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重现
我的举动着实给丽丽一家吓得不轻，本来叫来帮忙，再给累出毛病来，给大人没法交代，随着我气若游丝的说出了一句“我饿”，丽丽妈一把将我扶到椅子上，拿出个盛饭用的大勺子，递到我面前。 “吃，敞开了吃，饭菜管够儿。” 还没等丽丽妈说完，我接过勺子，像个饿死鬼托生一样，把脸几乎埋进了饭盆里，也不管前面是什么菜，拿勺子舀过来，放到饭盆里，疯了似的往嘴里送着，还管什么爱不爱吃，可不可口，在我眼里，除了吃的没有别的，甚至这铁锅我都想吃进去，太饿了，长这么大没这种感觉。 丽丽在一旁都傻了，她目瞪口呆的看着我，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上前想劝，意思说你这么吃容易出危险的，但刚要上来，被她妈一把拦住，告诉她不用，让他吃，你去外面接碗水来，再旁边看着点儿，别让他噎着就行。 丽丽还想说什么，但看看mama的样子很认真，知道没在开玩笑，就出门接了碗水，端到我跟前，有些结巴的说道：“徐、徐文！你慢点，先喝点水，饭有的是，我妈说了，管够儿，但你这么吃不好消化啊，你喝点水，再吃，没人跟你抢。”说着话，把水碗递到我旁边，推了推我的身子。 还没等水碗到我的跟前，我猛地一抬头，把水碗一把夺了过来，把满是饭粒子和菜汤的嘴一张，脖子一仰，一海碗的水瞬间就下了肚，根本没做迟疑，有埋头开始吃饭。 这么说吧，一大盆的，顶盖儿的饭，没到十分钟，就被我全吃了，在我面前的半桌子的菜也被我吃的干干净净，连汤儿都没剩下，舔的比洗的都干净，这时候，我才感觉身体好了很多，失去的力气似乎在慢慢回来，胃也没有那么难受了。 打了几个饱嗝儿，满脸是汗的看着丽丽一家，除了丽丽妈，剩下两人跟看怪物似得看着我，拿手托了托下巴，使劲咽了口吐沫。 “婶儿，我....”我站起身，想去解释，但丽丽妈一摆手，笑眯眯的说道：“咋样，吃饱没，没吃饱婶儿再给你做去。” 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脸上有些发烫。 “吃、吃饱了，我也不知道刚才怎么了，突然这么饿，您不怪我吧，一个人把半桌子的饭菜都吃了，你看你们还没吃呢！” “哈哈....”丽丽妈突然放生大笑。 “孩子你说的那里话，现在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饭是正常啊，别忘心里去，今天你干活最多，理应多吃，没事，你们先稍等会儿，老董，丽丽，跟我出来，咱们在做点儿，一会儿好好喝喝。”说完冲着丽丽父女一勾手，把他俩叫了出来。 我也想跟出去，但到门口被丽丽妈拦下了，说让我好好歇着，这些菜一会儿就能做好，几番推辞，丽丽妈执意让我留在屋里，没办法，看着一桌的剩菜，我心里跟打翻了五味瓶一样，不是个滋味儿。 太突然了，小时候在怎么饿也不会觉得虚脱啊，刚才那种感觉就好像力气被一下抽空了一样，完全没有防备，这绝对不寻常，难道是那个黑块儿？但，那是让我有力气的啊，还能复原身体，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大白鼠搞的鬼？还是别的什么.... 我脑子里胡乱的想着，始终找不出个答案。 丽丽妈这做饭麻利劲儿真是冠绝村里，过了也就不到半个小时，刚才被我吃掉的那些菜又被重新端上了桌，包括那半只鸡，现在重新又杀了一只炖好，香味扑鼻，就这伸手，也就是中华小当家他妈能做到。 桌子上又重新摆满了喷香的饭菜，我刚才虽然吃了那么多，可现在还是有一些饥饿感，但不是刚才的那般猛烈，而是很正常的感觉，被饭菜的香气和色泽所勾起的馋虫。 我此时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但被丽丽妈硬拉着坐下，给我慢了一小杯酒，给丽丽爸和自己也满了一杯，把酒杯一抬。 “今儿高兴，文儿虽说常来，但就是当串门，没怎么在家吃过啥好的，听你叔说今天干这些活儿可多亏了你，来，叔和婶敬你一杯，谢谢出了这么大力，不是满汉全席，也不是山珍海味，但就是个心意，都是自己孩子，别介意，干。”说着话，一扬脖，“咕噜”一口，满杯的白酒就进了肚，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我本就有些愧意，现在人家还这么客气，我赶紧站起身，随着丽丽妈的节奏，也把杯中的白酒喝掉，长长的“哈”了一声，好辣。 “婶儿，我....”我本想说一些表示歉意的话，但还没等说出口，丽丽妈把手一摆，脸上挂着笑。 “文儿，今天啥也别说，就吃饭喝酒，唠家常，什么事，回去跟你师父讲，他会告诉你，在这儿，就是当家里，怎么高兴怎么来，凡事都有道理可讲，别跟自己较劲，啥也别说，婶儿再给你满一杯。” 说完拿起酒瓶又给我倒了一杯，递到我面前。 “来，拿着，不急着喝，先吃两口菜压压，那兔崽子一会儿可能回来，你哥俩好好喝着。” 我见丽丽妈有意不让我提起刚才的异常，还说让我回去问老五，就猜个八九不离十，想想既然现在又没事了，何必还揪着这事不放，搞的大家都不自在，等回去一问，就什么都知道了。 想到这，我脸上浮起了一丝微笑，坐回到椅子上，开始吃饭。 丽丽爸虽说刚开始也很惊讶，但毕竟姜是老的辣，估计听媳妇儿说了什么，就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扯着大嗓门跟我唠着家常，频频夹菜倒酒，就好像刚才的事根本没发生过似得，这样，倒让我觉得轻松不少，慢慢也就忘了。 席间丽丽倒是不自主的偷看了我几眼，表情也有些不自在，但比之前倒是好很多，偶尔也接接父母的话，让我俩之间气氛显得不难么尴尬。 饭桌上只要有酒，只要你喝，尴尬、再无话可说的气氛也会被慢慢改变，半斤白酒下肚，我不仅忘了最初的异样，话匣子也打开了，跟丽丽爸妈推杯换盏，不亦乐乎。 这顿饭大概从下午一直吃到了傍晚，4瓶白酒都没了，我虽说酒量不差，但一斤多的白酒也不是我一个是七八的少年能轻易应付的，在把第四瓶最后一杯喝尽后，我对着丽丽嘿嘿一下，说了声“干”，“扑通”一声便趴在了桌子上，彻底醉了。 迷迷糊糊中，四周一片的漆黑，黑暗中，醉酒更加严重，我凌空一摸，什么也没摸到，身子站立不稳，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 “妈的，喝太多了，怎么这么黑！”我咒骂着站起身，摇摇晃晃在黑暗中摸索。 “你来了！”突然一个声音凭空响起，好似深山中的回音，来自四面八方。 我一怔，被惊的清醒了不少，睁着朦胧的眼睛，痴痴的问道。 “谁、谁在说话！” “八年了，我们又见面了，这八年，我们在这无尽的黑暗中一直等你。”声音再次响起，却没有方向。 “等我？等我干嘛？你是谁？我们认识吗？”我努力回忆着似曾相识的一幕，发出连续的追问。 “哈哈…..”四周响起一阵大笑，而且很混杂，不像是一个人发出来的。 “我们被困在这里已经四世了，争斗了四世，却也共同相生了四世，命中劫数，这是最后一世，无论是何结果，都会有个了断。” “了断？什么了断？八年前，你们就是是非非的说了一通我不明白的话，现在还在这跟我打谜语，有话当年说清楚，别缩头缩脑。”我大声问着，也许是借着酒劲，壮了我胆子。 “天公地道，万物消亡。 命开五世，得报苍生。 正邪一念，但随人心。 祸寿福禄，尘世虚无。” 随着声音渐渐远去，世界又恢复了黑暗。 “别走、别走…”我大声喊着，快步向前追去，虽然我根本不知道对面再哪，甚至，自己也没有方向。 “别走、别走、别走！啊！”我猛地坐了起来，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满头大汗，我的身边，是一脸担心的母亲，和斜靠在椅子上的老五。 “妈！”第一声，我只能招呼最亲的人。 母亲蹙着眉给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关切的问道：“文儿，咋了？做恶梦了？” 我点点头，刚想说什么，却突然感觉不远处的老五似乎给我发了一个信号，让我硬生生的把想说的话憋了回去。 “没、没什么？昨天喝了些酒，头疼罢了。” 母亲轻叹一声。 “你这孩子，这么小年纪，喝那么多酒干嘛，这种事不要逞强，昨晚董斌送你回来时都快半夜了，说你一直说胡话，到家了还在那说，我大晚上把五叔给请来的，一直等到你现在，还不过去谢过五叔。” 我“哦”了一声，撩开被走到老五跟前，作了个揖。 “谢谢五叔，我…”其实我也不知道该什么，但知道一些话还是要跟老五单独谈。 老五上下看了看我，抬头对我身后的母亲说道：“大妹子，你去给他要几个刚下的鸡蛋，要刚下的，如果没有，最好不要相隔两个时辰，要完拿回来，给他煮了吃。” 母亲连忙答应，一片身从炕上下了地，让我好好陪着老五，转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