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吾仆子瑜
声音很虚弱,眼泪一直在不停的流,泪流过的地方,那血液就会变成清水,护在那人的身边,但即便是如此,那人却是越来越虚弱。 试着动动手,很无力,一股浓郁的香传来,子姝动了动眼珠子,便看到,那人肚脐的位置,有一株碗口大的花,花朵与猩红的血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花是纯白的,香味就是从它的身上传出来的。 双眼模糊了起来,看那多白花都是重叠的影子,身体越来越往下沉去了,本以为到底了,不曾想那囚禁和长花的地方并不是地步,而只是一个平台。 咕噜咕噜,依旧在喝血水,这应该是很难喝的吧?子姝如是的想着,身体不能动,此时就连眼睛的看不见了,轻轻落在了池底,模模糊糊的看见了,那人除了肚脐的位置长了个东西,其他都完好无损,又或者说,肌肤白嫩的让子姝都要妒忌一吧。 嘎吱嘎吱,骨头拆开重组的声音越来越大,而子姝的思维却模糊了起来,她想睡觉,觉得好累好累。 就在这时,一道苍老又悲切的声音响起:“丫头,撑住啊,老朽等人还等着姑娘埋骨呢。” 轻叹一声,子姝却觉得无能为力了,她只想说“对不起”然后沉沉的睡去,而就在这时,她仰望的上空出现了那个穿着玄色嫁衣的女人,女人留着两行血泪,大眼充满着悲哀,嘴里清唱古老的曲子,子姝听不清楚,很想闭上眼,很想。 终于到了池底,缓缓的闭上了眼,却听到:“起来,别睡,赵吏在等你,快醒来,赵吏在等着你。” 赵吏,思维好像清醒了那么一份,对了赵吏好像要她去找,也不知道赵吏怎么样了,钱叔说赵吏为她付出了良多,她不能辜负了她。 迷糊的意识逐渐的清醒了过来,拼命的动动手指,一阵酸痛传来,缓缓的抬起手,很好,除了酸通之外,并没有什么不适之处,眼睛依旧有点儿迷糊,努力使自己在血池之中站起来,啪叽一声,摔倒了,再次的站了起来,抬起头望了望上空,那个穿着嫁衣的女子消失不见了。 子姝伸出双手看了看,呵呵,她的衣服不见了,身上唯一带布是就是钱叔给她做的布包。在看银发已经完全融在了血池里,血池里的血水似乎有点儿变得清澈了,子姝送迷糊的眼惊奇的发现银发变成了暗红色,暗的都有点儿发黑。 咕咚咕咚,子姝听到了喝水的声音,四处望去,除了被钉在石墙上的人和她自己,这里似乎并没有其他人,但池子逐渐变清澈了,却好似有人在急速的饮了它。 肚脐上的花在水中摇曳,子姝浮了上去,便看到那人缓缓的睁开了眼,喊了声“救我”然后变晕了过去。 子姝想着救人,但那从锁骨穿过顶钉在石墙上的楔子她却拔不出来,那人也极为的不舒服。 血池彻底的干枯了,子姝这才看到,池底有快血红色的泥土,泥土发着芬芳,约隐约现的一根细长的线穿进了那人的肚子里。 子姝放开那楔子,让自己掉落道池底,捧着那巴掌大小的血红色泥土,伸手就想要扯断那根细线的时候,却听到给钉住的那人,轻声道:“不要。” 子姝只好捧着那泥,看了看自己,觉得这样衣不遮体的,算怎么回事?,胸口的正阳镜倒是变得一片猩红,冰冷至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再看看布口袋那里面是不可能有衣服的,如是一想,暗红色长发却一下子包裹住了她的身体,化作了她的衣服,子姝这才觉得好受下,于是脚下一使劲,攀上了那人所在的石墙,也不知道是子姝大意,还是运气暴走,抓着的石墙手刚碰到突然间就被按了进去,然后子姝在扭转身躯抓住别的地方的时候,就看到那人锁骨间的楔子掉了出来,那人也在飞速的往下掉。 长发飞舞,一把裹住那个人,连带那块泥土拖出了血池,子姝眼前只来及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疑惑的唤了声“钱叔”,就突然间失去了知觉,两眼一黑,吧唧一声倒在了血池边上,差点儿就掉了下去。 而黑衣长发的钱叔,望着被子姝卷上来的人,眯着眼看了半响儿,却听到那人哈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笑了没几声,却只余下干巴巴的哭声。 钱叔手里提着剑,举手准备来上一剑,那人软软的道了句:“国师大人,别来无恙。” 钱叔手一顿,细长的眼暗光流露,看了看倒在一边的子姝,大袖一挥,子姝顿时就飞到了门口的台阶上,睡的好不舒服。 