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审问（一）

    “阿拉贝拉·多里恩·费格。”费格太太用微微颤抖的声音说。

    “嗯？女贞路乃至小惠金区都没有你的记录，”菲尼克斯问。

    “我是小惠金区的居民，就住在哈利波特家旁边。”费格太太说。“我是个哑炮，所以你们不会登记我的名字，是不是？”

    “哑炮，哦，”菲尼克斯发出的长音明带有显讽刺地意味，“我们会核实的，你待会儿把你父母的情况告诉我的记录员韦斯莱。顺便说一句，我对哑炮能否看见摄魂怪表示怀疑。”

    “我们能看见。”费格太太语气激烈地说。

    菲尼克斯不置可否。

    “你的说法是什么？”

    “8月2日那天晚上，大约九点钟左右，我出门到紫藤路路口的拐角商店买猫食，”费格太太立刻急促地说开了，就好像她已经把要说的话都背了下来，“后来我听见木兰花新月街和紫藤路之间的小巷里传来sao乱声。我走到小巷口，看见摄魂怪在跑——”

    “跑——”菲尼克斯扬起了眉毛说，“摄魂怪不会跑。”

    “我的意思是——嗯——滑行，”费格太太赶紧说道，干瘪的脸上泛起了红晕，“在小巷里滑行，扑向像是两个男孩的人。”

    “它们是什么模样？”菲尼克斯说着，紧紧眯起了眼睛，看上去他不是很相信这份证词。

    “噢，一个块头很大，另一个瘦瘦的——”

    “不，不，”菲尼克斯不耐烦地说，“我说的是摄魂怪。”

    “噢，”费格太太说，现在红晕蔓延到她的脖子上了，“它们很大、很大，穿着斗篷。”

    在第二排长凳上，一个矮矮胖胖、留着一大蓬黑胡子的男巫师凑到旁边一位头发拳曲的女巫师耳边窃窃私语起来。女巫师露出得意的讥笑，点了点头。

    “很大，穿着斗篷，”菲尼克斯冷冷地重复了一遍，“还有别的吗？”

    看上去菲尼克斯心里已经有了定论，如果费格太太没有其他要说的话了。

    “有，”费格太太说，“我感觉到了它们。所有的一切都变得很冷，别忘了当时是很炎热的夏天的夜晚呀。然后我觉得——似乎所有的快乐都从世界上消失了——我想起了——可怕的事情——”

    她的声音颤抖着，渐渐听不见了。

    “摄魂怪做了什么？”菲尼克斯思考了一会，像是在判断她证词的真实性。

    “它们朝两个男孩扑去，”费格太太说，现在她的声音更有力、更自信了，脸上的红晕也退去了。“一个男孩倒下了，另一个一边后退一边试着击退摄魂怪。这是哈利。他试了两次，变出来的只是银色烟雾。第三次再试，他变出了一个守护神。那守护神冲过去撞倒了第一个摄魂怪，然后它鼓足勇气，又把第二个摄魂怪从哈利表哥身边赶跑了。这就—这就是当时发生的事情。”费格太太说完了，她的声音有点儿软弱无力。

    博恩斯女士默默地望着费格太太。福吉则看也不看她，只顾摆弄他的文件。菲尼克斯平静地说：“那就是你看到的情形，是吗？”

    “是当时发生的事情。”费格太太又说了一遍。

    “很好，”福吉说，“你可以走了。”

    “等等，”菲尼克斯制止了福吉的要求，“证人言论不是很可靠，她所说的这些都是可以提前准备好的。”

    “是吗？”博恩斯用洪亮地声音说，“她对摄魂怪攻击时的威力描绘得十分准确。”

    菲尼克斯转头看向博恩斯。

    “亲爱的女士，您应该明白，让证人做伪证不是一件多难的事情。威逼利诱、恐吓强迫，还有各种魔法手段都可以让她做出错误的证词。就我能想到的就有夺魂咒、混淆咒、复方汤剂等几种魔法能做到，要是在高深一点直接修改整人的记忆不是不行。”威森加摩的成员变得坐立不安，福吉脸色变得恐慌和激动。这话可以说是暗指邓布利多给哈利找了一个人作伪证，邓布利多依然微笑的坐在原位一动不动。

    “不—不错，我正是想说这个。证人的证词是不可靠的。”福吉鼓足勇气对邓布利多说。

    “幸好，我们有一种办法可以辨认证人的说法是否可靠。我要动用，《威森加摩宪章》第三十五条附加条款，在必要时刻可以提取证人跟证词相关记忆。”菲尼克斯没理福吉这句话。

    “这—这——我想用不着吧，这不是刑事法庭。”听到这里福吉又改口了。

    “可您安排的标准是刑事法庭的规格，符合第三十五条动用条件。”博恩斯支持、同意菲尼克斯的要求。这样在一个协助审问者反对，主审和另一个协助审问者同意的情况下，三十五条生效。

    他高高在上俯视哈利，冷酷无情地说：“我要提醒你，波特先生。一旦我们发现，你提供的证人所说的证词是伪证，你所提供的任何证据、证人都将不予采纳。”

    哈利飞快地看了一眼费格太太，又看向邓布利多。两人均没理睬，他突兀垂下脑袋。

    珀西很快回来，带着一个中年巫师。

    “格林格拉斯先生，请您提取有关8月12日晚上的，波特先生遭遇摄魂怪的相关记忆。”

    达芙妮的哥哥点点示意明白，抽出魔杖站在费格太太面前，开始引导他。

    摄神取念是一种需要较高魔法技巧的魔法，不是人人都会，而且记忆高低，也决定能提取记忆的质量，决定寻找记忆时间的远近的能力。技艺极高的人，能搜寻到一个人在婴儿期刚刚睁开眼睛的那一幕。而菜鸟只能找到近几个天的记忆。

    为了保险他觉得还是找一个比较了解其能力的人来，万一菲尼克斯指定的人，不会这门魔法就太尴尬了。

    “韦斯莱把莱特记忆球拿出来。”

    珀西明显一愣，头一次没有立即执行菲尼克斯的命令。博恩斯女士善解人意地离开座位说，“我来吧，已经很久没有人动用第三十五条附加条款了。”

    她离开座位，来到哈利对面的高台的黑色石壁面前，把魔杖贴在石壁上，一小块长方形范围的石头消失不见了。空洞中伸出一只金属手，上面嵌着一个跟记忆球大小的透明水晶球，不同的是多了两条金色的金属条，上面刻着细小的符号。

    博恩斯取下莱特记忆球递给珀斯。

    她这话说的不假。动用一次莱特记忆球，费用惊人。因为这种魔法技艺违反了，甘普基本变形法则之一，魔法创造物的体积一定与魔力成正比。

    其制作工艺严格保密，直接有国际巫师联合会管理，并统一、定量、有偿分发给加盟国。它如何做到破坏甘普基本变形法则一直是一个迷。

    魔法部一直保持着能不用就不用的潜规则，后来又以魔法部资金紧张为由，追加了使用费用由主审支付，这一条相当荒谬的明文规定。

    这样以来根本没有多少主审肯自掏腰包，拿出一大笔钱，而且这一点也大有文章可做。不过魔法法律漏洞本来就多，也不多这条。

    花了一段时间，莱特记忆球中充满了白色雾气。珀斯看向菲尼克斯，后者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