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杀鬼子
孙长鸣藏得隐蔽，躲在卓然大酒店的天台上，张夹生找来的时候，孙长鸣正躺着凉椅，喝着凉茶，沐浴早晨的阳光。 天是一个大好的晴天，空气格外的好，透凉。 死神降临，孙长鸣不是没有察觉，只是故作稳沉，大限到了，即便是龚立安的老丈人也挡不住那致命的一击，相比龚立安，姜琦即便有心，也是心有力。 无端扯上龚立安，无端玷污他的意志，面对残杀汤德的凶手，龚立安不会有半句废话，更不会想着问点什么。 所以，他与张夹生不存在可比性。 张夹生更高明—— “小爷给你一解释的机会。” “我只是打伤董彪的膝盖。” “枪吗？枪哪？” “在这，用的是这支枪。”说无据，枪为凭，孙长鸣得到出示枪支的理由，张夹生看着他，认真地听他说，像是脑袋出了问题，允许孙长鸣掏枪，接着更是荒唐允许枪口对着他的身体，孙长鸣很惊讶，很意外，之后是惊喜，不是一般的惊喜，张夹生还在问那么是谁下的死手？ “大日本武士郭佳仁，曾丹才，许劭，小爷，张小爷，你觉得你还有过问这件事情的理由吗？” 无论怎么快，快不过手指的微动，近距离孙长鸣有足够的把握一枪毙命。 “你怎么就能认为小爷没有了问一问的理由？理由？” 阳光照耀着张夹生，不清楚孙长鸣说得理由是什么意思，很困惑于是反复：“理由？” 孙长鸣想笑一笑，瘦脸不但rou少而且少rou的脸很木，这为分析理由的存在制造了表情上的障碍，“理由就是权力，这个权力你已经没有了。” “权力就是理由？对！也对，只是——” 很多意外都是发生在只是之后，张夹生说了只是，说着坐了下来接着说：“自己的东西几斤几两？”说着松开了握着的手，一把子弹丢给了孙长鸣，“子弹又是几两几钱？我看你不是用枪的人。” 原来—— 落差，使得孙长鸣像中枪的乌鸦从云端坠落，满腹的疑惑随之消失，匪夷所思的事情有了答案，张夹生出神入化的手段迎合了孙长鸣对他的判断，或者是评价，他孙长鸣能把张夹生对付了，想必媚机关长钟离一定会笑得喷血而亡。 事情回到了原来的起点，早晨的阳光很有耐性，不急不躁，很有些慢条斯理的颜色，艳丽彰显着她的充裕。 “你也不用难过，小爷没想把你怎样，毕竟你是姜琦的爹，龚立安的老丈人。” “你以为我怕死吗？” 孙长鸣倔强起来，想找回帝国勇士的尊严。 “不敢，小爷忘了你们帝国的勇士不是人。” 张夹生站了起来，“至于与人有哪些区别，小爷想来，区别应该还是有的，这个应该有。” 孙长鸣喘了口气，缩了下去，不便言语，张夹生似乎有事要办，没怎么招呼起身走了，走之前留了话：给小爷备下一杯热茶。 还来？ 孙长鸣不由慌张，钟离一旦获悉张夹生来过，而他却毫发无损，没人可以阻止钟离的想法会有多奔放，有传闻说张夹生懂得读心术，一般人逃不过他那双贼眼。 在媚机关钟离眼里他孙长鸣，充其量也就是个普通人，如若获得看重，让他离开状似地狱的南靖城，钟离有方法让他轻松走脱。 钟离没有这样做。 张夹生的走掉，倒是挺轻松。 朝南去了，那里隐藏着整座建筑的管道，一个念头猛然蹦了出来，孙长鸣捡起散落在脚下的子弹，侧身靠了过去，手里摘取枪支的弹夹准备装填，触感到卸下的弹夹，惊了一跳，低头一看，几乎瘫软，孙长鸣宁愿相信手里是支空枪。 孙长鸣宁愿相信张夹生是在拿性命冒险，却找不到张夹生冒险的理由，相反是彻头彻尾的谋划，轻而易举地谋取了得不到的信息。 