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摇滚不是无病呻吟
叶开跟着苏清秋走进房间的时候，屋里已经坐了三个人。一个有些清瘦，带着黑框眼镜的老者正和一个体态有些胖的老头交谈着什么。胖老头身边坐着一个年约十七八的胖青年。苏清秋朝着戴眼镜的老者打了声招呼，又朝胖老者问了声好，几人竟是熟识。 戴眼镜清瘦老者正是他们此行要拜访的人，央音的民乐系主任冷修平。和他交谈的胖老者是冷修平的至交好友，燕京大学人文学院院长李知行，那个青年就是李知行的孙子李行知，今年十七岁。 冷修平招呼二人坐下，让保姆给两人上了茶。 “你是来找妍妍的吧，不巧的是，她刚刚才出去。”冷修平以为苏清秋是来找自己的孙女。苏清秋摇摇头，说自己就是来找对方的。叶开在苏清秋的介绍下挨个问候过去，却见那个青年惊喜地看着叶开说认识他。叶开有些奇怪，再三辨认，还是没想起自己哪里见过他。 “你不认识我，但是我认识你！前天晚上，暮色酒吧，你在上面唱歌，我就在台下。我到现在还记得你唱的那两首歌。”说到这里，还有模有样地哼了两句灰姑娘。 “行知，你还去酒吧了？前天晚上？你不是说同学生日吗？”胖老者板起面孔。 李行心道不好，知道自己不小心说漏嘴了，连忙拉着胖老者的胳膊，笑嘻嘻地糊弄道：“爷爷，那同学的生日宴会就在酒吧举办嘛，我没办法才去的，你可别告诉老爸。” 叶开心想这胖子撒谎都面不改色的，那天晚上酒吧一直在比赛，有个鬼的宴会，不过看在他是自己半个歌迷的份上，就不拆穿他了。李老向来疼爱自己的孙子，被他这么一撒娇，假装板着的脸也放了下来。李行知见蒙混过关，颇为自来熟地将叶开拉到自己身边坐下，说自己特别喜欢叶开那天晚上唱的那两首歌云云。叶开没想到李知行这么能说，有一句没一句地附和着。 苏清秋向冷修平说明来意。冷修平听见苏清秋说是为了叶开而来，不着痕迹地看了叶开一眼。再听苏清秋说到叶开进央音是为了出道当流行歌手，不禁苦笑着看了一眼李知行。原来今天李知行带着孙子来这里的原因也是想让冷修平推荐他的孙子进央音，狗血的是李行知进央音的最终目的居然也是为了出道当歌手。 冷修平想了想说道：“清秋啊，按理说，你请求老师的事情，老师不应该拒绝。但是，我听你说这小伙子是想通央音学习来出道当流行歌手，你也知道，这个和我们的教学宗旨不太相符啊。不瞒你说，李老师今天的来意也是和你一样的，这种事情我不能轻易开先河，你明白吗？” 苏清秋也是央音出身，自然知道冷修平所言非虚，只是除了这样，自己也没有什么其他好的办法了。 “要不这样吧，老李，清秋，先让他们展示一下各自的能力，我了解了之后再做决定，如何？”冷修平提了个建议，二人自然无不应允。 冷修平作为在华夏音乐界宗师级的人物，家里的乐器满目琳琅，不止民族乐器，钢琴吉他什么的也都一应俱全，明显能看出都不是凡品。李行知从小的梦想就是当一个摇滚歌手，拿了一把吉他，声嘶力竭地吼了一首。李老看着自己孙子，满脸无奈，谁能想到自己这书香门第，居然出了这么一个另类。在他看来，自己孙子唱的都什么玩意儿，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自己的孙子没遗传自己的文化细胞，却将自己的固执学了个八九不离十，从小到大不知道教育了多少回，就是没纠正过来，也只好随他去了。 李行知唱完一曲，意犹未尽地将吉他递给了叶开，还说了一句让叶开再唱一次灰姑娘。刚才在李行知表演的时候，叶开偷偷观察冷修平，虽然没有像李老一样将失望写在脸上，但是猜也能猜出来应该好不到哪里去。因为，叶开也不不知道李行知唱的什么鬼。叶开心中的摇滚，不是叛逆，不是疯狂，不是无病呻吟，而是对生活的感悟，对精神的表达。 苏清秋见叶开准备开始表演，坐直了身子。听完李行知的演唱，她回想了一下，感觉自己是不是有些过于乐观了，到现在为止都没听过叶开唱歌，就敢把他向自己的老师这里推荐。不过事已至此，希望叶开能给自己带来惊喜吧。 调整好姿势，叶开朝几位点头示意，拨动了琴弦。冷修平何等的水平，听见前奏，就知道叶开弹奏吉他的水平绝不是平常那种爱好者可比，而是下过苦功夫的。事实上，叶开也确实下过苦功夫。在上一世，他开始学吉他只是爱好，觉得学吉他可以吸引女生，因此苦练了一段时间，后来在酒吧驻唱，吉他成了吃饭的家伙，自然更加地刻苦，有一段时间练得手指肿得和猪蹄一样，放在水里泡泡，还是接着练，才有了今日的水平。 “阵阵晚风吹动着松涛。” “吹响这风铃声如天籁。” “站在这城市的寂静处。” “让一切喧嚣走远。” 叶开特别喜欢许巍的这首《旅行》，上一世在穷困潦倒的时候，一直是这首歌陪伴着他，指引着他，虽然到最后他还是一事无成，不过好歹穿越了不是。当叶开用带点沙哑的嗓音唱出前面几句的时候，脑海中不停地闪过前世的一幕幕，不禁有些莫名的伤感。 有点意思，冷修平一边听一边想到，比刚才那小李子好得多。可怜李行知不知道自己在他的冷爷爷心中是小李子的存在，正跟个好好学生一样听着叶开的演唱。苏清秋听见前面几句，也舒了口气，还好，叶开没让自己失望。 “只有青山藏在白云间。” “蝴蝶自由穿行在清涧。 …… “谁画出这天地又画出我和你。” “让我们的世界绚丽多彩。” “谁让我们哭泣又给我们惊喜。” “让我们就这样相爱相遇。” 几人听着叶开的演唱，都不自觉地渐渐坐直了身子。伴随着叶开的歌声，脑海中浮现出一副寂静深远，辽阔无际的画面，自己仿佛乘着歌声远离了都市的喧嚣与浮华，在自然之中看长河日落，大漠孤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