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情窦
心里空虚的人总希望找个念想和依偎，来填补自己的那份空虚，又或者爱上某样事物，来寻求心灵的满足感。虞星就是这样的人。痴迷一个人和痴迷一件事物的原理雷同，那个点就是触动你心灵最深处的情窦，又是你渺小心灵世界中所缺乏的珍馐。这个珍馐会让你欲罢不能，它会在你那浑浑噩噩的内心中种下一颗仰慕的花火，这就是情窦。 情窦初开时，像个刚钻出泥土的树苗，阳光是日日夜夜的臆想，在臆想中茁壮成长，美好是每个遇见她的瞬间，皆成回眸一笑。 你有过这种感觉吗？ 某个瞬间，一个异性的陌生人的脸孔，不经意间的嘟嘴、或者一个微笑、或者一个嗔怒，深入你的内心。你就像中了魔一样，无法自拔。 也许，你有过，那你很幸运。也许，你还没遇见过，但你别不信，却有此事！ 虞星很幸运，也很荣幸，能经历这样的遇见。 那次遇见，发生在他高中开学的几天后。那天放学的路上，也就在他走下楼梯口的瞬间，他看到了一张清纯的脸孔，在夕阳的照射下，毫无瑕疵。那是一张纯净、阳光，好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侧面脸孔。她转身的瞬间、嘟嘴的样子，像个最天真可人的天使。 看到她的那一瞬间，虞星的心跳立即加快了，一会儿后愈来愈快，好像它随时会跳出心口似的。那一瞬间，是最美的瞬间，是最好的相机都拍不下来的绝美；那一瞬间，虞星的灵魂好像出了窍一样，时间都定格了。就在他呆住的刹那，那张心动的脸孔便悄无声息地离去了。他恍然回神，再没捕捉到那张倩丽的脸孔了。 虞星很失落，他意兴阑珊地回到了家，挥之不去的是那张清纯的天使般脸孔。 翌日，黎明的微光渐露大地，虞星从疲倦中逐渐醒来。他恍惚的瞬间，记忆里好似有无数断片涌上心头。他越思索，头就越昏沉。他整了整思绪，满脑子都是昨天的邂逅，影影绰绰的断片好像变得清晰了。他好像就要抓住那个清晰了的断片，拼命想着，他生怕这个熟悉的断片又变得模糊了起来。 起床后，他怀着忐忑的心情去洗漱，炽热的心中开始浮想联翩。 上学的路上，他一直茫茫然，内心跌宕起伏幻想不断，一会儿笑笑，一会儿惆怅。就在这种错综复杂的情绪中，他不知不觉走到了教室门口。 “啊。”一个女生的惊呼声惊醒了他。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一时手足无措，连说了三个对不起。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低着头，脸色旋即红了起来。 原来，那个女孩正准备从教室跑出来，刚到门口时，不料虞星拐弯走了进来，于是，马虎的两人撞了个满怀。 “你都不看路的啊，讨厌！”女孩嗔怒了。 “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虞星有些慌张地说道。女孩的嗔怒声，让他更紧张了。他勉强抬起头来，看了看女孩。 看到女孩样貌的瞬间，他呆住了。这女孩给他的第一感觉，形似昨天那个转身嘟嘴的女孩，那个他疯了一般臆想的女孩。虽然昨天只看到她的侧面一刹那，但他还是本能地觉得，这个女孩就是昨天他看到的的那个女孩。 “算了，算我倒霉。看你一本正经的样子，倒不像是个坏人，这次就轻易地饶了你了。”女孩嘟嘟嘴，一脸不悦地说道。说完，他便走了，留下一脸呆滞的虞星。 虞星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他那痴痴的脸孔上不禁生出傻傻的笑容。他笑容中全是臆想：这是不是缘分呢，是不是上天赐给我的缘分呢？他脸上的表情开始复杂了起来——一面欢喜，一面愁。喜的是，如今再次遇见伊人，了却了自己的冥思苦想；愁的是，往后，自己该如何去处理这来之不易的缘分诶。 就在他浮现连篇之时，早自习开始了。虞星关注到，那个女孩就坐在靠走廊墙边的第四个座位，她同另一个女孩一桌。然后，他的视线便无故地转向了走廊，他不敢太频繁地转身去看那女孩，只当是自己看一看老师过来了没有，顺带看一眼那女孩。他天生胆儿小，生怕自己的小心思被同学们看出来。所以，他每次转身去看时，都无比小心，也生怕被那女孩发现。 上午的课程很快过去了。这整个上午，虞星的臆想全部和那个女孩有关，像着了魔一样。 …… 中午的天气说来也怪，一直阴晴不定，一下子艳阳高照，一下子彤云密布的，接连几次变换后，天空突兀传来雷声隆隆的声响，闪电忽隐忽现。风起了，乌云涌动，可并没有雨打下来。老天像是在作戏一样，一会儿生气，一会儿高兴。 走廊上的人，一如既往的热火朝天，同学们你追我赶，调侃声不绝于耳。 其时，虞星正无精打采地倚靠在四楼教室走廊的栏杆上，仰面怔怔地望向暗沉的天空。他看着那空中不合时宜地显现出雷声闪电，震耳欲聋，最大的时候好像就要霹雳而下，看得人心惶惶。这般雷声中，女同学纷纷躲进了教室，为数不多的胆大男生依旧在走廊上浪着。那雷声下来的片刻，虞星也惊慌地躲进了教室，不敢再停留在栏杆旁。随后，学校的广播响了起来，通知各班级同学回教室自习，不得外出。等到大家都赶回教室的时候，天气突然又好了，太阳也钻出了乌云。 缘来，这老天竟也会如此地捉弄人！ …… 下午的首节课是素描。素描课是专业课，时间很长，占据了下午前三节课。 这是第二节素描课，第一节是在教室中上的理论课，今天开始便是实践课了。虞星同大家一样，好奇心不可抑制地写满了脸上。 画室位于教学楼的前面，距教学楼有五十米左右的距离。画室所处的教学楼十分陈旧，三层高的楼房前面被几棵大树团团围住，其中三棵树的枝桠都伸进二楼的走廊上，极为雅观。这座教学楼平时比较安静，素日里鲜有学生在此出没，倒显得幽静而雅致，别有一番韵味。平时也就美术设计专业的同学会往返此处，除此之外，便只有一些平面美术系的老师经常会往返此处了；而他们的办公室恰巧设立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