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草窝里的金凤凰
晚饭后。 虞星一如往常去找小宜顽儿了。小宜除了上网这一恶习，并无其他不良的嗜好，烟酒不沾，晚上也不如何外出捣乱。 村里面的其他小伙伴们，总是成群结队到处去顽儿，诸如偷鸡摸狗的勾当没少做，就像一群野鸭子在湖泊中觅食一样，制造着新奇百怪的恶趣事儿。诸如偷西瓜、甜瓜、胡柚之类的盗窃事儿，每每到收获的季节，大伙总是在深夜里化身小偷，祸害广大民众。就虞星上次上网被抓之时，慌编出的理由便是与那群人偷鸡摸狗去了。当然更多时候，他们会小赌一晚上，并乐此不疲。 虞星打小以来便没参加过赌博，这跟他家里严厉的教育是密不可分的。他的长辈们都是本分之人，对于赌博一贯是不沾的。加之他胆小怕事的性子，类似赌博抽烟的肆无忌惮之事，从不曾沾染过。长久好习惯的养成，以及事无巨细的慎密性格，让得虞星对赌博一点儿兴致都没。 记得儿时有一次，那时候虞星上小学三年级，村里的小店里买来一台老虎机，就是那种投币押宝，多押多中，押空吞吃硬币的老虎机。也名赌博机。 赌博机起初总是让押宝人赢钱，第一个吃螃蟹赢钱的人总是得意地告知所有人这个消息。然后小伙伴们便蜂拥而至，排成长队玩着老虎机。玩的人多了，输的人也就愈来愈多，赢的人得意，输的人像翻盘，最后差不多所有玩家都把身上仅存的一点零花钱输得一干二净。 小宜就是其中之一，他凭借着三个一块钱的硬币，几局下来，****运般遇上大BOSS放大宝，一口气中了二十几个硬币，赢得盆满钵满。对于农村的孩子来说，二十几块已经是不小的数目了。他自是高兴，激情澎湃地捧着二十几个硬币跑到他爸爸那里，得意满满地炫耀着自己适才赢来的钱。 小宜爸爸一言不发，脸色肃穆，不经意间，一巴掌便把小宜重重地打翻在地。周围大人们来不及劝慰，各个讶异地七嘴八舌。 其中一人道：“诶，你也太霸道了一点儿，怎么说他还是孩子，等他说完，实在过错，稍微教训一下就好了，这一巴掌打得确实是重了一点。” 小宜爸爸，严肃得说道：“这一定是押老虎机赢来的钱，那玩意不是他这个年纪的孩子可以碰的东西！”说完，他对小宜厉声说：“以后还敢不敢碰那玩意了。”说着，他伸出手，“把赢来的钱都给我。” 小宜被打了个七荤八素，眼中泪水打滚着，万般委屈，他怯生生地走到爸爸面前，拿出赢来的一碟硬币，交给了他爸爸，然后委屈地一言不发。 小宜爸爸又喝到：“以后你记住，不要去沾染和赌博有关的任何事物。” 小宜只轻声地“嗯”了几声，然后便委屈地走开了。 说也奇怪，此事过后，小宜便再也没有去沾染过赌博之事了，一面可能是因为怕被他的爸爸得知，严厉教训他；另一面兴许是不善于这赌博之技，比不得赌场老手，所以索性就不去沾染了。 不知这赌博是否有遗传性，村里臭名昭著的陈茗老爸便是一个典型的赌徒。他的这番事迹说来，免不得勾起人们一片唏嘘。 陈茗老爸原是一个个小的男人，他升高只有一米六，因学了安装不锈钢窗户的手艺，而在穿里面得名。当时，这个行业在村里面刚刚兴起，行情市场非常不错，做的人也甚少，因而他的收入颇高。美中不足的是，他取了个有着精神病史的老婆，而陈茗便是在如此复杂的家境中成长起来的。 不过，陈茗的叔叔，也就是陈茗奶奶的小儿子，却是个极为能干之人，从小学习格外努力，成绩一直拔尖，现在更是做上了县政府里的高官，村里村外无不羡慕之。 现在陈茗的奶奶年数已近七旬，她的老伴早年因生了场大病霍然地走了，老人家独自拉扯大两个儿子，极不容易。 大儿子不争气，生兴顽不好学，从小到大伤透了老人的心，值得欣慰的是，小儿子有大出息了。这正应了那句话：草窝里也会出金凤凰。老天也许没精力照顾到所有人，贫民群体便是其中之一。但在悲苦的贫民窖里，那些吃尽了苦闷的人们，却演绎着真实而朴实的人间温暖。他们是最懂得吃苦的人！他们是纯粹而真实的人！他们真挚美好而没有野心！他们中的一些人坚韧而发奋，盼望着有朝一日飞黄腾达，像城里人一样有尊严地活着，带着一家人，乃至一个村人的梦想奋力前行。 陈茗叔叔有大出息后，曾多次要把他母亲，也就是陈茗的奶奶接到城里去住，这个提议一直被老人家回绝了。老人家总说，现在孙子还小，等把孙子大了，有出息了，再考虑吧。 渐渐的，老人家就这样一直留了下来，留在了农村。陈茗作为奶奶唯一的孙子，自是得老人家百般照顾，老人家虽年纪大了，可还梦想着把自己的孙子培养出来，今后能像他叔叔一样出息。等到孙子上高中、大学之时，自己也好跟着儿子去县城里享几天清福。 老人家这一留，便再也走不了了。且不说他的大儿子与儿媳时常吵架，后来大儿媳更是精神病复发了，这牵制住全家人的大部分精力，此恶劣情景免不了影响到孙子，导致孙子的学习并没有上去，老人家自是百苦莫辨。唯一欣慰的是，孙子尚乖巧，也听自己的话，时而帮自己做些农活，生活还算有些盼头，她只是寄往孙儿尽快雏鹰起飞，像他叔叔一样大出息、大能耐。 后来，陈茗家的家境也逐步有所改善，生活慢慢步入了小康。再后来，陈茗家开始造新房了，地基都打好了，这在村里也算得上一大光荣了。当时村里还是穷人较多，并不是每家每户都能住上钢筋水泥房的，而凡能住上新房的那几家村户，皆是有大能耐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