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人间尺寸

    第三天，我强行出院了，主治医生，和护士都好心的劝阻我，在无果的情况下，主治医生刘主任火了，她缕缕头发，皱着眉头说：“真没见过你这样的病人，外面有那么大的吸引力？身体是自己的，生病时没人会把自己的身体借给你！既然你一意孤行，那我们也没办法制约，我们是医院，又不是监狱，但你现在的身体确实是不能出院的。在出院前，请你写个主动要求出院的声明，以免后患！”

    好吧，谢谢你！热情的刘主任，我写…。你说的都对，但我没有多少时间了。

    于是我写了份声明，双手呈给了她，并深鞠躬说：谢谢您，刘主任。

    刘主任叹口气说：“出去后别瞎折腾，按时吃药，最好一月过来次检查下。”

    好！我点头应了。

    在车上，老秃对我说：“貌似那个刘主任对你不错！”

    我心想你是什么意思？嘴上说：她对谁都一样的热情，关心，不光对我。

    “可我怎么有点异样的感觉，她对你的关心似乎有点过了。”

    老秃子，你想说什么？别看你和我老丈人拜了把子，弄急了我，照样骂你死秃子！

    “我有这么大魅力嘛？似乎全天下女人都爱我，见老我都春心荡漾，暗送“秋天的菠菜”，秃子，你是自己想这样吧？！”

    没想到，老秃还真的点头说：“你没注意刘主任在说你的时候，眼睛老是瞥视我嘛？并且还含羞涩，这些有文化的女人都比较含蓄，如果没有雨曦，我准备下手！”他惋惜地摇摇头。

    面对自我感觉越来越好的老秃，我笑了说：“要不我回去住俩天院，以便你有时间得手，哎！错过了怪可惜的，尤其像刘主任这样的高学历素质美女。保证手口如凭，我向毛主席发誓！”

    老秃瞥一眼我冷笑说：“嘿嘿，你拿他老人家发誓就算了，如果拿别人我还可以考虑考虑。”

    我奇怪！为何我拿毛爷爷发誓他就算了呢？

    于是我说了句“家乡话”：“娃特？”

    老秃看看我，嘴皮磨蹭半天说：“一日，一日，…”日半天没日出什么结果，他放弃了，用老外说中文的腔调说：“雨曦对你是很了解地，她说：当你拿毛爷爷发誓时，千万别信！

    我问为什么？她说：你会拿出一把零钱，苦叽叽地说：毛爷爷在别人家忙，没空理我，要不你拿张毛爷爷给我，我重发个誓！这时才觉得上当受骗，你个逼养地咋这么坏？”

    我板着脸，皱了心问：“她还说什么？”老秃似乎今天特别开心，根本没注意我情绪上的小变化，为雨曦兜我的底兴奋不已，他摇摆着身体，摇摆着方向盘笑着说：“多呢！比方说：问你在那？你说马上到。这时如果等你有急事，就不要等了。没两三个小时到不了，气的质问你：不是马上到嘛？

    你这时贱兮兮地笑说：马还没到，我等马呢！你狗日地太有才，哈哈！”

    “嘿嘿，”我皮笑rou不笑说：“一般一般，世界第三，还有什么？我都不知道，嘿嘿，还说了我什么？”

    其实我想知道雨曦有没在他面前，说些关于我在男欢女爱上的事和兴趣爱好。如果说了，季雨曦，你这个“叛徒！”绝交！

    老秃兴奋地东扯西拉一堆我的光荣事迹，就是没那方面的“趣闻轶事”

    嗯，我松了口气，看来雨曦还是给我留了些做人的面子，没全兜！

    就在我把心撩肚里还没稳当时，老秃停在十字路口等红灯，完全没了顾忌。

    贱笑着对我舔舔嘴唇说：“听说你**相当了得！是嘛？找G点特准！哎，教教我，我总是有偏差，正二八经地，教教我！”

