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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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这时,惊变突起。 一旁的梧桐树上一道黑影骤然掠出,犹如雄鹰扑兔,挟着风雷势,以惊人的速度,扑向了李承泽。 几乎在凌安的惊鸿一剑刺中侍卫时,这道黑影也同样扑到了李承泽身前。 而这时凌安一剑尽出,根本无力变招,眼看黑影便要碰到了李承泽时。两名燕云的亲卫,合身上前,双刀齐齐劈出,意图封住这黑影的路线。 不料那对方那一往无前的霸道气势,竟突兀的消失了。仿佛刚刚的风雷之势,尽是虚幻。黑影居然在转瞬之间,就由动至静停住了身形。 顿时,两名亲卫拼尽全力的一刀,悉数斩到了空处,真气狂泻而出,将地面的石板撕裂了数块。 就这么一瞬的功夫,黑影身体诡异一扭,再次朝着近在咫尺,面露惊容的李承泽扑了上去。 而燕云的两名亲卫,此刻旧力已逝,新力未生。身体如何跟得上对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黑影扑向了李承泽。 眼看黑影就要触到李承泽时,突然一阵潮音从黑影身后传来,黑影哪还顾得眼前的李承泽,身形一顿猛地扭过身子,全力一掌推出。 “啪” 一声清亮如笛音,高亢如雷鸣的巨响,卷过在场众人,闻者无不两耳一阵轰鸣。 “范慎!” 凌安护在李承泽身前,两眼死死的盯着身前,刚被逼退的黑影,冷冷的从嘴中吐出几个字眼。不过随着他这一开口,凌安嘴角处溢出了一缕殷红。 在刚才那惊人瞬间,凌安弃了手中长剑,合身舍命一掌,总算是逼退了对面的传奇人物范慎。 但凌安终究是低估了对手的实力,范慎比他想象的还厉害。准确的说,凌安没有预料到这位传奇人物,竟然会是九品巅峰,也是只差半步就能达到人间宗师境界的强者。与他硬拼一掌,却是让他受伤不小。所幸的是,终究是拦下了范慎。 “想不到,凌护卫竟也是准宗师级的高手,我却是走眼了啊,呵呵。” 一身黑衣装束的范慎,同样没有料到对方的实力。而凌安可是舍身一击,他却是仓促迎击,受的伤比凌安只重不轻。只是因他修炼的是刚柔并济的绝顶武学,却不会像凌安那么立时表现出来,所以除了脸色骤然红润了些外,却是看不出多少伤情,还能面带微笑的回答凌安。 “范国监乃不世之材,凌安你能与小范大人对拼一掌,已属大幸了。”李承泽一伸手,抓住了准备再次舍命相搏的凌安。向前迈出了一步。双眼冰冷的直视着,这位魏国最风光无限的传奇人物。 范慎长得十分俊逸,身材修长,面如冠玉,唇红齿白,若是穿上女装,定是雌雄难辨。只是那那清秀俊郎的脸上,却是一双包含沧桑的眸子,看起来十分的不协调。 范慎对着李承泽微微一拜,面露笑容“月旬不见,想不到殿下竟然威风若斯,臣甘拜下风。” 范慎这话说得云淡风轻,没有半丝的火气,完全忽视了眼前这剑拔弩张的气氛。 “范慎,难道你还想阻我?”李承泽将手背于身后,言辞间微露厉色。 “呵呵,这问题臣早就与殿下论过了,今日又何须多言呢?” “可是我大军已在近前了。” “殿下说笑了。殿下手中,不过区区万余军队,虽然侥幸攻下了京都,但天下勤王的兵马已在路上了。殿下,不过是一时的光辉罢了。”范慎依然谈吐自如,镇定自若,毫不在意眼前的绝境。 “而且,若臣斩了殿下,这局不就破了吗?”虽然话语中满是杀戮之事,但范慎的语调,却还是平稳依旧。 闻言,凌安剑眉一挑,单脚挑过脚边的长剑,稳稳的握在了手中! “范大人依旧那么自信,却不知这信心,从何而来?”李承泽听到范慎尖锐凌厉的语言,心中自有怒气,不禁语气又冷了几分。 