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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灵山三修

    不息窟,名为窟,实则为山,之所以唤名为窟,只因此山被开挖的千疮百孔,洞窟四通八达,每一个洞窟,算作一个洞府。

    而不息二字,也有说道,在瀚海灵修这种,有这样一句话广为流传,“征战无己时,烽火燃不息。”

    其中烽火二字,指的是灵山三修之首,妶烽火。

    不息窟为灵修洞府,号做灵山,只因妶烽火名头太大,那句话众人皆知,越来越多的人,称之为不息窟,而到今日,便是不息窟内部,也以不息窟来称呼。

    妶烽火,观其面相约莫四十来岁,略显消瘦,其人刚毅,浓眉如墨,粗黑挺拔,脸颊菱角分明,薄唇如刀。此人腰背有力,挺直如枪,静静的立在殿中,整个人显然很严肃。

    实则此刻不光他严肃,与他身份等同的二人,亦是肃然而立,显然在思考什么事情。

    妶烽火首先开声道:“二位道兄,此事你们如何看?”

    申法良道:“如今宗无涯势力愈来愈大,渐有动摇瀚海国本之力,在此关头,依我之见,金雀台必然要遏制宗无涯的势头,但在此之前,却有一事,当是金雀台首要考虑之事。”

    妶烽火不置可否,“申道兄的意思是,我等便是所需考量之事?”

    “然也。”申法良思索道:“金雀台不愿见宗无涯势大,若是采取激烈打击,或可镇平叛乱,但我等不息窟众修,在金雀台眼中,则是不稳定因素,我等若是倒向宗无涯,将会给金雀台平叛的难度增大,今日金雀台来人,便是警告我等,莫要投靠宗无涯。”

    “未尝如此。”灵山三修之一,吴道南说道:“在瀚海中,似我等两不偏帮的修士,也非只有我们一家,若是金雀台都用这种态度警告。”说到这,他哼了一声,“除非是傻瓜,否则谁会为金雀台出力。”

    “此点我亦是疑惑。”妶烽火道。

    吴道南冷笑道:“在我看来,来者非是金雀台来客,而是宗无涯的人。”

    妶烽火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以宗无涯集结的乌合之众,若想扳倒金雀台,可谓是任重而道远,绝不是轻松的事情。上回宗无涯已经给了我们书信,邀我等入他麾下,不过被妶道兄你拒绝了,但此事之后,瀚海已经开始有风闻,说是我等有加入宗无涯的意向。”吴道南显得很冷静,分析道:“这些风闻从何处传出,两位道兄想必心里都明白,无需我来赘述,现在宗无涯换了一招,派人假扮金雀台来使,要挟警告,甚至灭杀我不息窟修士,此举乃激怒我等之举,金雀台当不会如此为之,若是我们真的当真了,以为是金雀台的人所为,说不得会因此更为厌恨金雀台。”

    妶烽火点首道:“如此一来,我等如要报复金雀台,以我们的力量,略显薄弱,那么则要投入宗无涯的麾下,才会机会成功。”

    申法良略显苍老,手抚如瀑长须,肃然道:“不可,我等不息灵修众,绝不能轻易投靠他人,更不可投入宗姓之人麾下。”

    妶烽火笑笑,摆手道:“分析罢了,申道兄当真了。”

    申法良却是个很古板的人,摇头道:“我是提醒二位,我等与宗姓的仇恨,与金雀台的仇恨。”

    此话一出,妶烽火二人沉默不语,正因为这个仇恨,他们不息窟众修,才会如此特立独行,处处与金雀台作对。

    也是因为这个仇恨,在瀚海掀起乱象时,他们只需接受宗无涯的邀请,就有机会颠覆金雀台,血洗大仇,但因宗无涯此人的姓氏,却不得这般选择。

    灵山三修他们报仇的心,一日强过一日,但在机会来临之时,却因为报仇的同时,也在帮助另一个仇人,他们不愿如此选择,不用想象便知,他们心里定然有过挣扎。

    这份挣扎,使得他们维持不息窟到今日,没有倒向任何人或势力的举动。

    吴道南打破沉默,“申道兄的意思,我明白,但是有时候,舍弃一些,则会得到一些,此次宗无涯用下作手段来迷惑误导我等,我等何不顺势而为,答应了宗无涯……”

    他还没说完,申法良就打断道:“不行,此举绝对不行。”

    “申道兄莫急,先听我道来。”吴道南略一皱眉,“我等不妨先借宗无涯之势,先行催灭金雀台,在此过程中,我等可以分化吸纳宗无涯的人,待得了断与金雀台的仇怨后,再对宗无涯出手,此举莫非不好么?”

