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 起风
因繁城临海的便利，朱家的生意是以北部地区的海运及贸易为主，在幽州地区，朱记连锁的店铺还是赫赫有名的。朱承业继承了祖产和家业，这些年来也只是守成并没有扩张版图的打算。而他这次要去江南主要是为了孔家的事情，吕山通过他在江南的一些朋友，也给朱承业他们打好了前站，其实要不是朱老夫人拦着，他恐怕过了十五就准备动身了。 虽然对朱明玉来说朱承业并不是个好父亲，但是对朱老妇人和朱承淑来说他却是个好儿子、好哥哥。 朱承业这一趟，带的是朱明琛和孔嘉誉，朱家留守的男丁只剩下年纪尚小的朱明琨和朱明琰了。所以朱承业把生意交给了吕总管处理，又叮嘱两个庶弟照看家里。不过朱老夫人倒是并没那么担心，在她年轻时候，朱老太爷也经常在外经商，一去月余，她不是也带大了几个孩子。 临行前一晚，比起柏园和松园的平常，桐园的气氛显得有些低沉。孔嘉誉特意严肃的告诫了孔佳怡一番，要她恪守规矩，不要惹是生非，多去朱老夫人那里走动，没事别去招惹朱明玉。 孔佳怡舍不得哥哥，虽然不爱听他的话，明明是朱明玉和自己作对，怎么变成她的不是了？不过想到哥哥这次回去肯定很不容易，再不喜欢听的话也都应下了。 而朱承淑本就是个没主意的，儿子这还没去就开始担心起来，如果相公还在哪里需要尚且年幼的儿子替全家奔走…… 看着两个泪水涟涟的女人，想起父亲在世时候的情形，孔嘉誉在心里叹了口气，父亲就是把母亲和meimei养的太好了，禁不起一点风霜。 他忽然想起朱明玉来，如果是她，会怎么做？ 在朱承淑与孔嘉誉讲了智通大师的箴言后，孔嘉誉是考虑过的，但是他送出去的玲珑球被朱明琇挂在了衣带上，九曲连环他看到了是朱明璨在玩…… 他送出的东西都被她妥善的安置了出去。 孔嘉誉不觉得朱明玉是看透了自己的心思，但是有一点他可以肯定，那就是她不愿意与自己有过多牵连。 自己是哪里被她嫌弃了？孔嘉誉想不透。 对于孔嘉誉是如何看待自己的，朱明玉并不关心，她的重心是如何在这一亩三分地里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安内过后就要攘外了，朱明玉可没忘记自己的名声是怎么坏起来的，虽然经由程双的邀请让她在繁城的贵族小姐圈子里伸进去了脚，但是想要站稳却不能靠程双。 她还没这么大本事让人全部闭嘴，所以消除这件事的影响最好的办法就是用另外的事情去让大家忘记之前的事。 所以，在朱承业等人南下之后，朱明玉开始着手自己的“覆盖计划”。想起在找孔佳怡的时候，木棉因为曾去施粥被人认出，可见这种善事的影响力，不过不同于几家集体行动，这么平白无故的大动静有些哗众取宠之感。 朱明玉这边想着如何消除影响，四夫人王氏又坐不住了。不知是因为朱承业临走前叮嘱的缘故，还是朱家灯会之事的些许流言，王氏忽然走动多了起来，三天两头就往朱老夫人那里请安去。 朱明玉也遇到过几次，王氏东拉西扯的无非是打探那天的事情，不过看起来她并不知道什么。见状，不光是朱明玉，就连朱老夫人也安心了，看来流言真的不是很严重，于是也就耐着性子一次次见她。 王氏从来就不是知难而退的人，越是不让她知道，她就越想知道。于是，在一次朱明玉请安时遇到王氏之后，王氏见朱明玉离开也很快告退，带着丫鬟出了松园就追上了朱明玉。 “明玉，别走那么快，等等我。” “四婶娘别急，你还怕我飞了不成？”朱明玉自从那次的事情之后就不太喜欢王氏，不是她多事又碎嘴，自己又哪儿用想办法揭过那件事。 等王氏追上她，朱明玉又继续道：“就算飞了，我想四婶娘也有办法找到我。” 王氏好像并没听出朱明玉的言外之意，只是亲热的拉过她的手道：“几日没见，明玉的个头似乎又高了些，身条也拔起来了，看着似乎比映容还冒盛了些。” 朱明玉笑着哦了一声，听她这说话倒不是笨人，不过上次见王映容应该就没自己高了。 看朱明玉也不接话茬，王氏便自己说了：“上次的烟火会我也想让你带映容去见识见识的，但是又想你也是被程家邀请的，这请帖自是不太好拿，就没张这个嘴。” “嗯，我确实是沾了程二小姐的光。” 听朱明玉称呼程双为程二小姐，王氏有些没想到，便问道：“明玉不是和程家小姐熟识吗？” “我只不过在祖母寿宴与程二小姐有过一席之缘，哪里谈得上熟识。”朱明玉就是不顺着她的话说。 不过王氏就是这么锲而不舍：“我听说程二小姐后来还叫了人去望月楼，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程家侍卫挨家挨户找人的事情根本瞒不过人，说是找的丫鬟肯定是障眼法，但是那天她们四姐妹和孔佳怡都去了，不知道究竟是找的谁？从她最近来的几次来看，都没见孔佳怡和朱明璨露面，难道是她们中的一个？ 朱明玉就不信她一点风声都没听说，不然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打探，不过要是这么轻易被她套出去话，自己也枉活这二十几年了。 “也没什么大事，作为东家，这收拾善后的事情自然比较多，倒是四婶娘似乎知道些什么，不过东西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朱明玉这话说的有些警告的意味。 王氏闻言有些讪讪，只是想到朱明玉平素的风评，即使不高兴也只能忍耐了下来。不过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事有蹊跷，至于究竟是谁，她倒要看究竟是朱家人的嘴严，还是她的银子好用。 “哪儿能，我就是随便问问，既然没事，我就先回去了，明玉有工夫去我那坐坐啊。”说完王氏就带着丫鬟走了。 和王氏分手后，朱明玉回了榆园，让姜嬷嬷找人去盯下王氏，虽然姜嬷嬷有些不解，但是还是很快去安排了。 不过朱明玉这边还没打听出什么结果，倒是听到了另外一个流言在繁城传开了，说是朱家三小姐在望月楼走失，直到半夜才寻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