉就跟寒一样。 看到院子中有人,那人一愣,眉头皱了皱,随后走到潇辰面前,打量了潇辰一番之后,眉头皱的更紧了,不过他没有说什么,转身进屋,一会之后又重新出来。 “跟我来。”那人说着走向了门口。 潇辰暗道这些人办事真是神奇,本身则是起身跟着那人走出了这个院子。 “此行责任重大,雨帅关乎我军成败,我们这次要送她安然到边关。”白发白须的男子开口,声音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目标是炎城,走。”一行人,加上潇辰一共五十个,装扮平常,离开了国都。 炎城在齐火国国都北方,相聚约摸有七千多里,是齐火国北方的第一大城,也是北方经济文化政治中心,齐火国所有北方势力都是以此城为核心散开。 此城便是潇辰一行人此行的目的,齐火国和赵冰国的摩擦日益严重,现在已经到了无法调和的地步,用兵只是旦夕之事,边关形式更是无比紧张。 这个时候,两国都在进行战前的部署,这个时候齐火国自然要把有着王国第一智将之称的雨帅派到前线,战争打响的话,就必定需要她统御万马,这也是赢得战争的必要条件。 潇辰被批准加入骨头,马上就有任务,他们的任务就是配合雨帅身边的骨头成员,一起把雨帅安全送到东边前线,此事至关重要,必须要秘密进行。 如果雨帅手下军队随着她一起行动,必然会被帝国探查到,到时候必然派出刺客,敌暗我明的状况下,很难保证万无一失,而雨帅有恙则是齐火国承受不起的损失,所以他们出动两百名骨头,誓要确保雨帅周全。 出了玉涵关,便离开了齐火国的要地,一路向北开始荒凉起来,潇辰一行急行军,速度很快,不说日夜兼程也差不了多少,对于这些久经训练的强者来说,这点车马劳顿也到算不得什么。 只是他们没想到,他们之中有一个人竟然如此不堪,五日颠簸而已,整个人就像只剩下了半条命,脸色都不不是苍白能够形容的,只要一吃东西肯定吐出来。 他们根本就想不通,这样的一个人是为什么会被允许加入骨头,还参加了如此重要的行动,这不是摆明了要给这个行动任务增加难度吗? 此事潇辰也是无奈,他只是奉命跟随那个侍者走到那个院子之中后便等在了那里,之后白发白须的男子出现,什么也不问就直接带走了潇辰。 直到上路了他都不知道要去哪,经过死皮赖脸的打听之后才知道这是有了一项很重要的任务要执行,他们要前往炎城。 提起炎城,潇辰到有些记忆,曾经路过的那个地方,成就了他的静幽琴心,那个城好像就是炎城所统治的地方,这时候潇辰才反应过来,他已经加入了骨头,并且马上就开始到任务中了。 之后白发白须的男子找到潇辰,让他给一个不抛下他的理由,因为潇辰的存在已经影响到了他们的前进速度,为了不耽误任务进程,一般这种时候就是把他丢下。 潇辰瞬间就给道出了一堆不能抛下他离开的理由,即便每一个都不见得是真的,但顺着潇辰的意思,似乎每一个都很有道理,让人不得不信服。 就这些扯淡的理由,让骨头一行人又带着他行了几日,不过到后来潇辰身体实在是受不住了,整个人像要散架了一般,都不用吃东西,躺在车上一动就会吐。 至于骑马,早在十天之前潇辰已经没有那种力气抓住缰绳,如今让他骑马,只怕还不等马踏出几步,他就先掉下来了,他的理由已经不够保证他不被抛下,白须白发的那人再次来到他身前。 “到下一个有人烟的地方,留下钱财给你,你也留下,再走下去你会送了小命,而且更重要的是我们的行程不能再耽误了。”白须白发之人直接开口,已经不是询问。 “我跟你讲,我看地图的本事,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潇辰声音很虚弱,但他坚持,即便被拖着走,也不能停在中途,那样就没有意义了。 “哼,本事没有,口气倒是不小,就看地图这点上,有你永远无法望其项背的人存在。”白须白发之人意外的冷哼了一声,讥讽潇辰胡吹大气。 “嘿,你还不信,那即便是有,也不在此地,此行任务只怕少不了地图,有我在,保准没人能够埋伏到我们。”潇辰是真的快不行,一句话断断续续分成了三次才说完。 “此话当真?”白须白发之人对潇辰之言还是有些在意,若是换了别人,不管真不真估计都不会顾及潇辰,但他不一样。 跟在那个人身边这些年,他见识到了很多不可思议,就包括一张小小的地图,都有着成千上万的学问,而一个能够掌握地图的人,就基本掌握了战局,他这些年看得很透,所以潇辰谁看地图的时候他会很在意。 “要是有假,你砍我脑袋。”潇辰对于这个有着绝对的把握,用什么担保当然不用去算,没有可能会失利。 白须白发之人离开,最终还是没有丢下潇辰,只是也没有再放慢行军速度,不能再慢了,否则真的可能耽误行程,只是说来也奇怪,看着潇辰之前的那种状态,他们真的以为他要不行了,得死在半路上。 不过事情却没有像他们想象的那样,一路上潇辰虽然状态看起来越来越差,开始一点东西都吃不下去,一连几日都是如此,严重的时候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但即便是如此,他依旧顽强的挺着,从来没有出现过生命危险,这其中的缘由,他们完全搞不懂,骨头之中也有擅长医术的,给潇辰把过多次脉,脉象完全正常,按理说这种看上去就快要病死的人,怎么说都不可能脉象正常才对。 几番探查之后都找不到原因所在,那人也只能放弃,任由潇辰如此,几日后他们甚至已经忘记了潇辰只是将死之人,反而把行军速度提高了。 比较争气的是即便加快了行军速度,潇辰状态还是一样,被颠簸得快不成样子,稍微一动就得吐,一点东西没吃,开始吐黄水,之后连黄水都已经吐不出来,只是干呕,众人怀疑他会不会把内脏给吐了出来。 行军已经半月,距离炎城已经很近,到北方城市聚集的地区,一路上人烟也开始多了起来,城市各种相继出现,同时伴随出现的,还有危险。 他们一行五十人的行踪,如果有心人刻意打探,不可能会不注意到,细心试探跟踪之后,不难确定他们的身份,潇辰他们必须得小心行事,此行不光关系到他们的安危,甚至关乎国家命运。 国都一百名骨头成员全部出动,五十人一起上路,另外五十人则是完全分散开,各自上路,最终到炎城集合,潇辰他们丝毫不掩饰行踪行军,一方面是为了极速到达,另外一方面,也是掩人耳目,骨头行动,一般都是五十人一起。 执行的任务都是超高难度,需要五十人的配合才能完成,若是不需要五十人才能做的任务,也不需要出动骨头,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明暗前行。 这一日,他们已经来到了离炎城很近的一个城市,此地名唤宁江,是炎城势力下一处重城,地理位置特殊,很有战略意义,雨帅常到此城散心。 潇辰他们到达宁江城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今夜,正是凡间的元宵节,目光所至,到处张灯结彩,烟花鞭炮齐鸣,穷的富的,所有人都走出家门,打着灯笼,一起庆祝,一起欢笑。 街上人群熙熙攘攘,人声鼎沸,河中到处是挂满彩灯的大小游船,潇辰一行人走在城中,这些喧嚣却和他们无关,人人都在过元宵节,仿佛这样的欢乐可以年复一年。 潇辰似乎也恢复了几分精神,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他看同行之人,没有一个分神驻足,潇辰好像明白了点什么,边关战事一触即发,后方的人民依旧欢乐,这不是坏事,说明那些还影响不到他们。 而在前方舍生忘死的战士们,要守护的东西,不就是这样“无知”的笑容吗? “这位小哥,你是外来游人吧,快去换身衣裳,一起过节吧?”一家几口携手同行,看到潇辰正在看他们,笑着对潇辰说道,随后不管潇辰,径自走向远方。 “一起过节……”多么熟悉的声音,曾经在此停留,有人这么跟他说过话,如今再次来到这地方,还有人说了同样的话,若说冥冥中没有天意,这一切又是如此巧合,若说有,潇辰现在已经连寻常凡人都不如。 “重头戏来了!”潇辰差点被一群路过身边边呼边跑的青年撞到。 潇辰重新站稳,托着下巴,嘴角露出了笑容,历史总有惊人的相似,难不成今晚也能再遇到当年遇到的那位奇人,不是修士,琴艺的造诣却高的吓人。 不知不觉,潇辰一行人已经接近了雀台,他们要在此住下,这里是宁江城中心地带,元宵之夜,这里是真正的不夜城,大半个宁江子民都像这里汇聚。 潇辰一路走,一路嘴角挂着笑容,故地重游,总是有些感慨,当年他飞身跳上房屋,隔着人群与此地主人斗了一曲,竟然隐隐有些不敌,离去之后领悟了静幽琴心,本欲再来一次,只是当时逆苍天危急,只能离开,之后却再没机会回来。 几经波折,潇辰怎么也没有想到,会用这种姿态,再次来到这里。 