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灿：夏诺，对不起
“因为按照你的意思，你以前还念念不忘的，只是那个高中时代的林灿，那个和你在一起的林灿，而不是后面背叛你的林灿。” “可是，这都不可能了，没有意义，对我来说，以前的那个她已经死了。”乔牧感觉到呼吸有些急促。 “所以我说的是如果，她活了，你会放弃夏诺么？”苏善盯着乔牧的眼睛。 乔牧避开了她的目光，然后说：“不会的，我不会放弃夏诺，不可能。” 苏善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我知道了。” 苏善知道乔牧真正想说的话，所以她有些犹豫了。 重新前往墨尔本，时间过得很快，和夏诺一起上课一起生活又过了一年，他们俩还是那样随心所欲，像是诗人一般的生活，只不过一般的诗人是以梦为马，但是他们俩从来都是说走就走，也正是大三的毕业季到了结尾（澳洲大学三年制），突然有一天晚上，他接到了苏善的电话。 长达了五个小时的电话后，乔牧的脸色已经变得青紫。 而那一刻，他才知道，大厦崩塌的真正意义。 他关掉电话后愣了几秒种，然后突然一下子吼了出来，然后冲到了厨房把我们所有的酒都拿了出来，然后歇斯底里般的开始狂灌自己，他不会喝酒，但是他还是要喝，即使是当初和林灿分手了，他也没有喝那么多过，但是这一瞬间，他完全忍不住了，而且丧失了所有的理智，苏善告诉他的事情让他一瞬间几乎昏倒在地上。 “林灿，林灿。”他一边哭着，一边呼喊着这个名字，而我也是那天晚上听到了这个名字，所以记了下来。 我从没想到有人能哭成这个样子，像是没有骨头一样，我和几个室友想把他抬起来，但是却被他一下子甩开，然后重重的关上了门。 而这之后，他在自己的房间里待了三天，整整三天，房门紧锁，也没有出来吃东西，也没有出去，我很确定他哪里都没去，因为我害怕他死在了房间里，所以偷偷从窗户里看，而他就那么坐在床上，双眼充满了血丝，浑身不停地颤抖，我甚至都觉得他是不是着魔了。 而三天后，他冲出了房门。 他找到了夏诺。 他将苏善告诉他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和夏诺说了。 夏诺听完之后，缓缓的坐在了沙发上，没有说话。 “夏诺，我......” “不要说。”夏诺捂着耳朵。 “我已经决定了。” “不要说！！！”夏诺尖叫着捂着耳朵。 “我的退学申请已经交上去了，我准备离开这里。” 今生今世，不离不弃，来生来世，相拥而泣。 “啊！！！！”夏诺一下子哭了出来，然后冲过来狠狠地打乔牧。 “对不起。”乔牧想抱住她，却被她一把推开，夏诺哭着说：“乔牧，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她身上发生的一切，都是我的过错啊，夏诺。”乔牧眼圈也红了，说：“我不能就这样丢下她不管。” 夏诺趴在沙发上不停地哭，乔牧想去扶她却被一把推开。 我真的很害怕会伤害你，但是...... 夏诺一直在哭，哭到身体颤抖，哭到恶心，去卫生间里干呕了很久，等她稍微平静了一点之后，她的眼睛已经肿的恐怖了，她坐在床上，抱着自己的腿不停的抽泣。 所以，乔牧，你做了混蛋是么？ 没错，我是混蛋。 “夏诺，真的对不起，但是我已经决定了，分手吧。”乔牧坐在地上，痛苦的抓着头发。 “是啊，我知道，乔牧。”夏诺依然在不停的抽泣，“我说过了，我只是骆驼，林灿才是你最终的目的地。” “不是这样的，夏诺，林灿她......” “好吧！不要再说了！”夏诺扭过头，看着乔牧，那个眼神，和曾经乔牧想象中林灿冰冷的眼神一模一样，如此的冰冷，如此的怨恨。 “这一切都是我自己作出来的。”夏诺用纸巾擦了擦脸，然后颤抖的发出了一声叹息。 “我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但是对不起。”乔牧起身，然后说：“你在这里好好照顾自己。” 夏诺也站了起来，然后说：“真的么？让我照顾好自己，乔牧，你说我幼稚，可是我觉得你才是最幼稚的那一个，你现在回去，这几年的一切都白费了么？你回去，你们俩就会在一起么？你回去，所有的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么！！” 乔牧看着夏诺的眼睛，看着她的双眸里映出自己一个可恶的形象。 “不知道会不会在一起，但是，我得照顾她。” 夏诺脸上的表情扭曲了一下，然后仿佛受到了什么惊吓一样，往后退了一步，然后被绊倒在了地上。 