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神识控气蛮冲击
在红发少年丹药的帮助下，段风雪的痛楚减轻了不少。 这丹药似乎也含有气清丸的作用，但仿佛效果更好。 段风雪因此头脑变得格外清醒，仍存的些许疼痛，在两年多的折磨下的她，似乎就如寻常瘙痒般，视若无睹，反而上她生出了平时没有的敏锐。 她没有看身旁紧缩眉头的红发少年，而是自顾自盘膝坐起。 之所以体内的灵气会极为混乱无序，是因为她本就混乱的灵根。她虽无法内视，却也听周师提到过，她的灵根虽强，但却是混乱无比。而寻常多灵根者，气息却是泾渭分明。 灵根越少，修炼越好，实则还有一个原因。这却要说到，灵气本无属性，但经过功法运转后，会自动转化为自身灵根属性的灵气。而多灵根者，并非每一属性都是一样强弱，而是有强有弱，这样的话，掌握各属性平衡，就是一个问题。 且不说总体的灵根的强弱，只说为了控制平衡，就不知凭空消耗了多少灵气。 若把灵根比作容器，那么灵根本身就有强弱大小之分。而天道规则下，灵根越少的，就越强，也就是容量越大，反之就越小。为了使灵气的多少与灵根符合，控制平衡，那么就会在无声无息下，消耗浪费掉些许灵气。就是说，本来容量就小了，但还装不满…… 虽然多灵根者，灵气会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一点，但绝不会如段风雪这样的情况存在，实际上他们根本就不会担心此事，不论什么功法，只要可以用，自会梳理平衡。 其实周师虽然只负责教识字，但也时常讲讲修炼方面的知识，很多学员在修炼上的阻塞不懂之处，也是受其指点。 他对段风雪的资质颇为惋惜，曾在她面前喃喃：“大道分阴阳，阳阴互蕴，万物缺，万象破，嘶……乱何治兮，抚兮，镇兮？抚无慧兮，镇无力兮……” 她记得当时她没有在意，因为周师在闲暇时，总爱喃喃自语些似懂非懂的话，她也习以为常。 然而现在突兀出现在脑海里，却让她在瞬间，产生某种玄之又玄的感悟，犹如一抹绚烂缤纷之极的流星，划破黑暗的宇宙，那一霎那间的耀眼光明，带来了希望…… 无慧，难道也无力么？ 心下拿定主意，她的目光隐隐露出疯狂之色，也在这时，她的神识随着长久被折磨压制的憋屈，亦在瞬间爆发出来! 她这次情绪并不如何平和宁静，反而激烈得有一些疯狂，一种破釜沉舟陡然升起，却是彻底激出她的神识！ 一旁的红发少年感应到了段风雪的神识与气势，惊得目瞪口呆，就那么愣愣得看着她，忘了动作。 段风雪从前虽不知道，如何运用神识，如今却是福至心灵，就那么平白的掌握了。 心念所至，方圆数十丈可见纤毫；心念所动，灵气随之而动。可见体内丹田紫府，脏腑经脉，可控体内混乱灵气！ 她来不及感叹，修士如何修炼，行那等玄妙之事，也来不及惊叹体内经脉之复杂晦涩。她只一心强烈得想驯服，这毫不温顺的，充满野性的，折磨她的混乱疯狂的灵气！ 随着功法的不停运转，体内灵气亦以着骇人的速度增加。丹田之内，灵气乱成一团，毫无规则但不断壮大着。虽则有丹效压制，灵气不再如先前那般狂暴肆虐，但依然混乱。而灵气间互不相融，在经脉中相互碰撞，宛如一个个撒了泼的野孩子一般。 就在这时，段风雪神识轰然爆开，化作一只只无形的手，遍布体内经脉丹田。配合着功法的运转，死死地压制着不听话的灵气，以一种强硬而霸道的姿态，促使其无力反抗，只能乖乖地游走在体内各处。 而段风雪不知道的是，在她拼命用神识控制灵气，抵抗其冲撞时，她的神识强度，也以骇人的速度提高…… 空中美轮美奂的幻象仍在持续，让这本就如仙境的地方，更添飘渺之意。不知虚无中是何笙琴，所奏之空灵乐曲，更是耳之极至享受。那仙乐，亦在冥冥中，引动心弦共鸣，默默掀起微未，却不消不散的玄妙感悟，使得在场者，眼神悄然变得清静悠远…… 几乎在场的每位乾清宗之人，以及灵兽，都在此充满仙之意境中，有着无与伦比的美妙感受，似乎比被多年深爱的人表白，还要美妙得今人耽溺沉醉。 但是，凡事都有例外！ 而很不幸的，段风雪就是这样一个意外。 天降异象，导致此地灵气远非寻常之浓厚，从某方面来说，便是促进了功法运转速度，也就是促进了体内灵气的增多。这使得她，必须要更加努力得控制神识，以压制疯狂增加的灵气。 然她不知道的是，她的灵根之强，亦与她的灵根混乱驳杂相媲美。所以她本身，吸得灵气，就会比旁人超出很多。加之其经脉极为通畅，速度亦是一流。在如今特殊境地下，情况可想而之，也所以她会在异象下功法自动运转，体内承受的痛苦也远比往日浓烈。 但，不仅于此。那虚无传来的曲乐，对别人来说是仙籁，对她却如同魔音！ 这并不是说，她觉得这曲乐难听得摧残耳膜。而是这隐隐约约的曲乐，传入心神，形成阵阵无形的波动，本应会起到良好效果，却不知哪里出了差错，和着她此刻的情绪心境，及紧绷的神识，反而生出了类似音波神识攻击的效果。 这无异于是火上浇油。 在丹药相助下，她的神识堪堪控制住了灵气，使其乖乖按着功法运转，并在汇入丹田时努力凝聚成漩。 她仅凭着一股倔强的意念，实则是超负荷动用神识。虽然激发了潜力，刺激了神识的增长，但神识上所要承受的疼痛，远比身体所受来的剧烈。若不是她此时，有着近乎偏执的极端意念，是绝对不敢承受，也承受不起的。 这是两年多的折磨积怨，在今时爆发，让她不顾一切，只为了驯服灵气……她现在完全忘了，也没有精力体会疼痛。 时间看似漫长，实则飞快的划过。 短短一刻钟，段风雪就好似从水捞出来一般，汗水竟是连门派服饰都****，头发亦是黏腻在一起。其整个人汗如雨下，直让人怀疑体内水分，将会由此榨干了来。 而她体内丹田中的灵气，已有一个模糊的漩涡成形，虽然淡得足以忽视，却好歹说明了，段风雪已经控制住了一小股灵气，使之得以正常运转。 凝气期乃引气淬体，将身体淬炼得适宜修炼。而凝气期与炼气期的瓶颈，就是凝气成漩！ 一但凝气成漩，灵气便能在体内自成循环，才算正式迈入修士行列。 当黎明的晨晖撒下，空中美丽的幻象开始慢慢淡化，却是在逐渐消逝下去。若梦将醒，仍欲流连，愈发朦胧之境，让人心中升起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 虚无传来的妙乐愈来愈微弱，最后低颤一声，便不再传来，唯剩余音环绕…… 而这时，段风雪终于凝成了最后一缕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