    “吴道兄,我听说你未入道前是酷爱读书,向来以读书人自居。”申法良呵斥道:“但是你入道后,怎能还有读书人那般不切实际的想法,你吸纳分化?呵,那就是一口大锅,咱们进去了,几勺子下去,还不知谁先分化谁,万一你的打算落空,不息窟的基业可就全完了,等若给他人做了嫁衣,届时我等手中,再无雪恨之力,百年之后,我等如何面见祖宗先人?”

    吴道南苦笑道:“申道兄,你怎又拿我读书说事。”

    “我这是就事论事。”申法良哼道。

    吴道南知道申法良此人,古怪古板,很是会钻牛角尖,他若是敢辩下去,申法良必然会不停数落,他也懒得计较,望向妶烽火,“妶道兄,你拿个主意吧!”

    申法良紧紧盯着妶烽火,似乎一个不对,就要反驳。

    “都不是好东西,暂且再观一段时日再说。”妶烽火道:“近段日子,叫诸人收敛一些,莫做的太过分了。”

    吴道南二人面面相觑,不知这不是好东西中,有没有他们二人。

    却说妶烽火话语不多,心里则是明镜似得,他从心里面是认同吴道南的想法的,吸纳分化,总算有个机会,而若毫无动作,等瀚海之事尘埃落定后,无论是谁当了瀚海之主,掌了瀚海大权,都要清算不息窟。

    既然如此,还不如搏一把,争取一个机会。

    他虽认同吴道南想法,可他也知如此必然行不通,首先他若如此选择,那么不息窟上下,少说也要有半数人反对,如此一来,内部就先乱了,谈何来分化他人,做大自己。

    正因为如此,妶烽火才将事情压下,准备静观其变。

    只是这个静观,也不知能观多久,妶烽火身为灵山三修之首,深感责任重大,叹息一声,正欲回了居所,突然之间,他脑中灵光一闪,或许有个法子,可以妥善解决这些难题。

    当下唤住吴、申二人,沉声道:“两位道兄,我有意和宗无涯结盟,无分主从,二人道兄以为如何。”

    吴道南一怔,旋即赞道:“此法妙也,事不宜迟,我现在给宗无涯去书,表明此事。”

    “不急。”妶烽火道:“如此急切,反倒像我们求他似得,等宗无涯被金雀台攻打时,我们在伸手,相信那时,他无法拒绝我的意思。”

    宁舟回到澹台别府后,挥退左右,盘坐在蒲团上,思忖此番战果。

    历自明此人,是他首次对上的灵台二重修士,对方只用了一件法器,便抵住他种种手段,虽有拖延耗力之嫌,但不可否认的是,对方于斗法一道,的确有其手段。

    “看来我对于斗法之道,还有挖掘之处。”宁舟暗想。

    此番他没有一上来就运用最强手段,实则是存了借历自明之手,磨练的意思,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历自明这个磨刀石,比之自己所想更为厉害。

    他之前以为,自己修的是玄门妙法,上乘大道,对上瀚海土著,还不是手到擒拿?可他料错了,历自明的玄阴盘丝光,尽管不是上乘神光,但种种运化之术,端的是妙,宁舟自问,自身还有不及之处。

    同时,他也觉得手中一些法器,对敌时用处不大,譬如飞焰啄心雀,虽则是元器,但此法器胜在一个灵巧二字,真正威力到称不上什么,倘若敌人谨慎,小心周旋,飞焰啄心雀,并不能奠定胜负。

    其实这个问题,他以前也有考虑到,只是从未有今日这般深刻罢了,他手中还有一件惊堂镇岳尺,这个法器威力是有了,可飞遁太慢,若是想要打中敌人,则必须要出其不意,掩其不备才有机会,否则等同鸡肋,正因如此,此回宁舟没有动用此尺。

    法器贵精不贵多,宁舟念头一闪,“如非必要,往后啄心雀和镇岳尺,却是不可动用了。”

    说起法器,宁舟最满意的还是封宝碧如意,此宝御守无双,任何宝物机会都有机会敌住,其次是中玄古锋。

    之所以满意此器,是因为古锋无需耗费他的心神,因为斩魂寄真,人剑互御,颇为方便,而且威能也是不差。

    这番思量自己不足,考虑自己往后,该当如何着重修炼哪些方面,花去他数个时辰。

    把诸般事情从脑中过了一遍,宁舟收拾心情,取出出宗前玉策候送的一枚玉简来。

    此简宽有三指,长有五寸,表面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触感清凉,像是抓住一团风一般,但却有一股暖意从中透出。

    宁舟打量一眼,指尖一点,一缕清光飞出,那玉简一颤,却是生出变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