乔牧咬了一下牙，然后说：“对不起，夏诺，我走了。” “不要走！”夏诺站起身拉住了乔牧，又一次哭出来了，在乔牧的眼中，他看见了夏诺的眼泪就是血一样流了出来。 “对不起。” “没关系，但是你不要走！” “对不起。” “你不要走。” “不要走。” 夏诺紧紧抓着乔牧的胳膊不放，而一张机票掉了出来。 是明天早上，从墨尔本到香港，转武汉。 夏诺缓缓的松开了自己的手，而乔牧胳膊上被她拉出了深深的血丝。 几乎和当初他为了救夏诺而挨的那一刀一样的深。 对不起。 你真的是个混蛋，乔牧，你曾经会害怕自己伤害夏诺，因为她和以前的你很像，你知道对她的伤害会有多大，你将自己的不幸狠狠地刺入了她的内心，逼迫她和你一同承受，即使你知道她无法承受，她根本没有办法承受这些事情，她也不应该承受。 混蛋，畜生，乔牧，你肢解了夏诺，你把她当成了自己的祭品！ 可是，无论多么狠毒的咒骂，乔牧没有改变自己的决定，他向学校申请了退学，而自己回到了国内。 夏诺都没能留住他，家人的劝解也没用，他还是回来了。 在飞机上，他已经感觉不到自己了，他满脑子都是混乱的，整个人就像是毒瘾发作了一般。 而从机场出来的一瞬间，他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苏善，而在苏善旁边，有一个有点熟悉的面孔。 林灿？！！ 乔牧心里一惊，随后否定了这个想法，林灿现在应该......至少不可能出现在这里，这个人虽然长得和林灿有点像，但是还是可以看出有很多不同，她比林灿要矮一点点，头发比林灿要长很多，而且面部表情也丰富很多，看上去很外向，而林灿则比较内向。 “你好，乔牧，知道我是谁么。” “林灿的jiejie，林沫。”乔牧面无表情地说。 “猜出来了。”林沫笑着说，然后和苏善一起把他带到了机场里的咖啡厅。 “嗯，我已经听苏善说了所有的事情了，不过，这件事，林灿暂时还不知道。”林沫双手放在桌上，然后说：“我也非常非常的感激你回到这里，我知道这对你来说也很不公平。” “我想，由我来照顾她。”乔牧沙哑的说。 “我明天就会带着你去见她，不过，我想先问你两个问题。”林沫一字一句地说，“当然，在这个问题之前，苏善也有话要和你说。” 苏善点点头，说：“乔牧，在我和你说这件事之前，我就已经猜到了你会做出这种选择，首先，我要先骂你一声混蛋，然后，当时我在考虑是否应该将这件事和你讲，因为我知道这件事情会改变很多人的一生，也包括你，我们的高中时代已经过去了，未来还有很长的路，但是我还是觉得这件事应该由你自己决定，我只能告诉你事情的经过，然后祈祷你千万不要放弃夏诺，放弃学业回来，可是，你还是回来了。” “对不起，苏善，但是我没有选择。” 苏善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林沫说：“第一个问题，你的退学申请应该有撤回的有效期的，有效期是什么时候？” 乔牧愣了一下，说：“这个有什么必要。” 林沫表情严肃的说：“很有必要，你只要回答我就好了。” 乔牧说：“一个星期之内可以撤回退学申请。” 林沫点点头，说：“第二个问题，也是最后一个问题，你爱林灿么？” 乔牧苦笑的说：“这还用说么？我离开了夏诺，我递交了退学申请，我......” “我说过，我很感激，非常非常感激你所做的这一切，身为林灿的jiejie，我只能用感激来形容，但是同时我不需要这些，我不需要你再次强调你做的牺牲或者是什么，我只想问你，你爱林灿么？”林沫打断了他，然后微微有些激动，说：“其实，我更希望你能够回到墨尔本，和苏善想的一样，这件事，就过去吧，你没有任何的责任，所以，告诉我，你爱林灿么？” 乔牧闭上了眼睛，然后咬牙说：“爱！很爱！” 林沫和苏善对视了一眼，然后苏善说：“乔牧，我还是劝你......” “不要再劝了，我爱她，我已经说了，我真的爱她！你们为什么要质疑这一点！”乔牧也微微有些怒气了。 林沫点点头，然后起身说：“我明白了，明天中午的时候我会带你去见她，最后一句话。” “不要痛苦的活着。” 乔牧瘫坐在椅子上，双眼无神，苏善脸上的表情很凝重。 我们的再见，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个样子的。 对不起，我对不起所有人，但是我必须要回来，我必须要完成我们没有完成的事情，车开在路上，乔牧看着武汉这些年来的变化，有些陌生，但是还是很熟悉，苏善和林沫一路上都沉默不语，偶尔能听见叹息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