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新闻发布会

    白浩然在办公室里低头沉思，过了许久，烟蒂已经堆满了烟灰缸。他打开电脑，在桌面上创建了一个文档，打开文档，他在第一行打上了辞呈两个字。红肿的双眼死死地盯着电脑屏幕，十指如飞，办公室中只听见键盘敲击声。

    早晨八点半，香江人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工作。嘴里咬着半个包子，左手拿着一杯豆浆，右臂下夹着一个黑色公文包的潘云急匆匆地从电梯里面出来，走向他那位于十七层的办公室。潘云是香江最大的纸媒香江日报的资深记者，在整个香江都是小有名气，文笔辛辣，擅于抨击当权者和富豪的他，写的文章在大众百姓中有很高的呼声。

    潘云进了办公室刚刚坐下，还没到两分钟，桌上那台红色的电话机响了，还没从昨天赌马输钱的心情中走出来的他，气急败坏地抄起话筒，大声道：“喂，谁啊？”

    “潘云。”电话那头淳厚的男声响起。

    潘云听到这个声音，手一哆嗦，差点把话筒扔出去。“黎总，您有什么吩咐？”

    “你立刻收拾东西，去总区发言厅，刚刚接到的通知，警务处长要召开新闻发布会。”

    潘云立即应是，放下电话后，拿起自己的一整套装备就出门了。

    来到新闻发布厅后，潘云发现很多老熟人已经坐在那里严阵以待了，市民报、晚报、新闻周刊等各大纸媒机构悉数到场。

    潘云坐下后，看着门口不断涌入的人流，能叫的出名字的媒体都到齐了。心中万分好奇，上次有这样的阵仗还是回归的时候了，三年来这个发布厅中坐的人从没超过一半，今天实在是太反常了。

    潘云忍不住问旁边的熟人，结果没一个人知道今天的新闻内容，都是今天才接到通知赶来的。就在潘云好奇难耐的时候，释疑的人来了。五个人走入大厅中，为首的人一进来，就引起了一阵惊呼声，潘云好不容易才压制住内心的激动之情，港督竟然到场了。他身后的两人，更是惊掉了一地的眼珠子，警务处处长白浩然、廉政公署专员邱国栋，香江权力最大的三个人到齐了。至于跟在最后面的两个人，一个副专员，一个副处长，已经波澜不惊了。

    五人坐下后，港督首先发言：“没有事先通知各位，实在抱歉，不过今天我将宣布几项重要的人事任命，所以现在请各位稍安勿躁，等我把话说完再回答各位的提问。首先，请白处长讲话，大家欢迎。”

    等下面响过一阵热烈的掌声后，白浩然平淡地看着下面的记者们，对着话筒道：“各位，首先容许我通报一下昨天下午三点，发生在斧山区的大规模枪战。昨天下午，警方接到报案，报案人说斧山六合街道有人进行毒品交易并发生了枪战，我们立刻赶往案发现场，等我们赶到的时候，枪战已经结束。经过警方的勘察，发现此次枪战的始作俑者是龙港社团，共有七个社团参与其中。这次枪战，对香江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造成了极大的威胁，所以警方在事后对这些社团进行了严厉的打击，最后，我们在蒋天扬的住处搜查，竟然搜出了许多指向我们警方内部人员与社团勾结的证据，足足上百人，这让我大为愤怒，同时也是痛心疾首。”说到这里的时候，白浩然脸上已经换上了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他不理会下面那些记者们的嘈杂，自顾自地在台上进行表演。

    白浩然沉默了大概十秒钟，等下面的声音稍微小一些了，他继续说道：“对于这些知法犯法的警务人员，我决定将他们全部移交廉政公署，绝不袒护包庇任何一人，而我身为皇家警察最高责任人，对此次事件负有主要责任，所以就在两小时前，我已经向港督提交了辞职报告，我只希望，大家还能继续信任和支持皇家警察，毕竟害群之马只是少数，我先谢过大家了。”说完后，白浩然站起身朝着台下三鞠躬，随后面无表情地坐了下去。

    台下的记者这次都没出声，全都被惊呆了，没想到大清早就听到这两个重磅炸弹，上百名警员与社团有来往，警务处处长辞职。

    过了许久，记者们才回过神来，好几名记者拿着话筒，不约而同地站起来，“请白处长谈一谈涉黑警员的具体职务。”“白处长，请问您引咎辞职只是因为警队出了黑警察吗？还有没有其他原因？”“白处长。。。”“。。。。。。”