回到了落脚处,众人都抓紧时间吃饭休息,这个时候潇辰反而来精神了,提出要出去走走,一开始那个领队,白须白发之人是不同意的,他称怕暴露了行踪,对他们任务不好。 潇辰却叹息,说他们生活的太无聊了,即便身居要职,为什么就不能自我娱乐一些,也让日子过的愉快一些。 这是潇辰的生活方式和态度,这些久经训练的骨头精英肯定不会认同,或者说,他们连想都不会想潇辰所说的话是不是有道理,他们早就认定的事情,绝对不会改变了。 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潇辰是不指望这群人会有一个跟他出去溜达,一个人离开了落脚的地方,走在街道上才能体会到此地元宵节的热闹。 此刻天已经黑了很久,天空随处可见放飞的许愿灯,河里同样也漂着莲灯,人们手中或者拿着些许零碎小吃,或者提着漂亮灯笼,三三两两成对,脸上洋溢的都是笑容。 越接近雀台的地方人口越密集,其中以青年男子人数最多,今夜这里将有一场视听盛宴,宁江城城主会亲自出现,于雀台最高处弹奏琴曲。 元宵年年过,但不是每一年的元宵都能够听到城主弹奏的天音,今年难得有机会,大部分人自然不想错过,全都往这地方汇集而来。 正好潇辰也向着这边走来,行走在人群中,他只是平凡普通的一个,现在失去了一身修为,定海钉之力影响下他甚至还不如普通人,这样也让他完全没有了一点特别的地方。 只是此事潇辰并不在意,他的坚信的人生信条,就是要在人群人能让人一眼看出不同,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是他,也只能是他,所以当年他选择参加玄清山百年大赛,所以在战胜了足够多的对手之后,越阶选择挑战大师兄。 他要做别人没有做过的事情,他要让所有人都惊讶他的存在,平凡又普通的人已经太多,潇辰绝对不要做其中一个,然而他更清楚,天下之大,幸运儿也就那么几个,天纵之资,从出生就注定了一直辉煌。 很不幸,他不是那几个之一,所以他只能自己去拼,去争取,如果说搏人们看着自己也算病态的话,潇辰已经病入膏肓,药石无医。 此刻走在人群中,他突然大步高歌,如同已经立身雀台之上,如同这里就是太表演的主场,如同所有人都是来看他一眼。 因为路人众多,潇辰的举动无疑瞬间吸引了很多人眼球,不过大多数都是投来了怪异的目光,看着潇辰,如同看到一件新鲜是稀奇事物一般。 “不管用什么方式,如果不能用最耀眼的方式让世人看到,那活着还剩下多少价值!”潇辰心情大好,放声纵情,忘记了周围的所有人,也可能忘记了自己。 半刻钟之后,潇辰停下,此刻已经来到距离雀台足够近的地方,这里定然可以听到那号称绝响天音的琴声,他以为会是多年前那人,当初他也闻人叫她城主,今天再次听到,也正好是她再次出现在这里抚琴的日子。 人声鼎沸,摩肩接踵,该来的人都已经到齐,不该来的也基本挤了过来,此刻雀台之后的那座楼阁,珠帘轻卷,一个素纱蒙面的女子走了出来。 身姿曼妙,步伐轻盈,一身宫装奢华亮眼,走到雀台正中央,旁边侍者把一床古琴放在了她身前的一张案几上,之后两人立刻退下,离开了雀台。 那女子缓缓坐下,随着她的动作,原本人声鼎沸的场面的渐渐安静了下来,几息之间,竟然鸦雀无声,跟之前相比,大相径庭。 此刻那女子抬手在琴弦上一抚,一阵清脆的声音飘扬在夜空中,之后她双手按在琴弦上,开始弹奏,一曲轻快简单的琴曲响起,醉人的旋律洋洋洒洒,每一个音符都似乎活了起来,跳动到每个听众的耳朵中。 看着台上的佳人,听着如同天籁的琴曲,这是一年元宵节最为奢华一场视听盛宴,不是年年时时都能够享受到,台下数以万计的听众,个个如痴如醉,心驰神往。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说道弹琴,潇辰算得上是行家了,在这里自称一声内行,恐怕无人能不服,这琴曲听在他耳中,也动听,只是潇辰却越听眉头皱的越紧。 有问题了,潇辰快听完一曲之后,发现了这琴曲有问题,倒不是对人有什么危害,而是这琴曲他记得,跟当年听到的,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如果旁人来说,这是一种高超的技艺,能够让弹出的琴曲多年保持一致,的确,这需要很大的努力,几乎可以说要天天不倦重复,才可能做到。 