范慎轻轻一笑,也不答话。反手从背上摘下了一柄古朴的长剑,从剑鞘鞘中缓缓地抽出了剑身。寒光四溢的剑身上,两个古朴方字一闪而逝。 虽是一闪而逝,但李承泽却是认出了范慎手中的长剑。李承泽当即双眼一寒,终究是没有发作;那是魏国开国皇帝的佩剑,王者之剑 范慎自然看到了,李承泽双眼中吐露出来的那抹寒意。却没有言语,只是咧嘴一笑,充满了无尽的嘲意。 范慎单手抚过剑身,闭上了双眼。极力的吸了吸鼻子,似乎想要从空气中嗅到什么?良久,他睁开了那双倍显疲惫的眸子,手中的长剑缓缓的抬起,剑尖直指李承泽身前的凌安。 谁都知道二皇子李承泽不会武功,另外几名燕云的亲卫也成不了什么气候,所以此战的关键就在凌安身上了。 范慎咧嘴一笑,露出了最后一个笑容。随后单脚一踏,手中的长剑笔直的刺了出去,这一剑包含了无穷的剑意,有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正是范慎学自剑痴大宗师的剑法,顾前不顾后的剑意。 凌安见状也不闪避,同样直直一剑,对刺过去。全身的真气,在这一刻,被他毫无保留的催动了起来。他的这一剑,没有范慎那种凌厉的剑意,有的只是决然的死意。 凌安已经死过一回了,对死亡的恐惧,已经消退得太多了。而且像他这样的门客死士,自始以来,就把舍身取义这种事,看得比一切还高。 凌安刚才与范慎对掌后,他便知道,范慎的实力和他一般无二。可以说,大宗师之下没人能击败范慎,既然如此,凌安便弃了击杀对方的想法。 凌安现在抱着的是,同归于尽的决断。正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只要能为李承泽杀死了范慎,凌安也觉得自己值了。而且能与范慎这种传奇人物同亡,凌安觉得完全可以快意赴死了。所以凌安一上来,打定的主意就是以命换命。 范慎当然和凌安不一样,他的目的是刺杀李承泽,而且不能被拖死掉。所以,眼看他那凌厉的一剑将要刺中凌安之时,范慎的剑意只能中途骤变。 只见范慎的身体,诡异的扭动了下。然后,范慎左手一挥,一道黑光朝着凌安当头劈去。 那是一把透着深深寒意的漆黑匕首。 范慎这诡异的一招,也迫使凌安不得不变了手中剑势,好应对这当头一刀。顿时,两人起手的狠命一击,纷纷被彼此破了去。 两人也不停息,同时出手抢攻。仅仅数息的时间,凌安和范慎两人,就已交手了数十招。 凌安的剑势灵动而迅猛,一把长剑在他手里,或刺,或挑,或削,或抹,占尽了长剑的轻盈和灵动。 而范慎则不同,他的剑势只有一个,那就是刺,一往无前的凌厉刺击。但在刺击的同时,范慎左手中的漆黑的匕首,则是各种诡异刁钻的招数,层出不穷。 一时之间,两人斗了个旗鼓相当,谁都不杀了谁。谁都有丝顾虑,凌安顾虑的是身后的李承泽,范慎顾虑的则是如何刺杀李承泽。一时间,都奈何不了对方。 一旁护卫着李承泽的几个亲卫,也是有心无力,根本掺和不了两人的战斗。他们即要防着四周时不时冒出来的大内侍卫,同时也根本无力参与两人的打斗。 凌安和范慎二人,都是半步大宗师的境界。这一打起来,根本不是他们这些只有七八品的武者可以参与的。几名亲卫,只能护着李承泽连连后退,以避开凌安两人打斗的战场。 不过片刻功夫,凌安和范慎的打斗,就已摧毁了这里的景致。在他二人交手的十丈内,已经没有任何完整的东西了。就连大理石板铺就的地面,也纵横交错的分布着道道的裂痕,而四周的亭台栏杆,假山回廊,则全被纵横四溢的剑气,绞得粉碎。 这一战,二人都是棋逢对手,谁也不能轻易脱身。仅仅半柱香的时间,二人体内的真气,便都消耗去七八层。至此,两人的身形才终于慢了下来。 范慎修炼的内功心法,乃是刚柔并济的至强真气。而凌安自身修炼的武学,虽不是什么顶级心法,但是借着体内新得的内力周天,他的气息也能悠远绵长。 