    港督见下面吵得沸反盈天，拍了拍话筒，沉声道：“肃静，请大家保持安静。”下面的记者见那五人都是老神在在地坐在椅子上，没有回答他们问题的意图，也就都坐下去看。

    港督满意地点点头，说道：“我已经同意白处长辞职了，警务处处长一职暂由副处长徐荣代替。”分管行动的副处长徐荣站起身，朝下面的记者鞠了一躬，这才缓缓坐下。港督继续说道：“廉政公署的专员邱国栋因为身体原因，提前一年退休，从今天开始，专员一职由副专员魏明接任。”魏明同样站起身鞠躬。

    记者们已经被震的麻木了，现在就算是港督说香江岛将被海水淹没，这些记者都不会有反应。港督朝旁边站了很久的新闻发言人点头示意，站得已经腿麻了的发言人如蒙大赦，赶紧走到演讲台前，拨弄了一下话筒，说道：“现在是记者提问时间，我点到名的请提问，其余人请坐好。”

    下面的记者回过神来，齐刷刷地举起了手，发言人愣了一下，还是决定从影响力较大的开始点起，第一个就点了潘云，潘云站起身，不卑不亢地问道：“白处长，请您谈一谈警务人员涉案的具体职务和级别。”这风范，确实有点儿无冕之王的霸气。

    白浩然沉吟一会儿，才开口道：“其实过段时间廉政公署也会把这些人的名单公诸于众，既然你们都急着想知道，那我就先说一下吧，这次涉案的警务人员，总警司一人，高级警司三人，警司十一人，总督察二十七人，其余都是督察和高级督察。”

    白浩然说完，现场针落闻声。后面的问题已经不需要问了，涉案人员级别之高，73年以来第一次，人数之多，建国以来首次。白浩然就算不引咎辞职，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发言人看大家都没有提问的意思，又问了一遍，还是没人站起来提问。于是他和港督眼神交流一番，心领神会道：“今天的新闻发布会就此结束。”不再等下面的记者们继续提问，台上的五人依次快步离开发布厅。不过下面的记者们也不在乎，有的人拿起自己的东西就往外面跑，而更有些心急之人，直接拿起手机就打电话给主编，潘云就是其中之一。

    潘云心急火燎地拿出手机，打通主编的电话后，也不和对方寒暄，开门见山道：“把今天的头版头条留给我，震动香江的大新闻。”说完就挂断电话，拿起东西往外冲。那头的主编拿着话筒愣了愣，出于对潘云的信任，他还是让下面的编辑把版面空出来了。

    香江的媒体们准备酝酿一波舆论潮，而白浩然则是神色悠闲地拿着自己的一大箱东西从总区回到了家中。自从两年前女儿嫁到大洋彼岸后，白浩然经常揣掇妻子去那边陪着女儿，弄得妻子一直怀疑白浩然是不是外面有人了，嫌自己呆在这里碍眼。不过想想都这么大岁数了，都是做外公外婆的人了，再加上那些无孔不入的媒体，白浩然还真没那胆子。

    就这样，两年来白浩然基本都是独居香江的。回到家中，白浩然拉上窗帘，先检查了一下自己在门缝和抽屉缝等一些缝隙中间夹着的头发丝，发现没有移动过的痕迹，才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他褪下那张伪善的面具，脸上恢复了冷酷无情，半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一个多小时后，白浩然才站起身，来到书房，打开电脑后，轻车熟路地登陆了一个国外的社交网站，把网页翻到最下面，点击了一个广告信息的超链接，画面一转，网页跳到一个登陆页面。这个页面上的内容非常少，背景是一条血色河流，左右两边各站一个身披黑斗篷、手持紫色双手大剑的末日使者。页面中间就是一个对话框，光看这个页面，十有八九的人会认为是一个奇幻网游的登陆界面。白浩然在这里面输入账号密码后，按下回车键，网页立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新的页面一共分为三个版块，最上面的黑榜，中间的是杀手版块，最下面的则是任务版块。黑榜是对全球所有的有战绩可循的武者进行的排名，取前百人上榜，虽然不是很精确，战斗力强的武者不一定在榜单之上，但榜单上的武者一定是强者，譬如青骓，排名第十九，蝰蛇排名七十六，毒龙和电狼就没资格呆在这上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