但潇辰身为琴修,自然懂一个道理,弹一曲,一首好曲,熟练重复的练习是最基本的前提,但更为重要的却不是如何去弹响琴,而是如何去弹出情。 弹出情,讲究一个悟字,若是悟不出真意,只有两种原因,一是没能够真切体会的琴曲的意境,而是此曲无情,能让一个人重复多年的曲子,自然不会是无情之曲。 那只能说,谈不出更好的琴,是因为弹奏着本身境界不够,不能把一首曲子发挥到极致,更别说在极致的基础上再突破,令其表现更高层次的真意。 潇辰主修的是琴道,对于此道的种种艰难,他自然知晓不少,光是琴修第一心的静幽琴心,他有涣日的帮助,寒的指点,也花费了十几年的时间才悟到。 这已经是开创了历史,前无古人,甚至很多元神琴修也一生未曾达到这个境界,甚至更好修为的修士,转而修琴,最终也罕有人能够成就第一琴心。 一曲弹罢,几乎所有人都沉浸在这绕梁的余音之中,唯独潇辰没有,他似乎听到了一声轻叹,他猜想,大概这弹琴之人也知道自己水平没能突破,故而有此一叹。 “台上佳人,我有一曲,能破静之一字,是否能给个机会啊。”潇辰站在雀台之下,扯着嗓子大吼了一声。 这一嗓子,声音洪亮,瞬间把还沉浸在天音美感中的众人全部惊醒,很多人顿时大怒,全都看向了潇辰这里,他们想要看看是谁有胆子在这个时候口出狂言,是谁敢打扰这么多人的兴致。 听闻有人喊话,那女子只当是有人想要哗众取宠,不过立马听到那人言能堪破静之一字,瞬间戳中了她的心事,练琴多年,她自问天赋齐佳,师尊曾把自己一切倾囊相授,希望有朝一日能够青出于蓝。 但时过情迁,她发现她达到了师尊的水准,但却始终无法超越,再无寸进,无论什么曲子,她能弹奏得跟师尊一样好,却也只能一样好,做不到超越。 自省多次,终于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动”“静”二字,如能够堪破其中之一,那她琴的意境会上升一个层次,那样才能算是超越了师尊。 只是多年努力,她找不到一点突破口,没有一点办法能够堪破,水平只能停留在那个阶段,终究无法寸进,闻言她马上能够判断此人多半是个高人。 竟能一曲便听出了她的问题所在,这样的大师,绝对不会是哗众取宠之辈,说不定,她能借此真的悟透,真的超越师尊。 “请这位朋友上来。”那女子轻声开口,一个侍者从后面楼阁走下,来到潇辰身前,邀请他上去。 众人一愣,这可是此城的城主,竟然邀请一个坏了她兴致的小子上了这雀台,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潇辰从人群中走过,很快有人认出了他。 “是他,我认得他。”有人高声大呼。 “没错,我也看到了,刚才在那边,就是他在街上唱歌,非常夸张。”潇辰高歌半刻钟,很多人都曾看到过。 “想不到这样哗众取宠的人竟然被城主赏识,早知道我也……”有人不忿,只是话说到一半声音就小了下去,他本来想说“早知道他也要那么做”,可是想到他和别人一起看潇辰的目光,他气馁了。 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承受那种目光,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任何地方都像是自己舞台,所以他们平凡在了人群中,所以他们成了他们,只有他才是他。 随着那侍者来到了雀台之上,那女子已经站在一旁等候,她看到潇辰的第一眼,也是有些错愕的。 掀开珠帘过来的是一个年轻男子,一头浓密黑发扎在身后,身上穿的一套白袍,任何一看都难以移开目光,明明可以很抢眼,但却低调异常,那些纹路似乎存在了一种特别的味道。 “我需要清水,白毛巾。”潇辰率先开口,提出要求。 每次抚琴前必须要做的事情就是洗手,不是手不干净,是潇辰对于琴的一种尊重,一种礼节,不需要旁人懂,也不需要向谁说明,这这只是他的规矩。 净手擦干,潇辰缓缓走到案几前坐下,伸出一个手指,在所有琴弦上拂过,清脆之声传出。 双手按上了琴弦,止住了余音,雀台之下的人配合的停下了窃窃私语,不过跟城主要弹奏时候相比,还是要吵了很多,潇辰并没有刻意要制止。 手指开始在琴弦上动了起来,挑,勾,抹,拢,弹,每一步都能到位,没一声都恰到好处,余音掐断之处简直让人拍案叫绝。 不用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