但生死相搏,最是消耗体力。虽不过片刻功夫,但消耗十分惊人。凌安和范慎两人的战斗,节奏逐渐降了下来,失去了一开始的惊天动地之威。 范慎此刻也失去了一开始的锐气,那特制的黑色劲装也破烂了许多处。同样的,凌安也好不到哪儿,在他胸口上,一道长长的伤痕,正缓缓的渗着鲜红的血液。 “铛” 范慎和凌安两人对拼一记后,各自退向了一边。现在,两人都是累极了,谁也不再抢攻,各自站定一方,努力的恢复着体内的真气。 皇宫中的厮杀声越来越少了,燕云的亲卫和士兵,逐渐的从皇宫的各个角落处冒了出来。缓缓将这儿围住了。 见此,范慎那一直没有多大变化的眸子,第一次出现了丝丝异色。他已知道,如果再拖下去机会将更加渺茫。无奈之下,只能提起一丝刚凝聚起来的真气,再次抢攻。 这次,范慎再无丝毫的保留了,把他所有的招数全使了出来,那些压箱底的损招。 顿时,无色无味的毒药,黝黑腥香的淬毒袖箭,细如牛毫的毒针,全从范慎的手里飞了出来。 虽说这些招数,都是为武者所不齿的下三滥功夫。但不得不承认,效果十分明显;就连凌安的身手,也应付得十分吃力,特别是在真气消过多的情况下。 一个不注意,两根黝黑的牛毫针,穿过了凌安舞得密不风的剑势,直直扎在了他胸口上。 几乎立时,一阵麻痹感就从心口向四肢袭去,凌安身体顿时一僵。范慎足下轻点,毫不迟疑一掌拍了过去。 这下,凌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范慎这致命一掌朝自己拍来。他刚中了毒针,浑身麻痹,哪还招架的功夫? “别了,殿下。” 这是凌安脑海中最后闪过的意识。 一掌击毙了凌安,范慎身形一转,脚下踏着诡异的步伐。如箭一般,向李承泽激射而来。 这一次,虽然有了准备,人手也多了许多。但是八品和半步大宗师的境界却是差了许多。范慎也不与这些于燕云的亲卫纠缠,身体灵活的几个变向,就脱开了纠缠。随即脚下连连发力,单手成爪,便要擒住李承泽。 李承泽身前已无侍卫,他只能惊慌的朝后退去。但李承泽终究不是习武之人,慌乱之下,连步履都不稳了。一个不慎,脚下绊了下,顿时摔倒在地。 范慎这一爪却是无可避了! “嗖”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包含着nongnong杀意的箭矢飞了过来。 只听“啪”的一声,范慎的左臂上,骤然炸出了一蓬细碎的零件。随即,鲜血着范慎的手臂滑落了下来。虽有臂弩挡了一下,又有特制的护腕,但范慎的手臂还是被一箭重伤,当即骨折。 范慎刚刚一场搏斗,虽然消耗了很多的精气神,但他半步大宗师的实力,还摆在那儿。这霸道一箭虽然来势意外,但能一箭重创他,也可见发箭之人的实力了! 而在百步开外,燕云手握铁弓,满脸肃容,缓步而来。 看到新出现的燕云,范慎只能微微摇了摇头,像是充满了无尽的感慨。 不过,范慎从不是主动放弃的人。即便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他也不会轻易放弃。所以,范慎再次伸出右手,试图抓住近在咫尺的李承泽。 但是此刻的他,毕竟一身真气所剩无几,左臂又被燕云一箭给废了。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燕云一个急促的三箭齐发,击碎了范慎的最后努力。 至此,范慎被擒,凌安战死! 虽然大魏国,最厉害的高手范慎也被被擒住。但禁宫中的高手依然众多,直到金乌西坠之时,皇宫中的抵抗力量,才被彻底的肃清。 金銮殿,往日里群臣觐见天子的地方,此刻却是寂静冷清,透着股股森寒之意。 