而那人却是轻蔑的笑了一声:“没想到冷酷无情的国师,也有在乎的人,哈哈,还是个女人,这要说出来谁信啊。哈哈哈……咳咳咳”。 那人肚脐上的大白花开始一张一合的动了起来,似乎是在呼吸一般,钱叔这次举起剑,一个残影晃过,那人的肚子空了,那花朵被重在了那泥土上,之前的那若隐若现的线,也消失不见了,大白花似乎找到了家的感觉,花朵盛开,空旷的院落里充满了它的风芬芳。 而被挖去肚子的人,却在那一刻极为痛苦的卷缩在了一起,身体上没有血,一滴都没有,卷缩起来的身体在地上打滚,但在过了一会儿后,那人似乎舒服了些,平躺在地上,再看那肚脐的位置,光滑无暇,哪里像是被钱叔挖过一剑的样子。 哈哈哈哈的笑声,突兀的响起,那人歪着头看着钱叔,却见钱叔收起了剑,转眼间变成了一个短发穿着古怪模样的老头子。而被他用身体来滋养的花朵,也被钱叔收了起来。 然后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转身就朝着子姝而去,银发上的暗红已经散去,就那样铺散在地,子姝歪着头一点儿反映也无,被弹了一下脑门后,慢悠悠的转醒了。 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叔,那个人被我拽上来了,还有个多花。” “嗯,花对你有用,等出去了你在吃掉,那个人就在那边,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咦,那人还活着吗?” 钱叔并未回答子姝,而是一把拽起子姝。看清楚了,地上躺着一个全身****,右手握剑,长发遮住了面孔的人,这个人没有胸,子姝本以为是个女人,没想到却是个男人,子姝赶忙转过身,淡淡的对着钱叔说了句:“叔,他没穿衣服。”
钱叔挑了挑眉,扭头看了看那无耻的裸、男就那在挑衅着他的神经,翻翻布口袋,之前捡来的破旧的衣服让那个了过去。 那人怪异的笑着,穿上那破不溜丢的衣物后对着子姝道了声:“这位姑娘,多谢汝之恩德,小生愿以身相许,陪伴汝左右。” 然后子姝愣了,眨着眼看着那男子朝着她走来,伸手就想要抱她,习惯性的动作出现,那男子被子姝一脚给踹到了一边,然后这位才后知后觉的说了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至于是不是故意的,就另当别论了,但钱叔却是嘴角一扬,望着那被踹倒的身体,正要说句什么,却看到老道士从子姝的镯子来飘了出来,咬牙切齿的望着那人道:“果真是祸害遗千年,你居然没死。” 子姝对他们之间的恩怨情仇不想参与,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终还是对着钱叔道了句:“叔,里面还有门,我们要进去吗?” “去,怎么能不去,吾之所有,都在后院。” 说话的是血池里被救的男子,而钱叔则是对着老道士说了句:“牛鼻子,你去歇着,没事不要出来。” 老道士望着那个男子冷哼了一声,隐进了镯子之中,而那男人则是望着子姝手腕上的玉镯看了半响儿后道了句:“姑娘,小生之前说的可是句句属实,尔意欲如是?” 子姝赶忙摇了摇头,张开口道:“我结婚了谢谢。” 那人明显一愣,纤瘦的身影似乎受到了打击,还扶着胸口晃动了一下,子姝赶忙往钱叔身后一躲,问了句:“叔……” “刘……小子,你不是想报答丫头吗?那么如你所愿。” “上古之神,以吾之身为媒,命刘子姝为主,子瑜为仆,世代不更。契。” 空中出现了一个大大的漩涡,漩涡里一个金色的篆体字,在那人惊恐依旧怨恨的眼神下,落入了他的眉心,之后有带着一滴精血汇入了子姝的眉心之中。而那人的后肩之上,却出现了一金色的姝字。 那人紧握着拳头,阴狠的盯着钱叔,刚要说什么,却听到子姝冷清的道了句:“叔,可以走了吗?” “嗯,丫头从今之后他就是你的隐卫,有什么事情,这具僵尸去给你上去顶着。再也不用担心自己会出事了。” 子姝明白,在这地宫出现了一个活人,不说别的,能在血池地下活了不知道多少年,就肯定是有古怪的,再加上那人手中始终握着剑。不知道钱叔的契约管不管用,不管用的话,该怎么办啊? 子姝如是的想着,却看到子瑜冷冷的瞪着钱叔,终是冷笑一声:“老东西,算你有能耐。” “子姝是吧,跟我来,取了东西就送你们离开。”