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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万兵在囊,策天御地

    晋神宗道:“劳请邓道长割爱,把弈象禁棋给我。”

    邓九章冷笑,没有半分犹豫,甩出一枚禁棋扔在地上,“拿去。”

    晋神宗意有所指道:“邓道长毫无诚意啊!”

    柳听荷大怒,“不要脸,东西给了你,你还要怎地,还不速速退下。”

    晋神宗不语,只望着邓九章。

    邓九章道:“我不能让你支配应师弟躯壳而走。”

    “我带棋离开,晋某能否相信,邓道长及两位,不会横加劫夺?”

    邓九章气极而笑,明明来夺的是晋神宗,可此刻,却俨然一副以禁棋主人自居的样子,“尽管放心,你如不弄鬼,邓某任你自去。”语声渐缓,面缚寒冰,“待奕象仙府开时,邓某再向晋道长,讨还这笔账。”

    晋神宗摇头,“邓道长所言,晋某无法确信为真。”

    邓九章眼目一横,“邓某素不妄言。”

    晋神宗一笑,看向左御极二人,“你二位呢?”

    左御极二人虽则不忿,可如今应飞沙性命被人所掌,也不得不妥协,哼了声答应下来。

    晋神宗默然片刻,忽然一笑,“神宗在此,诚心谢了。”语罢,应飞沙突然倒地,他头上却飞出一缕魔烟,往前一扑,卷了禁棋上空,陡化一个赤足麻衣的道人,对着下方一拱手,“勿送。”

    左御极望他走了,瞧向应飞沙,仔细辨看,确定应飞沙只是昏迷,并无大碍,哼哼一声,“邓师兄,你何时认识的此人?”

    “那****自外而来,偶过一地时,因身怀相字禁棋,感应到与此类想相似的物事,前去一寻,恰是“卒棋”,当时见此棋时,便陡遇此辈nAd1(”邓九章回忆道。

    左御极暗感诧异,他这位师兄,功行之高,非是泛泛,既然遇上晋神宗,怎不将之杀灭,遂问道:“邓师兄,当时缘何放他一马?”

    邓九章徐徐道:“此人厉害,周旋之下,当时是无有把握,不过下次撞见,他便没这好运了。”

    至此,左御极恍然大悟,心里则是一惊,没料到以邓九章之能,也无法留下对方。

    姚弘象回道炼兵谷居处,望见蔺披云,不免问询一番,炼宝事宜顺遂与否。

    当下,蔺披云便将事情娓娓道来。

    姚弘象听罢,眼神一沉,“这灵门外道,胆敢夺我派法宝,实在放肆,蔺师姐,你可知此辈来历?”

    蔺披云轻摇臻首,“言谈中,他不曾泄露分毫,自称是山野散人,不过我观此人气势不凡,应当也有来历。”

    姚弘象轻声一嗤:“有来历又如何,便是灵门四派之人,也不能轻辱我辈。”

    蔺披云与姬少琴对视一眼,纷纷点头,“姚师兄此言有理,不知那神仙园几日可开?”

    姚弘象听得弦外音,笑道:“放心,神仙园短时内,还无法破开。”

    蔺披云精神一振,“即是如此,我二人有意,前往那地,一探究竟,只因有天外流火肆掠,想借姚师兄渡虹天舟一用。”

    “借你渡虹天舟可以。”姚弘象想都没想,直接应了,“你们此去,意时日,若一时寻不到这燕峥嵘与那马道人,也不要太上心,还是回来这里,应对神仙园。”

    “姚师兄放心nAd2(”姬少琴慨然道。

    在他们看来,杀两个灵门道人,实在简单,根本不费多少工夫。

    姬少琴接过渡虹天舟,往怀里一放,抱了抱拳,便与蔺披云向外走去。

    因此去因由是吃了亏,报复他人,面子上不好宣之于口,二人悄然而行,出了千苍山后,再是去了千里,忽见前方有剑华摇曳,闪烁飞鸣,本当是三寸斜阳宗弟子,可一细看,却浊气飞飞,顿知乃灵门道人,而观那三寸剑丸,更是明了对方身份。

    他二人隐匿气息,遮掩行迹,缓行尾、随,姬少琴道:“蔺师姐,你看这清一派遗脉,要不要除掉?”