李承泽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皇椅,眼光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第一次,李承泽能站在如此近的地方,静静的打量着这张椅子。甚至他愿意,他能就这般坐上去。 但这个,他曾幻想过无数次的宝座,此刻却已失去了往日在他心目中的色彩。 在晚霞的余光中,熠熠生辉的鎏金。不知为何,却在李承泽眼里,变成刺眼的血红色。雕刻镌镂的龙饰,恍惚间似乎也变成了一节节残肢断臂。口含珍珠的龙头,此刻却状如血淋淋的人头。而那两颗,含在御座两边龙头里的巨大珍珠。此刻,却如两颗死人的眼睛,正牢牢的盯着他。 恍惚中的这一幕,不禁让李承泽身体微微一晃,差点后退了半步。 咔擦,咔擦的声音,由远及近从大殿外传了进来,打碎了李承泽眼中的幻象。 他转过了身,望向了大殿的正门。 几名身穿甲胄的士兵,带着一个锦服华冠的年轻人,走了过来。 李承泽当然认得那相貌英俊,可他有三分相似的年轻人。 他的弟弟,李承平,当今大魏国的皇帝,魏威帝。 李承泽缓步走下了御座的高台,站到他弟弟的身前。在晚霞的余辉中,两兄弟就这么安静的注视着彼此,谁也不发一言。 一旁的军士见状,纷纷行了一礼,躬身倒退出了大殿。 “二哥” 良久,李承平率先打破了大殿中的寂静。 “嗯”李承泽轻轻的应了句,没了下文。 大殿再次恢复了死寂。 李承泽仔细的打量着弟弟的脸,那张和他有几分相似,但却透着几分稚嫩的脸。这张十分熟悉的脸,他已经很久,未曾如此近距离的打量了;当初那个成天围着他转,经常露出腼腆羞涩笑容的小男孩,早已经长大了。尽管脸上还有淡淡的稚嫩气,但君王的气势却已有了。
张了张嘴,李承泽却不知道,这一刻应该或者可以说些什么。 晚霞的余光终于逝去了,大殿中冒出几个佝偻着的身影,悄无声息地点亮了宫灯。霎时间,金銮殿真正的名副其实了。 看着在火光下有些模糊的面孔,李承泽淡淡的叹了口气,下意识的吐出了一句“相煎何太急。” 这话,还是李承泽从范慎所作的半闲斋诗集中摘出来的。此刻,他终于明白了这首《七步诗》的意思, 但却满是苦涩之味。 说完这几个字,李承泽扭过了头去,对着殿外大声喝道“端酒来。” 很快,一张红松小桌,两只金丝楠小凳,摆在了大殿中。接着,一罐酒,两盏杯,几个小菜,被幸存的太监宫女端了上来。 没有随侍,两兄弟就这样对坐着,静静的喝着杯中的御酒,如同二人记忆中的时光一般。 一连喝了数杯酒,李承平那略显稚嫩脸上,浮出一模姹红,似乎微有醉意。不过,看起来却更似那羞涩的姑娘了。 “二哥终究是厉害的,弟弟却是差了许多。”李承平盯着手中的酒杯,开口打破了这份沉默。 这话一说完,李承平脸上,突然露出了他那许久不见的羞涩笑容。但一旁的李承平,却只能感受到无尽的嘲意,似是对自己亦或是对他。 李承泽一口饮尽了杯中的酒,也开口了。即像是对他弟弟,又像是对自己说话一样。“身在帝王家,又哪有寻常的洒意” 闻言,李承平自嘲一笑,也不接话,又饮了两杯酒后。也不离开凳子,就这么躬身微拜,诚挚的问道“二哥,小三有一事不明,望二哥释疑。” “你说。” “二哥是如何破开这潼关天险的?” 李承泽也不掩饰,直接将他一应布置全部告诉了李承平,没有丝毫保留。 “原来,二哥才是魏国当今最厉害的帅才啊!”仔细听闻了李承泽的战略方案。包括行军方式,包括潼关天险的优劣,包括西路军对京师卫戍力量的态度,甚至包括了李承泽对京师反应的预料。总之,天时地利人和三大作战要素,全被李承泽考虑到了。 听完这番李承泽的讲述,李承平的俊颜上不由露出了一丝苦笑,叹道“世人只知悉我们三皇子各有所长,大哥善战,二哥善文,我独孝道。但却没人知道,原来二哥才是天底下最厉害的用兵之人啊。”说到这,李承平轻轻摇了摇头“大哥善战,但终究不过是一大将之才,虽有领兵百战之威,却不会借势,难谋天下。