更加令人难于接受的是不能通风报信，比如叫郭佳仁，曾丹才，许劭赶紧走，挪窝，逃。 他孙长鸣只能保持沉默。 对泄密，竟然不敢张扬。 真是令人哭笑—— 他张夹生要做什么？ 不做了，做完了，结束了。 孙长鸣的同僚很愿意为汤德，董彪复仇；这样孙长鸣会死得更安心，更舒坦。 更心寒。 阳光如初，天台上，阳光下，气温有了入秋的寒意，孙长鸣缩做一团，有一点点哆嗦，有点冷，想起一句：自作孽。 张夹生还会找来，不，张夹生不会再来，张夹生会效仿刚才的方式应对郭佳仁，曾丹才和许劭，然后沿着获取的线索一路杀将下去，同时不会忘记回头看看他的笑话，欣赏他孙长鸣的领导演绎的海量。 孙长鸣黯然一笑，为信仰而壮烈，虽死犹存。 整个上午，孙长鸣都在掂量武士的荣耀。 这个上午发生了一些事情—— 许多人，低估了张夹生。 每一个人都低估了张夹生，他们不是颜渊，他们不了解张夹生，当然他们也没法了解张夹生。 张夹生一直在用肖景光那辆破烂的微型车，做了一块车牌换了上去，等于有了新的身份，以此代步张夹生转遍了南靖城的大街小巷，饿了大块吃rou，渴了大口喝水，孤独的时候便念起故人，于是燃起烛光，冒充了无数的目光，睡无眠—— 南靖城，张夹生还是熟悉的，哪里住官，哪里住民，哪里是富人，哪里是平民，哪里好，哪里差，等等，等等，巴掌大的南靖城。 张夹生没有媚机关钟离的信息，西楼角相距不足百米，一撮而过，真是可惜不知道这条大鳄的存在。 端木尽燃在南靖东苑。 没有梦含雪的气息，屏蔽了存在，这种可能不是没有。 龚媚躲藏在西楼角。 萧逸生在大成公司宿舍。 刻意，大范围神识与气味的搜索，发现了孙长鸣也发现了姜琦，姜琦生命迹象良好，张夹生躲开了，不便与她接触，特别是现在。 已置黄璜于不顾，即便尽燃就在他的附近，同样遭遇弃之不理与黄璜一样的尴尬。 杀鬼子。 张夹生驾驶微型车去了夹沟。 郭佳仁在夹沟。 这名武士在****，亦或是他的相好，在偏僻的鸡毛野店，在上午干这种事，一般不是他家里的女人。 女人离开，张夹生进去了，三十冒头的郭佳仁一张长脸很容易使张夹生想起另外一张长脸的存在。 面对突入，装逼的样子。 郭佳仁一看就火了，暴喝，手抓向床头，等他抬手扬枪，张夹生一脚踢了上去，结果腕断枪飞，大概是惊恐麻痹了伤痛，郭佳仁一时间懵了，一时间找不到反应。 “小爷问话，你可以不说。” 张夹生把枪支捡了起来，枪是一支别致的小口径，张夹生不想计较其出处，却又无法回避这是汤德的心仪之物，由不得怒火烧心，一脚上前一脚踹了，不想再问，这张长脸让他间接的念起了鹰眼桀骜的秃霸天，不便言喻的凄凉划到了脸上。 响动招来俩人，俩人运气不好，遇上了张夹生心情不好，当头迎脸施下重手，离开夹沟不过一支烟的光景。 一支烟没完，微型车一摇三晃奔曾丹才去了，曾丹才在内三环说是与他人合租了一套房星光小区七栋五单元四楼三。 杀了人，躲了几天，风没起草没动，以为事情已经过了，天晴了，虾兵蟹将没把自己当个人物，擦擦屁眼回来了，洗洗手就以为干净了，也是，余氏还是余氏，卓然早已开门接客，政府都说了：卓然做得很好，是社会稳定的典范。 曾丹才忘了他的身份最基本的起源，不面对，不存在，没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