    蔺披云稍看两眼,随意道:“既然遇上,就将其杀了便是。”

    商议妥当,姬少琴就要拿出渡虹天舟,前去追杀,蔺披云却把手一伸,“师兄,莫要动用此物。”

    “为何?”姬少琴不解,扭头看去。

    “渡虹天舟虽快,可剑遁也是不差,另外这天舟我们不曾祭练,不如姚师兄,能把全部威能使出,为免追不上,不如近了再行发力,使其难逃。”蔺披云美目流转,“师兄以为呢?”

    姬少琴一思,也不是多大的事,便笑着答应,拿出一根云旗,似是透明之物,被他展开,便往里一纵,蔺披云也随之进去,云旗无声无光,隐身消失。。

    晋神宗分魔携棋而返,自然是交予江继风,命其带回。

    江继风手握卒棋,心下明白,这一步要是成了,飞黄腾达,指日可待,不禁也心里火热,只可惜的是,不能把三寸斜阳宗的人,杀掉一二。

    忽而他面色一动,隐隐感觉,有人似在窥视自家,他当即不着痕迹,默默使了一术,准备探出窥视者何在nAd3(

    可一术使出后,令他大为惊讶,居然是感应不到具体,当即一凛,知晓暗中的人,不怀好意,且功行精熟。

    而今浮峰中,六家玄门正是热闹,这刻陡生一念,不问可知,定是六派来人,一思及此,更是悚然,“我被观主托付,这卒棋务必带回,却不能在此失却了。”

    他假作不知,依旧慢悠悠的行着,而心中那股窥视感,越来越强烈,却是蔺披云二人离他愈发近了,他不由一急,正思谋如何脱身时,乍见前方有数座飞峰,大则千丈,小则十来丈,光秃秃的也藏不住人,可他却是一喜。

    无他,这几座浮峰,两两相隔却有千来丈,全部算在一起,这范围就不小了,可拿来做文章。

    少顷,来到峰边,他身形一闪,就是隐去不见。

    这时蔺披云二人也不做遮掩,云旗一晃,就地飞出,姬少琴收了旗子,奔赴过去一看,只见有数百魔头到处飞奔,散落各处,这魔头无形,可钻土石,霎时就是不见。

    蔺披云望见,拿出一样类似灯盏的事物,状呈碗形,径有十寸大小,高有三掌,中间空处有一圆柱,放有一个平平碟碗,内中盛有似水之物,最上方则是小小壶形嘴,置有灯芯。

    这物名为净漓恶灯,分有上下,她把青葱玉指伸到碟中,勾起一捧清泉,扬手一撒,花雨缤纷,往地上落去。

    这清泉非凡水,乃是宝贝,入水不化入土中,直往地底而去,无孔不钻,无缝不到,真如水银泻地一般,转瞬流转各地。

    她也不细看,身形如风,在几座浮峰上,依次而洒。

    不过须臾,就见地底发出连声震响,而后响起趵趵之声,一滴滴水珠从地底返回,水滴中或多或少,皆有魔头,她稍作探查,不由柳眉一竖,却是内中魔头俱是寻常,没有半点其它痕迹。

    思索不解,一挥袖水滴随风而去,内中魔头一一消亡,姬少琴道:“可感应到那灵修下落?”

    蔺披云道:“没有,这些魔头仿佛没有主人。”

    姬少琴闻声,目光一扫下方,“想必方才这些魔头,只是被他囚拿,未有祭练,放出来迷惑你我,或许他已然偷偷溜走。”

    蔺披云也不禁迟疑,无法断定,就在这时,净漓恶灯上的灯芯一晃,起了火芒,猛然一照,诸多浮峰飘起灰烟,而一座不起眼的地处,却穿出一人,浑身起火,暗骂一声,展开剑丸,一飞而去。

    这人自然是江继风,晋神宗所赐的魔头,因时间关系,他还没被祭练完,剩下这些一股脑撒出去,而他就近藏着,本拟可以瞒天过海,谁成想那净漓恶灯,突然发威。

    蔺披云一喜,对着净漓恶灯一礼道:“多谢道友。”恶灯却不回话,她也不以为忤,只是一笑,“姬师兄。”