父皇在世时,天下皆赞,父皇是最善用兵之人。三次北伐西争,彻底奠定了我大魏的国威。但父皇用兵,却是王道之势,堂堂正正的以力破局,少了两分兵道的诡奇。而二哥用兵却是险,奇,势,三者齐备。如此用兵之道,恐怕父皇在世也会对二哥赞叹不已。” 李承平赞叹完后,抬起头看着大殿上的御座凄然笑道“二哥如此惊艳的用兵之道,三儿却从未听闻二哥谈过兵法。”这话却有深意了。 李承泽自是听出了话中的复杂意味,但只能同样轻轻摇了摇头,没做任何解释。 李承平饮尽了杯中的残酒,抬头盯着自己的哥哥,羞涩笑道“望二哥赐我鸩酒,你知道我不喜那兵刃和妇人家的白绫。” 闻言,李承泽下意识地要出口训阻,就像从前那样。但话到嘴边时,他才猛然回过神来,两兄弟早已不是从前的兄弟了。这话,终究还是没有吐出来。 帝王家的子女,连这点心态都没有的话,哪能在禁宫中生存啊。 良久,李承泽沉重的点下了头。 几乎立即的,一名佝偻着身子的老太监,踏着小碎步,端上来了一个黄金铸就的托。在黄金托盘上,不太和谐的放着一只白玉酒杯。玉杯中,可见清酒盈樽。 李承平神色好奇地看了眼,端着托盘的太监。接着便咧嘴一笑,神情极为洒脱。对他来说,此时知不知道这个老太监,已经没什么必要了。 他只是对这老太监有些好奇,不知道对方究竟服侍过几任君王了。 李承平稳稳地从托盘中端起了那只玉杯,那老太监见状,又鬼魅无声般地倒退着没入了黑暗,大殿中又恢复到了无声的寂静 “二哥,不管如何。二哥依旧是三儿的二。若有来生的话,三儿还愿做二哥的三儿。”李承平突然出言,打破了大殿的寂静。 李承泽闻言,不由心下一跳,抬眼望向李承平。只见李承平,突然抬头望向了那高高在的御座,似乎是凄然,但又像是感慨地笑了下“只是,莫要再生这皇帝家了” 话音刚落,李承平一仰头,饮尽了杯中的酒水。 李承泽几乎下意识地想出手阻止,但他的手才举到一半就止住了。这样的结局,不正是自己预料中的吗? “啪” 玉樽掉在了地上,在一声悦耳的脆响中,裂成了一地的碎片。用它的生命,带来了一声美妙的悦音。 李承泽用呆滞的目光,看着倒在了地上的李承平。他的思维,似乎在这一瞬间冻结了,所有的记忆都在迅速的褪去色彩,然后这些记忆又骤然的崩裂成了无数的碎片。刹那间,这些记忆碎片从他脑海中极速的驶过,然后又迅速的远去,最终系数消失不见。 良久,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从他眼角处,滚落出来,再划过脸颊,留下了一条浅浅的痕迹。 不知为何,李承泽前所未有的觉得,这无数烛光映照下,金碧辉煌的朝堂大殿,竟是如此的森寒恐怖和凄冷,就连划过脸颊上的泪痕,都让他觉得如此冰凉,就像冰刺扎进了心脏。 李承泽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到了,李承泽那双已是灰白色的眼睛上。那抹死灰色,不禁让他心头一阵剧痛,但正是这剧痛将他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是的,他曾经最疼的三弟死了,帝位是他的了,那远在南方,早已封王的大皇子,是注定无法继承大统,是不可能和他争帝的。从今以后,他就是大魏国的皇帝了。 李承泽缓缓地端起了杯中的残酒,看着地上的兄弟眼神有些迷离“是啊,来世还是兄弟,但莫生侯家了,莫生王侯家。” 似是自语又似与人说。 言罢,李承泽一口饮尽了杯中的残酒。缓步朝着那高台上的御座走了上去,随着他的步伐,他双眼中的迷茫之色,也逐渐褪去了。最终,带着满眼的坚定神色,坐在了那把龙椅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