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年（一）

    那天张舒不在宋家，自然也没有见到传说中的秋大人。当然，也就不知道宋夫人是怎么回应秋良银的请求的。

    但转眼又是小半个月过去，多多少少张舒还是感觉到了宋夫人对秋雯雯的态度。

    宋夫人是真心疼爱秋雯雯的，不仅有顾虑到秋雯雯已经逝去的娘亲，宋夫人的嫡亲胞姐，也是秋雯雯真心惹人怜爱。懂事安静，乖巧，来宋家从来没有带来什么麻烦，反倒是期间朱氏因为一些原因为秋雯雯惹来一些闲言碎语。

    但是正如秋良银所说，既然他已经来京中常住，秋雯雯这个秋家的女儿自然不好落在外人家，宋夫人即使是秋雯雯亲姨母，究竟也还是外人。

    还有一点秋良银没有说，但宋夫人和宋老太太心里都清楚的，就是定国公府典型的例子，暂住的表小姐最后成了大爷的妾室……定国公就是再不张扬，这种事也是捂不住的。京中人明面上不敢乱说，但私下里还是有所议论。这也是之前张夫人一直不支持把孙芷婷指给张玘的原因。毕竟表小姐再不是自家人，也还是正正经经的小姐。

    秋良银虽是刚进京，但该知道的消息知道的一点也不少。因这一方面的原因，秋良银也就坚定了把秋雯雯接走的决定。

    正因为秋良银和宋夫人已经商议好，宋夫人最近对秋雯雯多少有点不一样。比如时常给秋雯雯添置衣服、首饰。连朱氏带两人理家事时也被宋夫人悄悄告诉，最近重点带着秋雯雯。

    很多改变，当然张舒不可能都知道。但就凭借几点，张舒也足够明白一些事情。同时心里也诧异，眼看着要过年了，秋良银竟是不打算在年后把秋雯雯接走，让秋雯雯留在宋家过个年了吗。

    这一个月里，同样有很多好消息传来。

    朱氏在秋良银来访不久之后就在一次大家吃饭的时候，表现出一些症状，而后理所应当的请大夫，诊出喜脉。

    转眼就到了腊月二十四，正是除尘的日子。一大早张舒就和宋适远起身。除尘是除夕之前重要的日子之一，除了之前的腊八和二十三的祭灶之外，除尘又有它特别的意思，除旧迎新。

    而且今天恰好朝中大部分的官员都迎来了一年中少有的假期。

    说到假期，大王朝的官吏制度都是很严苛的，比如说薪俸，比如说连坐。但唯独放假的制度是很宽松的。除了每年的清明端午重阳冬至，都有各三天的假期，每月还有轮休。到了春节更是，除了百官放假，连皇上都难得的放上一个月左右的假。朝中这个时候官员也不会往上递折子，如果没什么很重要的大事，通常都是等到年后元宵节之后开朝了才统一上报。

    这一到年关，宋家几个平时不怎么在家的男人都在家，难得的处理家事，陪陪各自的妻子。

    张舒和宋适远收拾好自己，张舒指挥绿衣青衣三人收拾云松苑。蓝衣早就不怎么出院门了，这几个月都安心在房里准备绣嫁妆。

    连庆哥儿都被宋适远叫起来，换上厚衣服抱到院子里和张舒一起慢慢走着。丹衣突然就从外边走进来，嘴里说道，“二奶奶，正院那边来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