    “放心,管叫他无处可逃。”姬少琴长袖一摆,飞出一道灵光,披散下来化作一华丽天舟,上得舟去,霎时窜出飞虹一道,眨眼间追至江继风身后,站在天舟上,做法就打。

    江继风好不容易熄了一身火气,还没喘过气来,而背后二人神气完足,他哪敢正面放对,苦声一叹,把剑丸分出数道,遥斩天舟,接了一招,又把遁法展开。

    姬少琴微微一笑,背后道气一震,藏兵盘显出,轰隆一转,内外轮线一转,有道一道金气飘出。

    江继风侧首一看,顿时心下一沉,还真是六玄之列。

    炼兵谷的藏兵盘,名声在外,驾驭藏兵盘的上乘门法,分有四种,号曰“一书一篇两兵卷”。

    姬少琴所修的,正是万兵策法书,含有四形,有着“万兵在囊,策天御地”之称。

    这门万兵策法书,最为繁杂,可在炼兵盘中,炼入无数金石神铁,水火流沙之类的物事,视炼入东西不同,此法也有不同表现,或柔或刚,或猛或烈,但总而言之,还是脱离不得“策法四形”的窠臼。

    由于万兵策法书,包罗万象,博大、精、深,每多练一法,道行精进上,便有许多难度,故修炼此功,极为重视悟性。

    姬少琴方才所使,便是策法四气形中的点锋形。

    虽则是策法四形的第一种变化,但却不可因此而小看。

    万兵在囊,策天御地,将天下各类兵刃特性,融入道法之中,错杂使来,叫人叹为观止,诡奇之处,精妙绝伦,相比真正法宝兵器而言,其变化灵动万分,攻伐进退,全在一念之间,防不胜防。

    且策法四气,全看施法者自身能为,若是运用的好,实无高低之分。

    那道金气烈烈如虹,微微一斩,山河寸断,江继风哼了声,剑光一晃,击开金气,可那金气去得丈外,由斩杀之势,转入直锐破击,忽而一凝,去烟为弓,凭空一箭射来。

    这一箭疾驰划影,凌厉非常,江继风无奈,唯有停下应对,捏指作法,千气雷矛破出,这雷矛一去,便有灼热之感弥漫,仿若身似火铁,擦出细密雷芒电花。

    姬少琴望之一笑,把袖一展,垂下一条百丈清气,幕墙一般高高撑起,居天一坐,咣咣一声打开百道窗户,从里面探出强弓劲弩,齐齐对准千气雷矛,弦音动颤,万箭齐发,铺天盖地。

    江继风一瞧,只觉箭矢如流星,满空俱是,蝗虫过境,自家千里雷矛只抵挡片刻,便被淹没其中。

    若只如此,他还可应对招架,可蔺披云也没闲着,净漓恶灯一倾斜,洒下无尽水滴。

    方才这法宝除魔,只在眨眼间,江继风看得真切,未有大意,喷出小黑鬽风,卷空一缠,一滴滴净漓水,被收拿在内,正要松一口气时,忽而色变,却是感受到,有数滴净漓水入体,污浊自身法力。

    这可非是小事,法力被污,便无还手之力,如是平常,还可细细驱除体外,而今没有机会,却是不成。

    一见大势难挽,江继风心下一横,法力动如涛海,掀起全数威能,道袍扬如满帆,圈圈煞气飞旋,那万箭千水,远远荡开。

    渡虹天舟上,蔺披云神色一凝,“他这是作甚。”

    姬少琴目现异彩,“这人也是好汉,宁死不折,其性甚刚。”说罢,喊道:“你这道人听着,如愿降而自裁,贫道做主,可容你转世。”

    江继风咧嘴一笑,看了姬少琴一眼,满是鄙夷,躯壳猛燃烈火,一道灵光冲天而去。

    姬少琴一看,躯壳中无江继风的神魂,知已是死了,本拟那灵光是剑丸,被江继风临死送走,本不在意,可一细瞧,却发现灵光之内,包含两物,一是麻衣赤足的魔头,二为一枚棋子。

    忽而一咦,“这人好端端的,怎把魔头送走,莫非这魔头,比他性命还重要?且那棋子也是怪,嗯……不对,似乎是弈象禁棋。”

    反应过来,立时驾驭天舟追去。

    一个时辰之后,一缕烟气飘至此处,却是一位童颜白发的道人,双目四顾,捻指一捉,掐来一截残留气息,“气机失散太多,难以分辨斗阵双方具体来路,不过还可看出是玄灵斗法,奇怪,我等六玄来此,居然还有不开眼的灵门,胆敢犯事。”

    思索不出,他也不作停留,继续向前而去。PrintChapterErr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