    教你老母！我皱眉蹙额没了话语。

    这个叫张世豪的男人，今天一改平时老秃成熟稳重，不善言辞的形象，变成个地道贱货。为何？没吃药？

    还是成为我的“长辈”后，没了我翻脸的顾忌？彻底不把我放在二两五上，可随意任性“践踏侮辱”？

    汽车启动，他还执着地鼓励我说哎！说哎！不够意思…。

    我心哀叹，这人一但犯贱，将势不可挡！还有，季雨曦…，我无话可说。

    “嗯，嗯！伯父，你做为长辈，可要有点做长辈的样子啊！不能如此死不要脸，为老不尊！以后我们还怎么以你为榜样？我失去学习的目标了，感觉前途渺茫！”我欲哭无泪地看着老秃，感受着他极具变化的表情和情绪。

    还好，老秃的面部表情在半天“晴转多云”后，稳定下来，固定在“多云”上，低沉地说了：“可以！对不起…。”就没了话语。

    看来把人当长辈还是蛮好的，能减少一些兴奋过度而带来的尴尬。

    老八今天也出“院”，正儿八经地从正门走出，走到车旁，拿下几条烟，扔到门口传达室，手一挥：拜拜！永远不见！

    传达室里几人拼命抢烟，根本没听见老八的告别话语，都低头一个劲喊：再见！再见！

    见你老母！八哥上了车才有勇气把这句话嘣出口，而且声音微弱，没了底蕴，看来他还是怕了。

    到别墅办理退租，老秃和老八在车上抽烟，我站在别墅门口等常总送钱：一千元押金。

    常总去了半天，不见身影，我有点不耐烦，心中暗自感叹给钱容易，拿钱难的当口。

    一个身影将照在我身上唯一点阳光覆盖，我冷的一抖，抬头看：

    一男子头戴裘毛帽，身披杂毛斑秃裘皮衣，面色暗黄，眼架墨镜，一张丝瓜脸，两条翘起的胡须挂在薄嘴唇上，下巴长而且有性格地微翘。

    我咋看以为“座山雕”流窜到陕西。

    他站住，看看我，看看别墅问：“老板，这别墅租不？”

    “租！”我一口回道。正无聊间，有人来打岔，求之不得。

    “什么个尺寸？”他点了根烟，又递给我根。

    “尺寸？”裁缝啊？不过借着点烟的时间，我明白了。尺寸就是价格哎！我也是混过的好不好？

    哦，我就把常总跟我说的“尺寸”，给那人重复了遍。

    “咦！？”他上下打量我问：“当真？”

    靠！我才租过的，当真！还当煮呢？我不耐烦地确认。

    这人笑的八字胡翘上眉梢，连问：“你是公司？房主？还是租客？”

    当然是租客，我告诉他。他眼神满是疑惑，低声嘀咕：“怎么可能？”随之失望地望向别墅。

    我也没有理他，吸着烟等待常总。

    就在我快要失去耐心，一脚踩灭烟头，准备掏电话质问常总时，常总一溜小跑，颠了过来。

    他陪着笑一个劲地陪不是：“哎呀，李总，实在不好意思，会计不在，我身上也没这么多现金，打了几个电话催，会计才到，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哦，我面无表情地地接过钱，往口袋里一塞说了句：“再见！老常。”

    “再见！再见。李总。”老常点头哈腰挥手。

    那个站在一旁看房子的丝瓜脸，此时活凡了说：“常总，我送送李总。”

    “啊！好，好。”老常笑着点点头。

    丝瓜脸紧跑几步，到我跟前笑说：“李总，以后常来玩啊！…”

    玩个几把！敢情这也是个装逼犯，明明是老常一伙，刚才还装逼问我“尺寸”！

    怎么地，考验我的口风？我说了，怎么样！反正以后也不见面，你再三叮嘱价格不外泄管我什么事。

    尼玛还特地喊个人来试我下，怪不得我说了价格，这个丝瓜脸座山雕脸色不好看呢。

    丝瓜脸热情地和我握手，还要拥抱！走啵，你！我不耐烦地推开他。

    丝瓜脸的涵养极好，依旧笑哈哈，对我指点说：“李总真会开玩笑！改天，改天，我们再约！Ok？慢走！”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丝瓜脸貌似自说自话地表演，以为他在和别人说笑，可他明明喊的是“李总”

    而且前后左右只有我们俩人，愣了会，我茫然点头：“啊，再见，再见！”

