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你若有心，我怎么会无情
人还是要杀，这与个人感情是两回事。 张夹生对圣皇组织构成严重威胁，势必铲除，这是一个大道理。 张夹生今年二十九，目前脱离了西凹村的极端组织；与国安局关系暧昧；与余氏家族关系暧昧；与黄璜关系暧昧。 暧昧的关系不会引发意外的反应。 梦含雪能够对付张夹生，鉴于西凹村极端组织杨焚等人正在南靖城生事，下手的地点得谨慎—— 媚巢很不舒服，仿佛张夹生立刻就会死掉，在思念汤德之后琢磨张夹生的死，汤德会很不高兴。 媚巢吸了口气，在胸腔压了压用鼻息缓缓呼出，起身整理室内的花花草草，落蔓的青藤和盆栽的树叶，暂时不去想象那件事情。 上午的天色出现了异象。 无端，空幂出现一道绚烂的彩虹，在天边贯行，彩色的弧线像无根的浮萍使得张夹生感到温暖，在凡城这样的彩虹时有展现，特别是在雨后，会有阳光洒向这七色的景象，使得色彩特别的新鲜，彩亮。 彩虹是有味道的，雨后的味道—— 张夹生想家了。 想家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因为想家不能回家。 因为事情还没有做完。 张夹生通过手机，联系滑三匹梁揽的跟班汤得彩—— 是有很多线索可以追查到杀死汤德哥几个的幕后推手，黄璜，余熏海，龚媚都认识这个真实的主犯，知道也不说，说了就是内jian相比舒培那样的内jian更加的龌龊，因为他们比舒培更在乎做人的根本。 他们的在乎，也是张夹生的在乎，这是自尊自重对自身负责的根本，手刃主犯，回家，祭拜汤德，肖景光，董彪，迈阿密刘琦，跪在坟前才能言语：我回来了。 结实魁梧的杨焚会把他带到秃霸天的坟前祭拜，祭词可能只能这么说：“老哥哥，您再等等，兄弟一直在帮您问候舒培的祖宗。” 子孙出了叛逆祖宗的大问题，祖宗应该承担不太干净的问候。 汤得彩认为这也是一个大道理，要让祖宗笑得高兴，就得把胸膛挺得正，一个记得祖宗的人自然知道张夹生想要得到什么，于是稀里哗啦，梁大棒常接触的人，常去的地方，和用过的电话，在手机里一股脑说的干净，其中提到西楼角。 西楼角—— 龚媚床上的被褥没有男人的气味，房间也没有。 这下，张夹生乐了。 西楼角有没有问题，打个电话给龚媚也就知道了，张夹生很想赌一把：龚媚此刻不在南靖，而主犯就在西楼角。 下午可以回家了，真是一个好天气。 “小爷哪里痒痒。” 张夹生改了主意，不打电话，发信息，意思就是想你啦！看她怎么回。 龚媚很快回了短信，居然是老地方，等你。 老地方，怎么回事？ 输了就是输了，张夹生倏地恼火起来，火冒不起三丈，紫灵抑制了阳刚的烈焰，紫灵纯阴，纯阴护体，阴盛阳衰，竟然衰进了张夹生的七神六窍，mama的，玩得实在是有些过分！要不要把紫灵拖将出来一顿狂揍，或者把她mama拿来煮了吃，她妈？椰果还在复建丁小倩的手里。 丁小倩—— 张夹生点了支烟，抓了耳根，舌尖顶牙尖让思维翻篇。 接下来还有两个电话要打出，俩个都是能让他头大的人物，一个是黄璜；另一个是端木尽燃。 事也是棘手的事，求人的事。 半支烟后，张夹生电话打给端木尽燃，有话说话，没了往日的情深意长，抬头就是：我是张夹生，有事找你帮忙。 失去了什么？ 失去了感觉，失去了原来的语境，端木很不适应，张夹生根本没理会她的反应，把事情交代了，“让颜渊的哥哥颜华回到我老丈人颜启玉的身边，代我尽孝一年。就这样，你去办。谢谢！” 端木不及反应，电话已经挂了。 张夹生果敢，趁势电话打给黄璜，口吻依然：“我是张夹生，有事找你帮忙。” 黄璜不是端木，断然叫停，打断了张夹生的程序，程序一乱就得重新编程，张夹生回到了起点，“奴才给主子请安。” “回不去了。” 张夹生很想说这样很好，如此一说，显然是黄璜在哭，他却在笑，显然不合情理，张夹生顺合情理地嗯了一声，嗯出了相应的惆怅。 黄璜问起他的打算。 “屠杀汤德，董彪，刘琦，肖景光四人的主犯把我们分开了，难道姑娘一点想法都没有？” 聪明的问题。 黄璜恼火地把电话挂了，早有明确：你们的杀戮本姑娘不搀和。 张夹生应该问：姑娘怎么就回去了？ 这个问题，同样愚蠢。 端木的电话打了进来，看来她一直在拨打这个电话。 张夹生犹豫了一下，掐了，犹豫了一下，手机回拨，响了两声也被掐了，真是小人与小女子，张夹生拄着眉头想笑，却不知笑从何来，下意识把手机关了，却有信息抢先登陆，是黄璜的短信说：珍重。 接着端木发来一样的短信：珍重。 俩位重量级的绝妙佳人，给出同样重量的珍重，像是神韵黯然的结束，却又像是你若有心，我不会无情的开始，不管是哪一种珍重都是一种牵挂，都是一种温暖，灵魂与灵魂之间的那种温暖—— 即便这样也感动不了此刻的张夹生，他想回家，很像是迷路的儿童，天快黑了，想家，想回家，想家里的每一个人。 想倦缩在杨焚和陶廷忠的怀里，想哭泣，想汤德，想颜渊，想很多的人，甚至有一种恐慌，害怕见不到亲人的恐慌—— 两支烟过后，喝了一些酒，张夹生脑袋里的感觉这才渐渐地好了一点，握着小口径，遥望早已消失的彩虹，舌尖顶牙尖咂了一下让思维短路，气血行走小周天，让思想重新回到西楼角，想回去就得干出事情，否则想都别想。 这是一个很不一般的上午。 龚媚回到了西楼角。 衣着简朴，胸部低矮的梦含雪坐在钟离的位置，饮用媚巢给她沏的茶，龚媚行了注目礼，头低三分，站到媚巢的身边，恭候训导。 即便钟离本人，也是没有坐处的，因为梦含雪是圣灵战士屠一狼的老大，不仅如此，还因为她的师尊是米修尊上。 梦含雪不摆谱，媚巢师徒却不能无视基本的礼仪，在这个看上去根本没有女人的可塑性，更是没有可相比性，更像是山里跑得的粗糙的丫头，而且还是个发育不良的丫头，而就是在这样的一个丫头的面前，师徒俩束手而立，在梦含雪的面前紧缩，至少表面是这样的虔诚，像是虔诚的异教徒见到了异教主，尽管这位教主有些瘦弱，有些病态，甚至还有些沧桑，甚至普通的找不到不普通，哪怕是眼神有点什么不一样，也能使得龚媚在心里说点什么关于敬畏的理由。 只是，要理由干什么？ 要效果。 这个正是媚巢需要的效果，不再需要言语，不再需要做些什么。 梦含雪会自己转过身，吃下那棵回头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