    丝瓜脸又扑上来，笑脸敞开，握手，还要拥抱！滚啵！还吻别呢。我意识到此人可能是个神经！情急给了他一脚，离我远点！

    神经丝瓜脸涵养确实令我惭愧，这货非但不怒，还扭捏作态束指撒娇：“好坏！踢人家屁屁！”

    “嗷儿”我想吐，这货绝对是个神经，踢你妈逼！走喽，再跟你俩个牵扯，我就是尼玛神经。

    我转身拉门上车，当车子开出大门，我心有余悸地回头望去，尼玛，这货还在挥手深情凝望。

    上了高速，我舒了口气，我“伯父”老秃，咂嘴摇头莫名地笑。

    老八也笑说：“这下你应该欣慰了，这孩子到那都受欢迎，讨喜，就是讨喜！”

    说完和老秃在前面“嘎嘎”大笑。自从老秃成了我“伯父”，连笑声都改变了。

    “你们笑什么？”我真实被搞的昏了头，尽管有一丝意识他们可在笑我，还是忍不住问道。

    “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呵呵…”俩人又是阵狂笑，我都感觉到车子随着他们的笑再跳！

    “你们！…。”我哭笑不得，不知说什么好，只有摇头说：“笑啵笑啵！俩个老不死地！”

    不说赖，笑啵。

    过了会，俩人笑累了，老八躺在座椅上抹抚着肚子，暇意地回味着“沾光”成为我长辈的幸福滋味。

    老秃做为“伯父”还是关心我的，他问：“牧然，刚才那人是谁？看样子，和你挺熟。”

    “不认识。”我冷淡地说。

    “不认识？！和你打情骂俏半天，你说不认识！我知道你有断袖癖好，但没想到你口味这么重！真是低估你了，还不承认？”

    “我，我…真的不认识！”我无奈无力地摇头。

    “好，好，认不识，认不识，看把你难过的！”老八回头瞥一眼我说：“以后离我们远点，还知道了？不老实的孩子，回头和大哥说声，好好治治他！”

    见他们无聊地紧说，我厌烦地皱眉提高声音说：“老说这些有意思嘛？”

    估计他俩意识到我可能火起，也就识趣地闭了口。

    车至西部人家，我执意在大门口下车，老秃看看我，正色说：“今儿雨曦烧了一桌菜，佳佳也跟着忙半天，为你和老八接风，你不出现…。”

    我做难受状，揉着太阳xue说：“难受！头疼的要命，我先回去躺会，你们先吃，给我留点就行，真的不太舒服！”

    老秃，和老八一起看我半天，老秃说：“兄弟，是不是这些天，我们玩笑开过了？你生气了是吧？”

    “没，没，哪里？没的事！别多想！哈哈。”我努力做出轻松豁达的模样，笑着说：“你们赶紧的上楼，车老堵在这也不是事，我就先走了，帮我谢谢雨曦，和佳佳。”说完不等他们说话就推门下车。

    “吊人！”随着门关，带出老八一声骂。

    我孤独地站在路口，木然地招手叫车，今天阳光灿烂，也无发指的寒风，可我觉得浑身冰冷异常。

    这不是季节带来的冰寒，而是孤独使然，史无前例的孤独。这世上能让我觉得温暖的人事，一件件，一个个都悄然无声地离我远去，丢下孤单的我，立在路口，等候能载我上路的车。

    电话响，我拿起看，雨曦的，我按下挂机，一会又响，按掉，又响。干什么呢？有意思嘛？我厌恶地打了静音，把手机扔进口袋，上了出租。

    “去那？…”司机厌烦地皱眉问我几遍，我恍惚地想着去杨妃和我的那个“家”，可脑子仿佛被洗刷干净似的，始终想不起小区名。

    “去那？”司机真的怒了，提高音量喊道。

    “我、我…”我掏出一百递给他说：“对不起！你照这数开吧！”

    司机接过钞票摇摇头说：“那咱们就西安一日游吧。”

    “随你…。”

    车子不紧不慢地行驶在车河之中，瘫坐在后排座椅上的我，觉得困乏无比，沉重的眼皮垂落，使我陷进有些吵杂的黑暗，我摸索着寻找着，突然黑暗无声，寂静下来，然后，一点光亮由远至近，由点成团，照亮黑暗，徘徊在我眼前。

    我睁大双眼注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